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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章 干部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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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饭局后来成了万川官场上广为流传的一个笑话。原来存心要整刘建功的龚经理除了录下他带着老婆和狗吃饭,给狗点菜和飞扬跋扈的丑态外,还有更妙的一步棋。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两瓶总价值九千多元的五粮液已经见底了。刘建功自己就喝了差不多一瓶。龚经理说没尽兴,让手下一个副经理去服务台取酒,说是服务生拿的不放心,要检验一下真伪。去了几分钟不见回来,又让自己的女秘书去催催。这样房间就只剩下了龚经理和刘建功夫妇,外加一条快要成精的狗。正说着话,龚经理的电话响了,他说了声失陪,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哪料这一去竟然杳如黄鹤,好半天不见他回来。不但龚经理人不见了,他刚才派出去拿酒的两个人也不见了。刘健功等了半天,慢慢觉得不对劲了。拿出手机拨打龚经理的电话,提示已经关机。知道被这个老狐狸耍了,气的哇哇大叫,把龚经理家里的女眷翻来覆去问候了好几遍。又觉得在老婆面前丢了脸面,更是又羞又恨,把餐具都摔了。保安以为他发酒疯,前来制止,服务生又要他赔偿摔碎的餐具。一算账,这一餐花费一万六千多元。刘建功要签单,饭店说不认识他,又不让刷卡,刘建功只得派老婆回家取了钱,才算从饭店脱身。刚出饭店的门,酒劲上来,想吐,忍了几忍硬是没吐出来----他舍不得吐啊。
    受到捉弄后的刘建功决心报复常青公司,不料常青的龚经理先发制人,把他告给了监察局,并且提供了那晚吃饭的录像。监察局长常宽收到举报信后,马上通知了组织部长庞若谷,庞若谷也了录像,痛骂刘建功不争气,又指示常宽把这封举报信压下来,好是销毁掉。但举报信监察局办公室都是先拆开并且是有记录的,常宽不能销毁,就暂时搁置了下来。正所谓敌中有我,这封信的内容还是被传了出去,被嗅觉灵敏的林美丽捕捉到了,立即给王梓明通风报信。
    这等于是正瞌睡呢给了个枕头,王梓明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当务之急,是把这个事情搞大,搞的越大越好。他很自然地又想起了贺方在创卫竞争中搞掉方平的做法,交待尚怀志和常青的龚经理秘密联络,就说监察局有刘建功的熟人,举报这条路走不通,可以把那段录像放到网上,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尚怀志尝试着给龚经理一说,龚经理满口答应下来,说我马上就安排人弄这事。
    第二天上午点,市委组织部派人到建委    开展民主推荐。共来了三个人,还是副部长宋敬山带队,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推荐只在正科级干部中进行,建委机关加上二级单位共有正科级干部4多人,把不大的会议室坐的满满的。也就是说,谁要是想被推荐上去,必须过半数票才行。{免费 .o}会议室的气氛很肃穆,王梓明陪着组织部的人坐在主席台上,趁着没开始推荐扫视了一圈,发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有意思。有紧张不安的,有互相交流眼神的,也有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多人的反应都是满脸通红。是啊,升迁是官场的灵魂,谁不想再进一步?科员升副科,副科升正科都不算什么,建委自己就能当家,但正科升副处却是要上常委会的,绝大部分人的仕途往往到此就嘎然止步了。不过面对这样一个机会,又有谁不异想天开地盼望着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呢?
