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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1-13 12:19 #6樓 引用 | 點評
清水煮桃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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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上医疗心治隐疾(下)
  醉红楼的姑娘们听到花红百两的赏银,个个两眼冒光,集体冲向我的面前,大喊道,“我报名,我报名!”
  看到群花们的积极性,我满意点头,呵呵作揖笑道,“一个就够,这么多人报名,只能抽签决定了。”
  “快抽,快抽!”群花们再次疯狂地喊叫起来。我闭上眼睛,从沈明堂手里拿过他的扇子,抛了出去,只听啊呀一声叫声,一个黄鹂鸟般的清脆声音叫道,“谁乱扔扇子,砸到本姑娘的头?”
  我慌忙睁眼,看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素裙的美貌少女,插着纤纤柳腰,正对我怒目而视。我拱手道歉道,“对不起,姑娘。我们在抽签,不想这签儿和你有缘,砸到你头上。不知姑娘能不能帮助在下替沈大官人治病?一百两花红作为谢礼赠与酬谢。”
  这白衣姑娘大喜,连连点头,笑道,“太好了,我终于有生意上门,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张了。”
  我听她这么说,不由得一愣,问道,“姑娘花容月貌,竟然有半个月无人问津?这怎么可能。”
  老鸨在旁气呼呼说道,“还说呢,师师这丫头太笨了,一点不会伺候客人,好多客人中途就嚷着换人。唉,要不是看她的姿色出众,我早把她赶出醉红楼了。”
  我看着师师姑娘,忽然想起一人,忍不住问道,“姑娘贵姓?”
  师师笑道,“姓李,木子李。”
  完了,完了,绝代名妓李师师?不会那么巧吧,或者是同名同姓?不过,我已经决定,就是要李师师帮忙。
  我、沈明堂、李师师三人进了豪华包房,一扇屏风当着门,绕过屏风就是红帐牙床,整个房间的布置春意盎然,在这里进行脱敏疗法治疗,真的很适合。我示意沈明堂和李师师分开坐下在八仙桌的两侧,我则站在他们面前,提问起来。
  “从现在起,治疗开始。跟着我进行思考,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觉得性爱,也就是房事啦,它的目的是什么?”
  李师师想也没想就说道,“赚钱!”我险些跌倒,太直白了吧?
  沈明堂红着脸,看看李师师又看看我,说道,“我不知道。”
  “唉,沈大官人,你对性爱的真谛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对性爱建立信心呢?性爱的真谛,在于你和你所钦慕的女子,心灵和肉体双重的交流,那是人间极致的快乐。记住,整个性爱的过程都是快乐的,即使你有时力不从心,那是正常不过的反应,所有男人都会有一两次不能,但是你要记住,只要你爱那个和你共度春宵的女子,让她快乐,那么你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李师师听了我的话,双眼放光,盯着我看个不停。我咳嗽一声,笑道,“小姐,请您对沈大官人笑,他才是今天的主角。请敬业一点。好,我们继续。”
  “沈大官人,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不要想你的生意,不要想你的家人,也不要想自己能不能恢复雄风,你只是想着师师姑娘,想着她的美貌,想着她的温柔,想着她的柔情似水。”
  “师师姑娘,你也看着沈官人,想着他的风流倜傥,想着他的谈吐不凡,想着他的强壮英武,慢慢闭上你的眼睛,轻轻拉着他的手,两个人轻轻依偎在一起。”
  沈明堂按照我的话去做,闭眼想像,看来他和李师师的天赋都不错,很快就进入了自我催眠的状态,含笑相拥在一起。我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好了,分开吧。”
  沈明堂一呆,“分开?可是不是要开始了么?”我对他一笑,促狭问道,“怎么?大官人有感觉了?”
  沈明堂不住点头,脸上喜色十足。我对他和师师说道,“不要急,否则我们的疗法就失败了。去把屏风搬过来,挡在我和床之间。”
  沈明堂和师师听话去搬屏风,两人合力,齐齐对笑了一下。我暗自点头,就是要你们的默契。
  “下面,进行进一步的训练。接吻!”
  李师师应了一声,冲着沈明堂的嘴就咬了上去,我连忙喝止,忍不住笑道,“你要咬沈大官人嘛?恶狠狠的样子,会吓到人的。师师姑娘,女孩子要含而不露,矜持而诱惑,才能让男人欲火高涨。明白么?看你的样子,估计接吻的技术也有限,我就指导你们一下吧。”
  我走到屏风后面,高声说道,“第一步,浅吻深情。沈官人凝视师师的双眸,缓缓吻她的双唇,要蜻蜓点水,一触就停,但是记住传达你的热情。你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偷偷幽会,此时两个人都又喜又怕,更担心被人看到,这种心情,让你们血液加速,心如擂鼓。试着感受这种心情,轻轻吻下去。”
  沈明堂和李师师完全被我的诱导带入了境界,李师师羞怯地缩着身子,被沈明堂轻轻一吻,浑身一阵轻颤。我隔着屏风,看到个大概,心理嘿嘿一阵得意。
  “第二步,尝唇热吻。用你的双唇去融化心爱女子的一片嘴唇,温热而疯狂的欲望,被你的理智压制,可是它却喷薄而出。用的牙齿轻轻厮磨着她的唇角舌尖,用你的双臂紧紧拥抱她的腰肢。将她融化在你的怀里,用你的深情感动她,这一刻,天地为了你们而静止。”
  李师师嘤咛一声呻吟,沈明堂更发出了满足的喘气声。再他们忍不住要宽衣解带的时候,我大喊道,“停,师师姑娘上床,沈大官人背对师师,看看屏风上的画儿,冷静一下。想像一下师师的妩媚动人,平复一下心中急不可耐的欲火。”
  李师师几乎是软倒在床上,沈明堂哼哼唧唧对我央求道,“翰文,饶了为兄吧,我忍得好苦。”
  “呵呵,沈大官人,你忘了刚才我说过的话了么?性爱不是一个人的享受,而是两个人的交流,师师姑娘在你的吻中已经销魂了,正等待你更激情的法国式舌吻来送她达到云端,接下来你每一次轻柔的爱抚,都会激起她的剧烈回应。”
  话锋一转,我对师师说道,“师师姑娘也不能逆来顺受,当个活死人,记住男人需要你的关怀,更需要你的撒娇,最重要的是,你要理解他!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一个眼神的含义,一个动作的象征,你都要敏感地注意到。和他交流,告诉他他是最棒的!用你的手足表达你的兴奋,用你的轻轻的腰肢扭动表达你的快乐!”