    工程科长李健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低头沉思着什么。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建企科科长刘建功。今天班子成员们除了王梓明,都坐在下面第一排,从第二排开始是科长们。此刻刘建功就坐在第二排中央的位置,把脸仰的高高的,微笑地着宋敬山,好像在承接什么雨露。自信心爆棚。王梓明在心里哼了一声,暗道,狗咬尿泡,瞎喜欢。
    推荐会议的第一项内容,就是由建委主任王梓明讲话。这个讲话是非常重要的,要把党委的意图包涵在里面,给科长们一个含蓄的暗示。这也是一个潜规则,每个单位都是这样。房管局不正是因为党委的意图不明确,才闹了笑话吗。
    在讲了一些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投上神圣一票等套话之后,王梓明提到了刘建功。他说,创卫工作开展以来啊,我们建委涌现出了不少无私奉献、不计报酬、勤勉敬业的先进典型,比如建企科的刘建功科长就是一个嘛。我们今天呢,就是要把像刘科长这样的优秀干部推荐出来,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当然了,我只是举个例子,我们建委还有很多这样的优秀干部,但今天的名额有限,所以请大家务必慎重。
    这等于是违反组织纪律为刘建功拉票了。刘建功激动地脸放红光,又回头狠狠地盯了一眼几名小声议论的科长。
    这时候宋敬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王梓明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电话和今天的推荐有关,和刘建功有关。果然,不到两分钟,宋敬山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但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对着王梓明招了招手。王梓明赶紧站起来走了出去。
    宋敬山先是暗暗朝王梓明伸了个大拇指,然后正色说道,庞部长刚才来电话,暂时取消刘建功这次的候选资格。王梓明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问,怎么回事?箭在弦上了啊。宋敬山说,具体怎么回事庞部长没说,但听得出他非常生气,没等我问就摔了电话。王梓明说,那只有听从组织的了。可惜刚才我还在表扬刘建功呢。宋敬山低声说,天意啊。王梓明问,要不要和其他班子成员也通个气?宋敬山想了想说,我有必要,省的一会场面陷入混乱。你把他们叫出来吧。
    于是班子成员们先后从大会议室撤出来,集中到了隔壁的党委会议室。宋敬山严肃又简短地宣布了组织上要求刘建功退出此次推荐的决定,并没有宣布什么原因。其实他人也不知道。
    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成了蜜蜂的海洋,嗡嗡声四起了。所有的人都预感到出了什么事,都有些莫名的兴奋和激动。不安的就是刚才还信心十足的刘建功了。他双眼紧紧盯着走进会议室的宋敬山的脸,想从他脸上到些什么信息,但宋敬山的脸色一如既往地严肃,不出什么。
    王梓明坐下来,把话筒往嘴边拉了拉,扑扑吹了两口气说,大家肃静。投票之前我先宣布一条委党委的决定,刘建功同志不参与今天的民主推荐。
    像是在会议室扔下了一颗冒着烟的炸弹,短暂的沉寂之后就爆发了。刘建功愣住了,脸色由红变白。他神经质地站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取消我的资格!
    王梓明淡定地说,刘科长,你先坐下,现在不是回答你提问的时候,有话下去再说。刘建功不依不饶,还是那句话: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犯了什么法要取消我的推荐资格?
    宋敬山清了清嗓子说,取消刘建功同志的推荐资格,是建委党委落实上级指示精神,经过慎重研究做出的决定。至于原因是什么,组织上随后肯定会有个答复的,请刘建功同志保持冷静。
    宋敬山说越这样说,刘建功越是冷静不下来,竟然当着几十号人的面,和宋敬山呛上了,大声质问道,宋部长,你是听市领导的还是听建委的?
    宋敬山也生气了,紫着脸说,我谁的话都可以听,就是不用听你的!又转脸对王梓明说,王主任,请你维持好会场秩序!
    刘建功大势已去,把手中的水笔啪地摔到地上说,啥鸡 巴副主任,老子还不稀罕呢,你们谁稀罕谁抢去!说完,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程序继续往下进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工程科科长李健以大多数票胜出。让王梓明气恼的是,已经宣布取消刘建功的推荐资格了,仍然有十来个人投了他的票。王梓明从中出,科长们并不是都和自己一心的。这也促使他下定决心来个干部大调整。
    当天下午的时候,网上关于刘建功吃请的录像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大家很快就知道了他被取消推荐资格的原因。刘建功让狗上桌吃饭,给狗点菜以及喝价值近万元的酒受到了网友们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早在网上发现这个视频的是省报驻万川记者站的黄站长,他直接给市委书记崔定打了电话。崔定盛怒之余,要求立即对涉事人员进行调查。庞若谷不得不做出了取消亲外甥推荐资格的决定。不过庞部长一点都不怨恨王梓明,王梓明在开会前明目张胆为刘建功拉票这个环节很快就传到了他耳朵里,他只能怪刘建功太不会办事。
    班子配齐之后,王梓明立即着手干部大调整。他暗地里对科级干部们摸了底,然后和组干科科长董平一起,用了三个夜晚的时间制定出了一个调整方案。为实现干部年轻化,他实行了一刀切,男五十女四十九一律退居二线,其余科长副科长们的岗位全部打乱,来了个大轮岗。副科该升正科的升正科,又提拔了一批优秀职工到副科岗位。制定方案工作非常保密,只有他和董平两个人知道。
    星期五下午三点,王梓明主持召开了党委扩大会,组干科科长董平和办公室主任马占山列席。除了王梓明和董平,谁都不知道会议的内容。会议一开始,王梓明就要求与会的十来个人全部把手机关了,自己带头关。这才拿出人事调整方案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对于一刀切和轮岗问题,班子成员们都没什么意见,主要意见集中在科员升副科,副科升正科这两个焦点上。每个班子成员都有自己人,所以争论的比较激烈。会议开到下班时间还没有结束,王梓明让办公室通知机关和二级单位人员全部不能下班,不准请假,静等下一步安排。这个通知一传达下去,大家都猜测到要动干部了。太突然了,不少人开始打电话拉关系。可惜建委班子成员的手机全部关着,谁的电话也打不进来。
    晚上点中,党委会结束,立即组成了六个考核组,奔赴机关和各二级单位考核。考核都是事先定有对象的,考核组组长先给各单位领导做了工作,传达了委党委精神,然后主任站长们就明目张胆地在会上拉票,考核组装作没听见。时间紧急,不到两个小时,全部考核完毕,马上就进入了公示阶段。而科长们的轮岗当夜就下文了。刘建功调离建企科,到墙改办做了书记;财务科长胡蝶去了老干部科,这也是她一再要求的;财务科副科长杨露凝升为科长;原工程交易中心主任被切掉了,办公室主任马占山去交易中心当了一把手,等等等等。没有挪窝的,只有组干科科长董平了。 王梓明不动他,主要是因为感觉这人非常靠得住。马占山虽然到了二级单位,但关系还在委里,交易中心因为收取交易服务费,钱多的花不完,是个肥沃之地,所以马占山很欢喜地带头报到去了。三天之内,被轮岗的科长们全部到位。整个建委系统面貌一。而王梓明也通过这次干部大调整,初露锋芒,树立起了自己的权威。这项工作得到了市长图画的赞许,在会上表扬建委的机构改革走在了其它单位前列。
    周五下午,王梓明正在办公室听财务科长杨露凝的工作汇报,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拿起话筒听了一句,马上就站了起来,双手捧着话筒说,崔书记,我是梓明,您有何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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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章 夜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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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定给王梓明打电话,是要他去观音台请张天师。《 书.M .o纯》自张天师那晚在崔定家里施法之后,崔定妻子杨静的心疼病果然好了,脸上又恢复了光彩,夫妇二人对这个农村小老头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他写的“如日中天,定有所图”个字具体涵义不是太明确。当时崔定想请张天师再点拨一二,张天师只是摇头,无论如何不肯多说。
按照张天师的交待,崔定亲自在地下室祭奠二十多年前为其殉情的农村女子兰兰已经半月有余了,接下来要回到他黄河以北的老家,找到兰兰的墓地,在其坟头上布下镇物,让她的冤魂彻底不再来崔家纠缠。当然,这个技术活还是要请张天师出马的,张天师已经答应过崔定要陪他跑一趟了。王梓明近只顾忙着调整干部,把这档子事忘了,今天接到崔定的电话,才猛然想起,赶紧答应下来。
先给观音台的支书梁子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到过张天师没有。梁子说,王书记你问的正好。张天师下午还找我要汽油装打火机呢,我以为他要出门,就问他要去哪,张天师说,哪也不去,梓明书记明天要接我去万川呢。王梓明笑着说,这个张天师,真是能掐会算。我明天一早回去接他。又问,村里一切都好吧?梁子说,好是好,就是有点忙。咱们观音台村现在已经是全国农村建设示范点了,来参观的人前脚跟后脚,接待任务太重。上周省委邓书记也来了,市里县里的领导来了一大群。
这是万川的大事,王梓明当然知道。市直各单位及各县区目前都正在学习邓书记的讲话精神呢。据说那天从村子里出来后,邓书记又饶有兴致地来到田间地头视察秋收工作,亲切地同农民朋友交谈,还帮着农民掰玉米,开拖拉机耕地。见临近山坡的红薯地边上绑满了彩条,邓书记很感兴趣,问身边陪同的崔定说,这些彩条是怎么回事?崔定不知所以然,揣测着答道,那地边有坟,可能是村民纪念先人用的。村长刘英纠正道,不是,是吓唬野猪的。邓锦江对一脸尴尬的崔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崔书记,你这个市委书记来不怎么深入基层啊。<快更请到 .o 书.M >崔定红着脸唯唯诺诺,心里怪刘英多嘴。来含糊一下就过去的事,非得这么认真,让他在省委书记面前没面子。