  “好,现在沈兄你脱去上衣,轻轻靠在师师的身边,将舌头探入师师的嘴里,和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用你的舌头去按摩她的小舌,去吸吮她的心灵。轻轻抚摸她的腰,轻拂过她的玉腿,不要急色,记住是让她快乐!”
  看着屏风后的两个人渐入佳境,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背后此时一丝香腻腻的风吹着我的耳根,娘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轻轻说道,“相公,你竟然躲在这里教人学坏?”
  我亲亲反手抱住娘子,对她贴着耳朵笑道,“娘子,我可是纯为了医学研究,替人治病才来的。你看,我的脱敏疗法和心理诱导,已经成功了。”
  娘子轻偎在我的背后,轻轻掐了我一把,娇嗔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法国式舌吻是什么?”
  我呵呵一笑,对屏风后的沈明堂和师师大声说道,“沈大官人和师师小姐忙吧,许仙告退,不要着凉哟。”沈明堂已经无暇说话,和李师师滚成一团,发出了销魂的叫声。
  娘子听见两人的声音,身子一软,脸色绯红,不敢出声,就要从窗口隐身飞出。我从背后抱住娘子,轻吹一声口哨,“指啸云”应声而来,托着我和娘子飞出窗口,飞临西湖上空。此时艳阳高照,我和娘子横躺在云中,我贱贱一笑,凑过去说道,“我来教娘子法国式舌吻!”
  一时间云里风光,不足为外人道。一个时辰之后,指啸云晃晃悠悠地把我和娘子送回保合堂,娘子红着脸去休息了,小青纳闷对我问道,“姐姐怎么了?大白天睡觉,这可不像她。”
  我歪脖笑道,“怎么,就许你睡懒觉,不许娘子休息休息嘛?娘子今天去和我游湖累了,早早安歇。小青,你记得去万松山监工,书院建得如何,要上心些。不能总让林先生在那里劳累,知道不知道?”
  小青一听我让她去万松山,摇头得如同波浪鼓,“算了吧,我可不去见林和靖,他一念诗我就浑身想蜕皮。”小青一阵发寒,飞也似的跑了。
  药铺里一时倒安静下来,我此刻正在回味刚才的美妙云端感觉,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药铺没有病人上门,我轻闲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着是不是又要去看看师傅费老了?他上次教我的“万里迷踪”还有很多地方不懂,该去请教请教。
  突然,我看到屋檐下放着一个布袋,随手打开,里面是我上次爆玉米花剩下的玉米粒,看着金黄色的玉米,我灵机一动,何不种到院子试试看,说不定能长出玉米哟?
  拿着锄头,将玉米种下,也不懂什么深浅,随意撒满了院子里的空地,然后施放了一个甘霖咒代替浇水,就等着玉米长出来。
  且说京城汴梁,梁王府后花园中,世子赵汲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此刻手持吴钩宝剑正在轻轻擦拭,嘴角不时露出一个出神的笑容。
  一声吟哦,世子身子如白鹤升空,驭剑盘旋一圈,飘然落下。猛烈霸道的天外飞仙,在世子手中竟然戾气尽褪,化为一泓秋水般纯净的出尘一招。他落地的刹那,后花园里十丈方圆内树叶尽数落地,这一招竟然用剑气震碎了满园的树叶,却对树枝丝毫无伤。
  世子擦拭着剑锋,闭目凝思了片刻,走到一株老槐下,树枝上竟然挂着一副画。画中少女如同天仙下凡,裙带迎风飘舞,御风而行,婀娜之姿,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可是画中人却没有画脸庞容貌,空空只勾出了发髻模样。
  世子背剑于后,看着画中人,痴痴叹气道,“半月已过,佳人何在?”
  看着画中人,世子的神情一凛,拼命摇头,自言自语道,“大丈夫怎么如此儿女情长?不可,万万不可!”
  “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落雁一张弓,百枝金花箭。为国竭忠贞,苦处曾征战,先望建功勋,后见君王面!啊——”世子大声吼出一阙生查子,挥舞宝剑,后花园中断枝飞落,百花齐残。世子的剑法,已经乱了。


第22章、夜宿梅园破奇案
  夜色凉沉,我躺在床上,翻身发现娘子不见了。低头看床下,娘子的鞋子还在。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穿鞋?
  一道黑影投在地面上,挡住了我的身子,我惊惧抬头,看见另一个我站在床前,娘子就挽着他的胳膊,对我怒目而视。长得和我一样?我哆嗦着叫娘子,娘子不应。那个许仙冷笑不已,对娘子说道,“就是这个人冒充我,骗娘子这么久,真是可恶,杀了他!”