邓锦江好像对野猪很感兴趣,停下脚步,问刘英说,山上野猪很多吗?刘英答,多的成灾。这东西糟蹋粮食厉害的很,一晚上一块红薯地就报销了。群众辛苦一季,有三分之一的粮食都到了野猪肚里,好多地都撂荒了。邓锦江说,这可不好。野猪虽然是国家保护动物,但也不能为了保护它让村民们买单啊。这得想想办法。
村支书梁子说,报告邓书记,关于这个事情,我们早两年就重视起来了,给市林业局报告控制野猪数量,省、市林业部门都批准了,允许村里一年猎杀头野猪,配的也有两支猎枪。但野猪性情凶猛,没有几个人敢去招惹它。
邓锦江一挥手说,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共产党连联合国军都不怕,还会怕几头野猪?这个事情要落实。虽然是小事,可事关群众利益啊,你这个村支书不能掉以轻心。梁子表态说,请崔书记放心,村里一定会认真落实您的指示。
所以王梓明在电话里问梁子在忙什么,梁子说,在忙着打野猪呢,已经打了几头了,田嫂做了腌肉,说是等着招待你呢。王梓明生**打猎,听说打野猪,手就痒起来,问,梁子你们今晚打不打?梁子说,我们专门在晚上打,这东西白天警惕的很,晚上才好打。王梓明说,好的很,我现在就赶过去,晚上和你们一起去。梁子说,那我交待田嫂做着你的饭。王梓明说,蒜汁面条就行,田嫂的手擀面真筋道,想起来就流口水,梁子你福气大了。梁子笑着说,托王书记的福啊。我给你留的还有好酒呢,自酿的,保证你喝了还想喝。
王梓明已经无心在办公室坐下去了,给唐小梅打了电话说要回趟槐河,给司机小雷也放了假,一个人开车杀奔槐河而去。就像是有心灵感应,快到槐河乡政府时,接到蔡小菲的信息,周末有安排吗?王梓明开着车不方便发信息,就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说小蔡,我在乡政府门口呢。蔡小菲以为他开玩笑,说,别吓我了,我心灵脆弱的很。王梓明说,不信你出来啊。
蔡小菲半信半疑地走出来一,果然到王梓明坐在车里向她招手,脸上马上出现了抑制不住的惊喜。走上来,一把拉开车门坐上来,说,真是奇怪了,我忽然预感到你今天会回槐河,随便问你一声,没想到真问着了。王梓明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其实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蔡小菲说,哼,谁相信啊。不是我这个信息的话,你肯定日拉一声就窜过去了。你是有了欢就不管旧爱了。
蔡小菲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王梓明笑着说,什么欢,哪有啊,整天忙的脚都想扛在肩上。蔡小菲听了这句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起来。王梓明莫名其妙地问,小蔡你笑什么啊?蔡小菲捂着肚子大笑,笑的很不淑女,好一阵才勉强收住笑说,傻子,我笑你刚才那句话啊。你整天把人家的脚扛在肩上干啥?
王梓明猛然明白过来她所指的是什么了,也哈哈大笑起来,说,小蔡你就爱往歪处想。蔡小菲湿漉漉地说,怪你有那么多歪动作。一句话像是戳到了敏感点,瞬间把空气变得暧昧起来。王梓明的声音也低了度,说小蔡啊,你总把往事记得那么清楚。蔡小菲说,我们女人哪像你们男人那么无情,那么容易放得下?我来就是属牛的,天生会反刍,没事就喜欢把往事拿出来咀嚼一番。王梓明说,可这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负罪。蔡小菲说,放心吧,没人让你承担什么责任----我们不能总坐在车里说话啊,你要回老家?王梓明说,不是,去观音台,明天一早要带张天师到市里。蔡小菲说,那也不用今晚就跑回来啊,有别的事吧?王梓明说,梁子叫我去打野猪呢。蔡小菲睁大眼睛说夜里打?你们也不怕误把人打死?没闻吗,打野猪的人把另外一个打野猪的人当做野猪打死了。王梓明笑道,那种糗事会轮到咱们头上?蔡小菲说,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再说野猪很凶的,没听说老年人说吗,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才是山里的老大。王梓明说,你这个乡长知道的不少啊。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是谁啊。蔡小菲说,不行,我放心不下,我得陪你去。王梓明启动车子说,走吧,让你也我打猎的技术。蔡小菲嘟囔道,你们男人真是心狠,野猪生活的好好的,你们干嘛非得去杀生啊。
车到观音台村口,梁子和刘英已经等在那里了。到蔡小菲从车上下来,两人都愣了一下,随之就释然了,上来和蔡小菲握手。梁子的脸已经晒的很黑了,有了成熟男人的沧桑,宽厚地笑着说,蔡乡长的消息比我们灵通啊,知道王书记要回来,已经先接待上了。蔡小菲开玩笑说,怎么,没准备我的饭?梁子说,一头猪呢,乡领导都来咱也管的起。蔡小菲说,现在全乡就你们观音台富呢,不吃你们的吃谁的?刘英脸红扑扑的说,还不是王书记和蔡乡长的功劳。蔡小菲挽了刘英的胳膊说,刘英姐你穿什么都好,我怎么穿不出来你这种效果呢?