  娘子听命抽出雄黄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大叫,“娘子,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你的相公啊。娘子,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要杀我——”
  寒光闪过,只见一阵血雾遮住了我的双眼,吓得我尖声大叫,“不要啊!”
  霍然睁开眼睛,直挺挺坐起,娘子抱着我的胳膊着急问道,“相公,做恶梦了么?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让为妻好是担心。”
  背上的冷汗大滴流下,我喘气大口呼吸,紧紧抓住娘子的手,不敢放开。
  “娘子,娘子,我……”
  娘子替我擦干头上的冷汗,轻声道,“怎么了相公,和为妻说说你的恶梦,我们共同解开它,就不会害怕了。”
  我摇头,苦恼之极,这个梦是绝对不能告诉娘子的。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一股担忧窜上心头,搅得我再难入睡。天色已经快亮,我干脆起床到院子里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法术。娘子看着我的背影,默默不语。
  静静想了许久,我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明白自己已经患上了轻度的焦虑症,所以才会接连几天做恶梦。自从遇到蜈蚣精的那天开始,我就被一种情绪缠住,好像这是我的宿命,或者说是许仙的宿命,必然会遇上命里的克星!先有蜈蚣精,那后面法海和尚恐怕也难以避免吧?
  幸亏我没有像电视里所演的许仙那样,去和好友到金山寺进香,也就不会让法海注意到我。长吁一口气,我摇摇隐隐做痛的头,去洗漱了。我却浑然不知,小青当日为了救我,施展瞬息千里的妖法,已然让法海察觉。
  古代刷牙洗脸都很不方便,没有自来水,要打井水。更没有牙刷,只是用手指蘸清盐来刷,味道实在苦涩,牙龈经常被我自己捅得出血。擦脸的布也好硬,不如毛巾柔软。就在我第一百次抱怨毛巾不好使的时候,小青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呼,叫得我心里一惊,顾不得什么避嫌,飞快冲进了她的房间。
  她的闺房竟然色调是浅粉色的,真是看不出,她还喜欢这种颜色。不过我已经顾不上嘲笑她,此刻小青抱着头正在地板上打滚,口中白气吞吐,身子上都泛出鳞光了。身后娘子的呻吟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娘子艰难走进小青的房间,对着小青的身子拍出三道符文,闪烁着金光的符文飘落在小青身上,她的痛苦减弱不少,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娘子痛苦地对我说道,“相公,有法力高强的佛徒在念驱魔咒!我好难受,小青她功力浅,更受不了这咒力,恐怕要现原形了。”
  我大惊失色,茫然四顾,一点也没有听见有人念咒的声音,急道,“娘子,怎么办?我们躲一躲吧,或者我去把念咒的人赶走!”
  娘子勉力盘膝坐下,护在小青身边,摇头说道,“相公,你要是去赶念咒的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承认咱们家中有妖怪嘛?不能去,我尽力顶住就是。对方也不知道我和小青的确切位置,这股咒力在附近盘旋,应该是逼我们出去才是,只要能忍过这一关,就没有问题了。”
  娘子闭上双眼,单掌按在小青背后,一起抵挡驱魔咒的咒力。我看娘子大汗淋漓还咬牙坚持的模样,心里痛苦无比,真想能做的什么替娘子分担。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念驱魔咒。
  出了家门,大街上很多孩子和大人都往南边走去,我拦住一人问道,“请问大家都干什么,为什么都往南城去?”
  “今天金山寺的和尚作游街法会,从南城那边往这里来,已经快走到了。百僧同时颂经,场面可大了!许大夫,一起去看看吧。”
  我听到金山寺三字,心中猛然一惊,心不住下落。找上门来了么?法海!
  就在我踌躇无计发呆的时候,两个黑衣壮汉走到我面前,拱手为礼道,“许大夫,在下兄弟二人奉梁王世子之命,请许大夫北上汴梁替王爷治病。今日就是世子与您订约的日子,许大夫没有忘记吧?”
  “梁王世子?对、对,我记得。”我大笑答应,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世子的人这时候来接我,正好带娘子北上躲避法海。
  “两位将军跟我进屋喝茶,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出发!梁王爷的病不能耽误。”我手舞足蹈地把两个黑衣人拉进家里,急急雇了两乘软轿,将娘子和青儿扶上轿子,向北门出城而去。
  两个黑衣人,一个叫李兵,一个叫王奇,都是世子手下的黑衣卫士。那李兵看到我带娘子上路,不由得问道,“许大夫,尊夫人已经怀有身孕,路途颠簸崎岖,似乎不太方便?”
  我摇头道,“娘子的医术胜过我百倍,此次给王爷治病,娘子必不可少。所以,娘子才强撑着身子上路,望两位大哥多多照应。”
  李兵王奇听我如此说,对娘子肃然起敬,佩服道,“许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我们替王爷谢许大夫和许夫人的功德。”
  我大步流星地赶路,不时焦急回望两眼,随口答道,“没事儿,没事儿,俺们都是活雷锋,别客气。”
  李兵和王奇一头雾水,也不好多问,闷头带路去了。
  在北城馆驿,我骑上梁王世子替我备的马,和娘子的轿子并行。小青的轿子在后,李兵王奇在前,一行人加上轿夫总共十二个。李兵说在十里亭换乘马车,车子足够大,可以让我和娘子、小青共乘。
  看到法海没有追来,心里也就塌实了,对李兵的安排毫无意见。出来的仓促,除了我的药箱之外什么都没带。也忘了通知楼外楼的师傅费三清,他老人家喝酒的银子用光时,找不到我,估计会生气吧?嘿嘿。
  坐在马车里,我放下布帘,低声对娘子和小青说道,“娘子,看来已经有和尚知道你们的身份,这次百僧游街法会,就是针对我们家来的。”我有些担忧地说道。
  小青此时缓过气来,大怒道,“姐姐,我们杀回杭州,可恶的秃驴们竟然用驱魔咒对付我,气死我了。搅动钱塘江水,将他们都淹死,看他们还怎么念咒?”