田嫂和梁子夫妇住的是连体别墅式的房子,城里人了都羡慕。这两年他们也没闲着,已经有一个一岁多的女孩,田嫂的肚子又大起来了。到王梓明和蔡小菲,田嫂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客厅。客厅地上铺的是木地板,墙上挂着草体的《沁园春雪》,单摆设和品味,很难想到这是一个农村家庭。
晚饭果然有味道鲜美的野猪肉。田嫂是卤肉的高手,尤其是猪下水做的堪称一绝。酒是自酿的高粱酒,因为晚上还有活动,都没有多喝。
吃过饭又坐着聊了一会,到了九点多,几个人从楼上下来,村上的两位打猎能手已经等在院子里了,每人肩上扛着一支双管猎枪,头顶一盏雪亮的矿灯。梁子拿出田嫂的一双旅游鞋让蔡小菲换了,又换上厚实的衣服,每人发了一支手电,又交待刘英一定要照顾好蔡乡长,然后几个人出村进了观音山。
山里的夜晚比想象中的冷。王梓明以为是要到红薯地里设伏的,没想到梁子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山中的一个深潭。那潭夹在两个灌木茂密的山体之间,是野猪们喝水的好去处。两个打野猪高手白天已经去踩过点了,现在只要去设伏,静等野猪出现一枪撂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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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章 夜猎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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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村不远就进了山。<快更请到 .o 书.M >老猎人在前面引路,并没走山道,而是沿着山谷中的小溪溯溪而上。因为常年的冲刷,小溪两旁大多是松软的沙子,所以道路还算好走。大家都不说话,灯光也很少用,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和神秘。王梓明走在蔡小菲后面,她在刘英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很自然地想起了炸死小田溪那个夜晚。一晃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可那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就在刚才,他们也好像刚才沙滩边软软的归来。
月亮出来了,却被南边高耸的山头遮住了真身,只在北山上洒下青雾一样的光,谷底的光线比先前亮了一些,可以到河滩里黑乎乎像盘踞的野兽似的巨石,小溪两边是一人多高的水茅草,顶着一蓬蓬头发似的穗子,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对着这几个人窃窃私语。走在前面的老猎人忽然停了下来,等着大家走上去,压低声音说,刚才忘了交待你们一个关紧的事。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呼唤人的名字,喊人可以用“呆”来代替,这是我们猎人的规矩。
蔡小菲往王梓明身边靠了靠,颤着声音问,为什么?老猎人淡淡地说,山有山神,山神是动物的保护神,它会记住人的名字的。
一句话说得王梓明和蔡小菲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支棱了起来,把衣服顶的老高。蔡小菲紧张地往四下,说哎呀,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干脆回去吧,太可怕了,我害怕。王梓明安慰她说,哈,这是老辈子流传下来的东西,谁知道真假呢,所以不必当真。再说,有这么多人和两杆猎枪保护着你呢,怕什么?刘英也说,没事的蔡乡长。又对老猎人说,雷老爹你别说那么多歪歪道道的,吓着了蔡乡长。老猎人没再说什么,转身迈开了步,几个人赶紧跟了上去。
有了这个插曲,王梓明再也无心欣赏山里的夜景,反而觉得这夜充满了一种神秘可怖的力量,而他们是一队不受欢迎的入侵者,正在虎视眈眈中侵入别国的领土。蔡小菲显然比他还要紧张,不时地回头他,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个趔趄。刘英轻声提醒她,蔡乡长小心脚下。
前面河滩变窄了,远远到黑乎乎的两块巨石像两个超级鸵鸟蛋挡住了去路。走近一,那石头要比想象的大的多,光溜溜的好像是人工打磨出来的。两石之间,只留一个一人宽的缝隙,是胖子的话估计钻着够呛。梁子轻声介绍说,这叫哼哈二将,过去不远就到潭边了。王梓明倒觉得这两块石头有点类似传说中的山门,从之间钻过的时候,有着怯怯的感觉。
钻过山门,瀑布的哗哗声就传进了耳鼓。就像一首亘古千年的山歌,在寂寥的夜里听得格外真切。而夜也因为瀑布的歌声而显得更幽静了。老猎人示意大家关了手电,不要发出声响,梁子提醒大家关了手机,几个人放轻脚步,相跟着向瀑布靠近。
到底是走不惯山路,蔡小菲虽然有刘英搀扶,还是落后一小截。王梓明也放慢脚步跟着她,为她断后。正提心吊胆间,小溪左边的水茅草里忽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窜出一个黑影来。蔡小菲吓得叫了一声妈呀,野猪!转身扑到了王梓明怀里。王梓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头皮发炸,抱着蔡小菲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乱石绊倒,两个人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与此同时,走在前面的两个老猎人已经像闪电般地扑过来,举枪对准了那黑影。千钧一发之际,那黑影却哈哈大笑起来,嘴里吟出两句诗来: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明月皆如此。
哈哈哈哈……
原来是个夜行的疯子。两个猎人收了枪,庆幸自己没有扣动扳机。梁子怒喝一声,李白,你找死呢!总有一天你被当做野猪打死!
疯子李白并不搭话,嘴里念着“相两不厌,唯有观音山”,脚步哗哗地踩着水,往下游走去了。《 书.M .o纯》王梓明和蔡小菲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梁子走上来关切地问,王书记和蔡乡长没事吧?让你们受惊吓了。王梓明说,这个疯子怎么还在这里啊,我记得四年前他就在这山里晃荡。梁子说,这家伙顽缠的很,赶不走。在村里虽然从不偷东西耍流氓,但总是在夜里神出鬼没的,吓着了不少小媳妇,于是村民们就把他赶到了这山里。他白天在山下讨吃的,晚上就住在这山里,村民为他搭了几个窝棚,置有被褥,他倒自在的很。蔡小菲说,说明你们还是有同情心的嘛。回头我给县里收容所联系一下,能不能把他送到那里。刘英说,联系过了,收容所说他有精神病,不要,怕他伤人。王梓明想,现今社会,有精神病的,都是那些貌似正常的人,像李白这样的人物,怕是正常不过的了。
沿着小溪又走了一百多米,瀑布的声音大起来,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面。转过一个石嘴,终于到了它的真实面目:一道白练似的溪水在十几米高的峭壁上挂着,身子很瘦,像是在夜风里猎猎抖动。瀑布脚下,一方不到底的深潭正闪着深不可测的波光,潭边是松软的一块沙地,遍布猪蹄子印。老猎人停下来,四下观察一番,然后指挥大家隐蔽在靠近瀑布的一排水茅草后面,后面就是直立的峭壁。王梓明早听说过野猪的厉害,这地方并无退路,有些心虚,悄悄问梁子说,怎么不藏在谷口,万一有什么危险便于我们撤退啊。梁子说,谷口是顺风方向,野猪嗅觉灵敏的很,闻到人味就不来了。再说我们靠近瀑布,瀑布的哗哗声刚好可以起到掩护我们说话的作用。
两个猎人找好射击位置,把双管猎枪从草丛里伸出去,正对着深潭前边那片小场子似的沙地。王梓明以为要趁野猪喝水的时候开枪的,来不是,猎人要等他们在沙滩上玩耍时下手。雷老爹交待另外一个猎人说,强子,你把枪交给王书记,王书记开过枪吧?王梓明说,打过兔子打过野鸡。雷老爹说,不错,能打住野鸡,说明你还是有些功夫的。等会到野猪,你听我指挥,不要乱开枪,王梓明说,我知道。
雷老爹问梁子时间,梁子掏出手机说,点。老猎人说,还得一袋烟功夫。又笑着说,不用太紧张,我们小声说说话也没什么,这瀑布把我们的声音都吞走了。王梓明问,雷老爹,为什么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呢,我感觉狗熊和老虎比蠢笨的野猪凶多了。雷老爹呵呵一笑说,这个你就不明白了。野猪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的蠢笨。这畜生它不知道害怕,你不惹它它倒躲着你,一旦惹上它,它就和你没完没了,非跟你分出个死活不可。我小时候亲眼见几头野猪一只熊瞎子搏斗,野猪的肠子都流出来了,硬是咬着熊瞎子的后腿不松口,后熊瞎子被折腾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能动,野猪们上去又咬又踩,熊皮都撕下来了。
这故事在这样的夜晚讲出来,平添了几分恐怖。王梓明甚至有些后悔今晚不该来参与夜猎了。蔡小菲更是担心的不得了,问雷老爹说,老爹你这枪管用吗?我觉得你们应该用冲锋枪,哒哒哒一梭子那种。雷老爹又是呵呵一笑说,碰到大猪,冲锋枪也不管用啊。这观音山上盛产漆树,野猪在漆树上蹭痒,沾了满身的粘漆,然后又去沙滩上打滚,这样长年累月下来,身上就等于是穿上了一层厚厚的盔甲,简直是刀枪不入,普通的散弹根伤不着它,打它只能打耳根,这是它的软肋。有那快要成精的老猪,更是鬼的很,连耳根都糊上了盔甲。王梓明说,这样说就没办法它了?雷老爹说,怎么没办法?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把枪管伸进它嘴叉子里开枪,一枪撂倒。蔡小菲惊呼道,伸进嘴里?野猪就那么乖乖的张开嘴巴让你打?雷老爹说,这个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过的,我也没这个胆量。据我爷爷讲,这种办法是对付那种超级野猪用的。要提前在野猪必经的小路上伪装设伏,野猪过来的时候不理它,等它过去两个身子远,端着枪跳出来,在它**上猛踢一脚,用枪指着它,大叫一声,畜生!哪里去?那野猪会猛转身,一口咬住枪管,这时候开枪就可以了。