  娘子斥道,“青儿,不许胡说。你我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妄动杀机?那些和尚念咒驱妖伏魔,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不该留恋凡尘,私自混迹人间。可是,不报答相公的恩情,我一千八百年来日夜难安,就算是这一身道行尽毁,我也不悔。”娘子说道最后,看着我的双眼,眼泪已经怔怔流下。
  我心头一酸,拉着娘子的手,说道,“说什么报恩,你我夫妻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一段恩情那么简单?娘子,许仙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最爱的就是白素贞!我们永远不要分开,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相公,我不怕死,可是我实在舍不得这孩子。”娘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经眼泪夺眶而出。
  我骂道,“别说丧气话,娘子不会有事的。你是得道的蛇仙,怎么会死呢?我们还要一起长生不老,当一对神仙夫妻,不是么?还有小青,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都不会死。”
  小青大声点头说道,“对,我们都不会死,那些臭和尚再来念经,我们打跑他们,总可以吧?”
  我大笑点头,娘子也被小青逗乐了,笑问道,“不知道刚才是谁被人家念咒念倒在地上,差点现了原形。还说要去打人?拿尾巴去抽打嘛?呵呵。”
  小青脸色大窘,怒声说道,“哼,我是不小心才着了道。谁知道那些和尚早上不睡觉,出来念什么驱魔咒。”
  我想了想今后的对策,对娘子问道,“不知娘子可有什么朋友亲戚,在外国居住的?我们实在无法躲避法海,可以到外国去定居。”
  小青问道,“法海是谁啊?”
  我觉察自己无意失言,支吾道,“啊,就是今天带头念经的和尚,听说是金山寺的。”娘子思忖了良久,对我说道,“为妻未修成人形时,有个儿时的姐妹,它的道行高深,听说在大宋以西云路万里之处,被当地土人奉为神明。千年前我去看过她,她住的地方好像叫埃及。相公,那里我们倒是可以去暂避。”
  埃及?难道娘子的好姐妹是眼镜蛇神?靠,太牛了吧。
  我点头不已,这下好歹是有条退路了。不过,不到最后万不得已,我是不想离开大宋的。这里是我的祖国,我能有幸回到千年之前,应该为了华夏百姓做些事,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何况,我要想办法回到现代,那么就更要留在大宋地界,等待机会。如果我到外国去,死后恐怕要入西方的天堂或地狱,无法进入东方的轮回吧?
  一路上脑子里的念头纷纷扰扰,我揉揉疼痛的太阳穴,不能再想。娘子温柔地替我按摩,我拉着娘子的手,有些愧疚地说道,“娘子受苦了,对不起。”
  “许大夫,天色已晚,我们在附近投宿,明日再赶路吧?”李兵在车外叫道。
  “也好,就听李将军安排。”我答道。
  不巧的是,馆驿客栈竟然满员,我们一行这五人无处可住。李兵大怒,正要让馆驿小吏想办法,一个华服老人从馆驿里走出,对我们说道,“在下梅子丰,家兄梅子华的公馆梅园就在附近,几位客人如不嫌弃,老朽带各位到梅园借宿一宿,明日再赶路,如何?”
  听这老人如此说,李兵压下怒火,哼了一声,算是同意。我向梅子丰作揖道,“谢谢老丈帮忙。”
  “哪里,在下是这里驿丞,该当为各位效劳。”
  跟随梅子丰来到梅园,女主人梅子华的妻子梅王氏出迎,对梅子丰行礼,招呼我们进入梅园。这梅王氏好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如许人的模样,手里拉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殷勤招呼我们。
  “劳烦夫人了,不知梅老爷何在?我们来打扰,自然要和梅老爷道谢才是。”娘子对梅王氏说道。
  梅子丰在旁叹气道,“家兄三年前得了怪病,一病不起,如今离大限恐怕不远,无法起身招呼各位了。”
  梅王氏夫人听梅子丰这么说,低头垂泪,领着孩子告罪,转入了后堂。就在梅夫人回去不久,一声惨叫在后堂响起,梅子丰和我一齐冲入后堂,梅夫人和一名丫鬟跌倒在床边,失声痛哭,丫哭道,“老爷,他归天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死者床前,伸出三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果然已经没有了跳动。翻开眼皮,已经散瞳无救了。梅夫人一直在哭,泪如雨下,我看着梅夫人,心头猜疑大起。
  那三四岁的孩子丝毫不知爹爹死了,自己在屋子角落里玩过家家,拿着几个小碗在煮饭。突然,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我心头猛然一颤,回头往梅夫人的头上看去,那样东西果然斜插云鬓之上,在灯火下分外夺目。
  我明白了,梅老爷根本不是得病而死,而是被谋杀的!