蔡小菲啧啧称奇,说,说是这样说,可谁敢这么大胆啊,再说万一枪哑火了呢?雷老爹说,哑火了就等于给野猪送了一顿饭。
一阵山风夹着瀑布的雨雾刮过来,冷的王梓明不禁打了个寒战。雷老爹仰头了满天的星斗,说,时候差不多了,畜生们已经下山了。又说,刘英蔡乡长你们两个躲远一点,强子你去保护她们。强子带着刘英和蔡小菲往一边走,蔡小菲说,那怎么行,我们得靠你们保护呢,你们有枪啊。雷老爹说,这个时候呀,没枪倒是安全的。蔡小菲半信半疑,跟着强子到了十来米之外的另外一丛水茅草后面躲了起来。
雷老爹交待王梓明说,王书记等会你仔细观察,这些畜生一出现就是一群,四五头五六头甚至十几头不等,你不要挑大的打,也不要挑小的打。大的身上盔甲厚,两枪都不一定打死;小的要留住,等长成了再来打不迟。王梓明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说,打哪里?耳朵根吗?雷老爹说,对,前腿以前都可以打,后半截绝对不能打,打不死它反惹恼了它,就不好收拾了。
王梓明原以为打野猪是很简单事情,和打死一只野兔没什么区别的,没想到这其中这么复杂,还有着比打野兔多一万倍的风险,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感觉自己握枪的手有些抖。大口呼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才稍微好了一点。
静下来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听到风里传来野猪的叫声,不是一声,而是一片。小野猪的叫声又尖又细,像是在追逐打闹,母野猪的叫声低沉粗狂,伴随着水茅草被踩倒的哔哔啵啵声。王梓明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把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冰凉的扳机上。
紧接着,黑沉沉的夜色里,一群野猪出现在潭边的沙滩上。王梓明睁大眼睛一,四头大猪,外加五六头一尺多长的小猪。其中有一头个体明显比别的野猪要大很多,起码有三百多斤,两颗长长的獠牙弯曲着向上勾起,发出白惨惨的光。一旁的雷老爹轻声惊呼,呀,是“油桶”!我跟踪这老家伙一年多了,就远远见过一次面,没想到今晚碰上了!王梓明把枪口对准它说,今晚要不要把它拿下?雷老爹说,千万别惹它!咱这两杆枪都奈何不了它,收拾它得用其它办法。到另外三头半大猪了吗?咱选那个身上带斑点的,等会我喊一二三咱们一齐开枪。王梓明说,只打一头?我们一人打一头不好吗?雷老爹说,绝对不行。对付野猪这种畜生,必须一招致命,否则就麻烦大了。王梓明想说什么,但没吭声。
野猪们并不像其它动物那么警惕,趟过沙滩,一窝蜂地窜到潭边,大小猪一齐低头去吱吱地喝水,连个站岗的人都没。王梓明这时候才明白野猪喝水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打了。因为它们虽然是静止不动的,但一律埋头撅着**,打**当然是没用的。只是等会喝完了水,都快速闪了,不一样打不着吗?雷老爹像是知道王梓明在想什么,压低声音说,别担心,它们喝完水后要在沙滩上耍一会儿的,那个时候再找机会开枪。
果然,野猪们喝饱了水,在沙滩上打起滚来,玩的那叫一个欢实。特别是小野猪,兴奋地发狂,互相骑着,又去骑它们的妈妈。王梓明注意到,被雷老爹称作“油桶”的那头大的野猪并不参与玩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站了起来,仰着头往水茅草这边,一动不动,像个野猪雕塑似的。王梓明甚至闻到了从它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心跳的差点从嘴里蹦出来,恨不得把身子趴进泥土里去。对雷老爹说,不好,这家伙好像发现我们了!雷老爹示意他沉住气,说,没事的,它只是在怀疑,虚张声势。
果然,“油桶”张望了一会儿,就放心地折回头,在一块石头上磨起獠牙来。那声音听起来让王梓明觉得非常难受,有点类似上学时老师用着劣质粉笔时在黑板上书写时发出的那种吱吱声。不过“油桶”磨牙的时候,放松了警惕,正好给了王梓明一个侧面,也就是给了它一个佳的射击位置。要干一票大的这一念头忽然冒出来,王梓明一阵冲动,悄悄转移了枪口,对准了“油桶”, 把雷老爹刚才交待的话抛到了脑后。
被雷老爹确定为猎取目标的那头带着棕色斑点的野猪是头成年公猪,活泼的很,在沙滩上追着母猪耍流氓。这会可能跑累了,也安静下来,站在母猪后面嗅它的尾巴根,很陶醉的样子,却不知道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它。雷老爹悄声问王梓明,瞄准了吗?王梓明紧紧把枪托抵在肩上,闭着一只眼睛,把睁着的那支眼睛放在准星和“油桶”组成的一条直线上,说,瞄准了。雷老爹说,好,听我口令,,,,开枪!
砰!砰!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声撕破山中沉沉夜幕,在群山中回荡,惊起了一群群夜宿的山鸟。
两条火舌喷向十几米外的猪群,猪群炸了锅,四散奔逃。被雷老爹确定为射击目标的那头野猪惨叫一声,猪嘴拱地,在地上打起转来。它显然已经中枪了。“油桶”在王梓明的枪声中跳了起来,但它并没有倒下,也没有在地上打转,而是猛地转过身子,嚎叫一声,正对着王梓明隐蔽的地方,四蹄生风地扑了过来。
雷老爹大叫一声,不好,快开枪!
王梓明到被激怒的野猪朝自己扑来,惊慌失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姿势。听到雷老爹的叫声,慌乱中端起枪朝着那个疾驶而来的黑影开了一枪,但显然没有击中,子弹打在野猪蹄子下面的石头上,迸出了几条火星,像是在夜幕里放了一个小烟花。
砰!又是一声枪响,雷老爹开枪了。“油桶”一头栽倒,来了个前滚翻。但它并没有倒毙,而是发出一声更瘆人的嚎叫,爬起来继续朝王梓明的藏身之地狂扑。隐蔽在几米开外的蔡小菲失声大叫,梓明,快跑!
她这一叫不当紧,“油桶”竟然急速调头朝她那个方向扑去。两杆双管猎枪的子弹已经射完,再装弹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而蔡小菲和刘英虽然有强子保护着,却是手无寸铁。听得蔡小菲恐惧的惊呼,王梓明急得要豁出了命,刚要冲出掩体去救她,被雷老爹一只大手按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雷老爹扔掉手里的枪,嘴里欧欧地怪叫着,身子敏捷地跳了出去,完全把自己暴露了。他同时一把按亮了头顶着的矿灯,雪亮的光柱射向身上淌着血的“油桶”,光柱在它身上乱晃。
“油桶”一个急刹车,原地调头,再朝雷老爹冲来。光柱下,王梓明到了它嘴里吐出来的血沫子,拉的长长的,那双白森森的獠牙上去格外恐怖。雷老爹自己已经成功把“油桶”吸引了过来,大步向沙地北边跑去。“油桶”在后面紧追不舍,蹄子把沙子扬起老高。王梓明紧张地透不过起来,想冲出去帮一把,奈何双腿很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雷老爹跑着,还不时回头拿光柱照“油桶”的眼睛。这一招果然奏效,“油桶”的双眼在强光刺激下暂时失明,不时地撞到石头上,小树上,小树应声而倒。眼着已经跑到了三十米开外,雷老爹忽然停下来,扎稳了马步,大叫一声,畜生!你可过来!
只听到“油桶”的一声狂叫,雷老爹头上的灯光随之熄灭了。紧接着一声闷响,世界静了下来。王梓明的狂跳的心猛地一沉,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强子已经从掩体中冲出来了,带着哭腔叫了一声“老爹”!朝着灯光消失的方向跑过去。王梓明也丢下手中已经无用的枪,跟在强子后面跑着,觉得自己虚弱的很。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闯了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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