第23章、梁王府上客盈门(上)
  苏州知府刚要睡下,就听得有人击鼓,衙役来报,竟是梅园的梅子华老爷死了。梅家老爷缠绵病榻许久,死了就死了,报什么案啊?苏州知府气闷之极,安抚了小妾,穿上官衣,将梅家的仆役召进府衙问话。
  “谁让你来报案的?”知府高高在上,喝问道。
  梅家仆役颤声说道,“今日老爷归天,一个借宿我家的大夫叫许仙的,和二老爷说大老爷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所以,二老爷梅子丰让小的来找老爷报案,请老爷派仵作去验尸。”
  苏州知府和驿丞梅子丰也算有些交情,平时没有少拿梅家的孝敬,此时人家出了命案不管,似乎太说不过去。于是,带着衙役亲自跑了躺梅园。
  梅园里遍种梅花,若是腊月里梅花开放,可称得上人间胜景,估计林和靖先生定会喜欢这里。可是此刻的梅园,静得怕人,夜枭低声鸣叫,仆人丫鬟和梅家大小都不禁害怕起来。李兵和王奇军旅出身,胆子大,不信鬼神。可是我和娘子、小青却看得清清楚楚,梅子华的冤魂飘在床头之上,盯着梅王氏和她手牵的孩子,恋恋不舍。
  黑白无常已经来了,可是我托娘子向他们说了个情,且宽限一会儿,等知府来了,找出真凶,让梅子华的冤魂安息,也可免入枉死城受苦。黑白无常冷冷点头,给了娘子这个面子。等到知府到来,仵作验尸,果然如我所料,毫无斩获,说是病死的。
  知府怒道,“何人称梅老爷是被毒死的?敢戏弄本官不成。”
  我淡淡说道,“知府老爷,在下许仙,是我说梅老爷中毒身亡的。”
  知府刚要发怒,李兵拿出一块梁王府侍卫的令牌,在他眼前一晃,说道,“遵梁王爷命,请许仙大夫上京治病,地方官司不得无礼。”
  知府一惊,脸色难看,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许大夫是梁王府上的红人。不过,许大夫如此信口开河,也有失一个名医的风范吧?”
  我摇头笑道,“知府老爷,您误会了。在下没有信口开河,梅老爷确实是中毒而死,而且是慢性毒药。仵作验尸验不出,那是因为此毒是日久年深积淀发作,银针根本试不出反应。”
  仵作不悦,反驳道,“什么毒银针验不出,还请许大夫明示?”
  我淡淡说道,“仵作可知吞金死去的人,是什么样子?”
  仵作一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尸体,摇头道,“梅老爷肚肠无恙,更无淤血流出口鼻和谷道,不可能是吞金而死。”
  “若是每次服用微量的金粉,不会致命,日积月累,金子在体内越积越多,自然就造成重金属中毒而死!仵作还敢说,梅老爷不可能死于黄金中毒么?”我反问道,同时,望向梅王氏,她面色不改,只是牵着孩子的手有些轻轻颤抖。
  仵作喃喃念道,“重金属中毒?黄金金粉,微量?”一连串的陌生名词,让他有些懵懂,不过他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知府也听明白了,惊讶道,“许大夫怎么敢肯定,梅老爷是死于你说的重金属中毒呢?”
  我指着梅王氏的孩子说道,“因为这孩子无意间一个游戏举动,我发现了梅夫人的秘密!刚才梅老爷死时,夫人痛哭,我就感到有些异样,说不明白。后来看到小孩子过家家,做饭做汤,从头上假装拔下一件东西,轻轻用小刀子往汤碗里刮了几下,然后端起来喝下。他分明是在模仿下毒者每天的所作所为!梅夫人,你说对不对?你为何谋害梅老爷,此时也该说个清楚。”
  梅夫人身子颤抖不已,强自争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家老爷三年来缠绵病榻,尽人皆知。要害他我早就害了,何必等到今天?我从来没有给老爷下过毒。”
  知府点点头,对我说道,“梅老爷不能下床,一切都是夫人亲自照顾,夫人的妇德昭然,许大夫你不要冤枉好人啊?”
  我冷笑一声,走过去一把拔下梅夫人头上所插的金簪,问道,“敢问这支簪子是梅老爷送给夫人的么?”
  梅夫人大声道,“当然,这是老爷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快还我,否则我要告你轻薄之罪。”
  “定情之物?那也是该有四五年之久的旧物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还是如此闪亮如新?是不是夫人每天都要用刀子刮上一刮,好让它越来越亮啊?”
  众人齐声恍然惊叹,知府接过我手上的金簪,仔细观看,发现这簪子确实闪亮如新,而且似乎有被刀子刮削的痕迹,簪子的头粗,簪身却细得不成比例,十分反常。梅夫人每日刮削,却没有另换一支,或者是梅老爷喜欢这支簪子,她不能换吧?
  只见牙床上的梅子华魂魄一阵抖动,他没有想到竟然是梅夫人下毒害他,激动之极,却也无法表达。黑白无常拉他离开,斥道,“真相明了,你也不用当个冤死鬼,和我们回地府复命吧。”
  梅子华悠悠飘远,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梅夫人颓然坐倒在地,哭泣不已。
  此案就算是破了,知府将梅王氏收监,我们也在第二天上路。娘子在路上问我说道,“相公,你怎么会注意到那梅夫人举止有异,怀疑上她呢?”
  我苦笑道,“那是因为我听到她的哭声,丝毫没有痛苦伤心的感觉,反而充满了恐惧和压抑,加上她儿子过家家的奇怪举动,让我想起一个古代很有名的法医学案例,就脱口说了出来。”
  “古代法医学案例?那是什么意思?”小青追问道。
  靠,又说漏嘴了,我尴尬摇头道,“啊,就是一些类似《黄帝内经》的医书,你没有看过。”
  娘子有些担忧说道,“相公,梅夫人不会无缘无故谋害梅老爷,你说是不是有人逼她,或者有人和她合谋?”
  我想了想,猜测道,“那个二老爷梅子丰很可疑,不过,他听到大哥是被毒杀的,立即去请知府过来验尸,应该心中坦荡,没有可能是同谋。”
  娘子忽然说,“梅夫人的身上有一股妖气,不知道相公觉察到没有?”
  “妖气?”
  “不错,很淡的妖气,几乎无法发觉。那孩子的身上也有,似乎是个得道成精的妖怪身上的妖气。”娘子肯定道。
  带着满腹猜疑,我们一路向汴梁赶去。
  就在我们离开杭州的当天夜里,法海带着百名僧人念经驱魔,整整闹了一夜。可是杭州城了妖气全无,让他很是纳闷。一袭黄色僧衣的法海,头戴黄色僧帽,手持九环锡杖,站在离保合堂百丈开外的大街中央,游目四顾,月下的杭州城静谧之极,丝毫没有妖气动静。
  “为什么消失了?难道那青蛇妖那日出城,就没有再回来?或是刚才已经知难而退?”法海喃喃自语,口宣佛号,带着弟子们回转了金山寺。他哪里知道,我们早就投宿到苏州梅园,哪里还会有妖气让他发觉。
  坐车赶路慢,官府的公文却是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梅园奇案,苏州知府全部上报汴梁刑部衙门,一时间苏州梅园名医许仙破奇案的消息,在京城各大衙门之间不胫而走。梁王府上来了不少客人,都是听说了此事,又听说许仙是应梁王邀请来王府替王爷治病,都纷纷来王府拜访要当面会会这位神医。
  梁王爷安坐府中,己经是第五拨客人到了,北方经略使登门求见,世子代替王爷出迎。
  经略使进门向梁王请安,笑道,“王爷府上要来一位名医,听说破了苏州梅园的奇案。今日我登门,特地想见见这位许仙许大夫!”
  王爷捋须笑道,“经略使相公好急的心思,人还在路上,你就来堵门口了!哈哈哈哈——”
  “唉,谁让衙门里的人把这许仙传得神乎其神,听妇人的哭声就能断定她心中有鬼,查金簪,审孩童,就能轻松破案。说得像包公再世一般,好不神奇,怎能不来见识一番?”经略使大声笑答道。
  梁王世子在旁说道,“许先生何止医道惊人,他的发明创造,在苏杭二州都是大大的有名。宫里现在流传的神仙套,就是他的杰作,保合堂独家销售。”
  在座的公侯卿相哪个没有用过最时髦的神仙套,齐齐惊道,“就是发明神仙套的大夫?天啊,此人更是非见不可,真是奇人啊。”
  世子语不敬人死不休,又爆出一条天大的内幕,神秘说道,“许先生的剑术通神,更在我之上。得许先生指点剑道,小王已经堪破剑道天人合一之秘,达入微之境。许先生为人,如海如渊,堪称深不可测。”
  此时,就连梁王爷都动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从来没有毫不掩饰对一个人表示如此钦佩。这个许仙到底是何方神圣?人还未到汴梁,梁王府上已经为他宾客盈门。
  此时,门外高声传来一声传报,“蔡太师求见王爷,已过府门。”
  梁王摇头笑道,“老蔡都忍不住来了,许仙的面子比本王还要大啊!”
  蔡太师在门外笑道,“王爷身体安好,本官可是得了好友的一封书信,才来会会这许仙的。”
  “哦,何人的书信,能让你这老家伙出府门,巴巴地赶来?”梁王问道。
  蔡太师已然踏足厅内,和众人一拱手,悠然道,“还不是晏几道那老儿,对许仙推崇备至!近日衙门里盛传许仙破奇案的故事,我哪里还能忍得住,当然要到王爷府上来见见他。”
  梁王点头,看了世子一眼,世子心领神会,回道,“按照脚程估算,再有两日就该到京城了。”
  想到许仙要来,世子心中莫明激动了一下,好像一个淡绿的身影在眼前晃过,世子记不清那是谁,只是直觉感到,当日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合力诛杀蜈蚣精的神秘仙女,和许仙一定有关系!等许仙来到,一切谜团就都会解开。


第24章、梁王府上客盈门(中)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综合了解梁王爷的病情,我向李兵、王奇两个拼命打听梁王爷的生活细节和人际交往活动,还有他的性格、脾气、嗜好、口味等等,几乎连他做爱的姿势都打听了一遍。
  起初,李兵和王奇守口如瓶,但是我晓以大义,让他们明白我是一心为了给王爷治病,才了解这些细节的,他二人渐渐有些松动。等混熟了,我施展劝酒大法,轻松把他们灌倒,两人几乎什么都招了,把梁王爷喜欢吃焦圈火烧都告诉了我,还有梁王有个侧妃,貌美如花,替王爷生了个儿子,封为洮南侯,今年才十二岁。
  一路上我和娘子分析这些数据,盘算着怎么治疗王爷的厌食症。娘子担忧说道,“相公,梁王锦衣玉食,早已经尝尽天下美食。即使相公做火锅或者烤肉给王爷,也不一定能让他食欲大开。何况等他吃腻了火锅和烤肉,又该怎么办呢?”
  娘子分析得有理,不过我也有我的想法,像梁王的这种情况,现代社会多得是,关键是校正他的不健康饮食习惯。不过,再那之前,我要让他对我建立信心,这样他才能对我言听计从。
  等投栈之后,李兵王奇睡着,我对娘子说道,“我想先偷偷到梁王府去侦察一番,看看梁王的实际情况,这样我们治好他厌食症的把握就更大了,娘子说是不是?”
  娘子担心地对我说,“相公,你的腾云术还不熟练,长距离飞行,恐怕力有不逮,会出危险的。只要相公自信医术,又何必弄这些背地里的手段呢?实在要去,叫青儿跑一趟就是了。”
  我也有些犹豫,虽然我的口哨云速度奇快,可是我的功力浅薄,真有可能飞不回来。第二天我失踪了,李兵和王奇岂不着急?更会让计划露馅也说不定。看来只能让小青跑一趟。
  小青抗议了好久,还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去了汴梁。我向她保证,不让她去万松山见林和靖,让她乐得连连点头。傻丫头,我答应你可以不去万松山,可没说不让林和靖来找你啊,上当喽。嘿嘿。
  等小青走了,我拉着娘子上床,对娘子耳语道,“娘子连日车马劳顿,让我给娘子按摩放松一下。”娘子开始还推脱不要,在我的双手轻轻按摩她脚底几个穴位之后,销魂的快乐让她只剩下呻吟,不要变成了不要停。
  “相公,你的手真是有妖法,按得我灵魂都快出窍了!”娘子长吐一口气,惬意地躺在床上,办曲着身子,微微隆起的腹部,更显成熟的魅力。我吐了口口水,摇头笑道,“娘子,你不要勾引我犯错误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替你按摩解乏,没有想占你的便宜。”嘴里这么说,我的手已经不规矩地在娘子的酥胸上游弋起来。
  “相公,我好幸福啊!真想就这么一直待下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永远和你在一起。”娘子贴着我的身子,喃喃说道。
  我轻轻吻了娘子额头一记,说道,“宝贝儿,你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放心,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幸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时我的困意全被心里的责任驱赶得一干二净,蜈蚣精的出现,法海的威胁,都让我意识到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否则这个幸福的家随时会崩塌。为了娘子,为了小青,为了五鬼兄弟,我也要努力。修炼固然要努力,可是娘子修了一千八百年尚且不是法海的对手,何况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假许仙?
  看来要想一些其它的办法才是,一些避重就轻的方法,比如让法海消失?
  这个想法在我脑袋里盘旋了好久,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雏形,此次汴梁之行,就是我扬名四方大展抱负的好机会,只要取得了显赫的地位,我完全可以借助皇帝和官府的力量对付法海。到时候,就算拆了金山寺,炸平雷峰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娘子说过,天地神人鬼之间,互不干涉,我利用凡间的力量对付法海,他只能吃个哑巴亏,不能拿我如何。嘿嘿,想想不久的将来,法海在大牢里服刑,无期徒刑加每天不给饭吃,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降妖伏魔?
  意淫远比修炼要效率高,我在大脑里杀死了法海三次,可是月亮的精华才吸取了可怜的一点儿,不够发动一次甘霖咒。算了,以勤补拙,再吸!
  小青飞到梁王府上空,探测到梁王的卧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梁王爷和侧妃躺在床上,侧妃辗转反侧睡不着,梁王爷已然入梦多时。小青听那妃子不住叹气,忽然轻轻起身,披上衣服出屋去了。小青飘身到梁王床前,仔细看了看梁王,从里到外,还把他的衣服解开看了个清楚。许仙有交待,她倒是认真完成。
  “好肥的身材,他要是一条蛇,估计爬都爬不动吧?”小青对人类男子的裸体毫不忌讳,但是必要的审美她还是有的,看到梁王臃肿的身材,小青也是感到一阵沮丧。再看看梁王的头发,果然白多黑少。牙齿呢?捏开嘴巴,小青仔细数起来,一共掉了三颗牙齿,一颗有虫。
  梁王被小青折腾得鼾声停止,眼看就要醒过来,小青急忙念了昏睡咒,拍在梁王头上,赶忙闪人出了卧房。
  就在小青要飞出王府的当口,剑气破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耳朵,小青越过几道墙,来到一座花园,赫然是梁王世子在对月练剑。
  五丈之外,事寝的侧妃竟然穿着睡衣,斜倚在一株梧桐下看世子舞剑,轻轻吟唱,“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世子的剑法超群,妾身好不佩服。”
  世子赵汲此时已经不能再装作没有看到侧妃,淡淡低头行礼道,“徐妃安好,夜深了,请徐妃回父王寝宫,不要着了夜凉。”
  “我不怕,妾身爱看世子练剑,世子继续,我不会打扰你的。”这个徐妃巧笑兮兮,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小青突然觉得一阵气闷,想要去打这徐妃一巴掌。
  徐妃还是淡淡笑着,去拿世子手中的剑,想要摆弄一番。世子双眉一拧,身上杀气外放,徐妃踉跄后退。世子淡淡说道,“宝剑血气重,休要惊了徐妃。小王告辞。”说罢,世子回身就走。
  不经意间,世子看了看悬着树上的那幅仙女画像,画中人还是没有面目,不过却让世子亲切非常。徐妃铁青着面孔,冷笑道,“世子的心上人恐怕就是这画中人吧?为什么连脸都没有?难道丑得见不得人?”
  小青顺着世子目光望去,看到画中人所处的衣服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吗?小青心里有些茫然,难道这个世子也喜欢上自己了?小青不是不明白男女爱慕之情,可是她更觉得自己是条蛇,而不是个人,让她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总是觉得好怪异。她不能接受林和靖,哪怕他成了鬼,也不能接受,大半就是因为林和靖曾经是个人,身上有“人味”。
  眼前的世子呢?他也爱上了自己么?小青怔怔出神,看着画中自己飘然凌风的画像,那张空白的面孔似乎渐渐变成了小青的容颜。此时,小青浑然忘了隐藏身形,世子敏锐胜过常人百倍的灵觉,察觉到背后墙头有人,只是一回头间,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里。
  小青惊觉,樱唇轻启,吹出一股旋风白雾,她的身形随着旋风淡淡消失。世子遮住风头,再次望向墙头,佳人芳踪已杳,无迹可寻。
  徐妃看世子一愣,也回头望向墙头,什么也没有看见。再回头,世子也消失不见。夜风吹过,徐妃打了个阿嚏,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逃回卧房。世子蹲在屋顶上,看着被吓得发慌的徐妃,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半空中的小青,看到世子戏耍徐妃,竟然也露出一个微笑。调转风头,向来路上的客栈飞回。
  听完小青对梁王身体的细致描述,我基本可以确认以下几点:第一,缺少运动,脂肪堆积。第二,长期伏案工作,腰肌劳损。第三,也是比较重要一点,老人家的性能力已经衰退,逼得年轻的妃子去勾引世子,简直是家丑啊。白发早生,是劳心过度的征兆,牙齿脱落,看来是身体机能已经衰退。按照李兵的话,梁王今年不过五十八岁,他的身体状况可是太差了。厌食症?嘿嘿,他没有得糖尿病已经是老天开恩。
  知道梁王的身体状况,我也制定了相应的策略,不几日,我们一行人已经到了汴梁城外。我对娘子和小青笑道,“不急进城,先游览一下汴梁城外的名山胜景再说。”
  李兵急道,“许大夫,等您治好王爷的病,想玩多久都没有问题,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我摇头道,“李兵、王奇两位将军,我去游山玩水也是为了给王爷治病,你们少安毋躁,随我来吧!”
  梁王府上,又是宾客盈门,很多人听说我今天到,都早早来王府等候。就在巳时已过的时候,王奇气喘吁吁来到王府,觐见王爷。
  “王奇,许大夫何在?”梁王爷问道。
  王奇面色紧张,低头回答道,“许大夫命末将来报王爷,请王爷移驾城外龙亭山,许大夫说那里风景秀丽,正好替王爷诊治顽疾。”
  梁王爷脸色低沉,几个讨好的官员已经开始大骂,“好个许仙,不过是个大夫而已,架子倒摆得比王爷还大。请王爷下令,将他捉拿府中制罪。”
  经略使相公和蔡太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事态发展,世子眉头一皱,看了王奇一眼,王奇坚定点头。世子转而对梁王说道,“父王,许先生并非轻浮嚣张的市井刁民,父王不妨姑且一试,因一事识一人,岂不传为千古佳话?”
  梁王爷突然展颜笑道,“本王对这个许仙越来越有兴趣了!传我旨意,移驾龙亭山。”


第24章、梁王府上客盈门(下)
  龙亭山是汴梁城外一座小山,高不过四五百米,可是却能俯瞰整个京城之景。远望平原,近观山泉,坐在山顶的亭子里,别有一番情趣。我看着盘山路,弯弯曲曲绕在山腰上,要爬上山头,起码费半个小时的光景,对于这些老人家来说,运动量已经足够了。
  等到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才到达山顶,已经是午时吃饭的时间,配合我天才改造过的韩国料理——海鲜石锅酱汤,保准王爷的厌食症踪影全无。看着山下尘头大起,估计王爷的车马仪仗已经到了,不由得我暗自羡慕,有权势就是牛啊。
  浩浩荡荡百人的队伍登山,本来人要更多,可是世子斥退了要护卫的官兵,有世子相伴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王爷。世子手握吴钩剑,搀扶着梁王,一步一步走上山。经略使相公还是一脸自在,行伍出身的他,还不在乎这点山路。蔡太师就辛苦了,整日里只是动手写字的他,要来爬山,几乎在山脚下就想放弃。碍于面子和一股对许仙好奇,才努力向上攀登。
  很多官员们又开始非议,嘀咕道,“许仙好大的胆子,在山上等,居然不下来接王爷的驾。反了,反了,如此刁民,一定要治他的罪。”
  王爷含笑望了世子一眼,世子苦笑摇头,两人对这一班官员都是失望之致的表情。经略使相公本以为自己登这龙亭小山,不过是儿戏一般,毫不费力,哪知道走到半山腰,他的腿肚子也酸起来,不争气地开始喘气。
  “怎么可能?本爵当年纵横北番,和辽人激战,三天三夜都不曾困倦,现在爬一座小山就累了,真是奇事。”经略使感叹道。
  梁王悠悠说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哈哈哈,你也不复当年勇武,成了和我一样的老头子了。”
  蔡太师想争辩几句,可是实在喘不过气,汗流浃背,和众人蹒跚上山,望着山顶的亭子一个劲儿出神发呆。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爷和各位大人加把劲儿啊。”一身水绿衣衫的小青俏生生站在半山腰,冲众人喊道。蔡太师老眼昏花,看不真切,其他人包括梁王爷,看都小青的容颜无比发出一声男人特有的惊叹。世子更是盯着小青紧紧不放,这声音太熟悉了,仿佛就是半月前贴着自己耳朵的那一声救命仙音。
  小青在我的安排下,引起了这些男人的精神头,然后转世朝山上跑来,以小青的体力,就是喜马拉雅山也跑上去了,剩下这些男人们个个奋勇争先,追着小青的背影上山。
  众人到山上,发现一排清茶已经斟好,总共十杯。在场有身份能够喝这茶的,恐怕也就只有十人而已。王爷端起一杯,仰脖子干掉,大呼一声痛快解渴。蔡太师品了一口,惊奇道,“好茶,喝入口中,回味无穷!”
  我走向王爷和这些大官,作揖笑道,“许仙见过王爷和众位大人,此茶是亲自调配,味道如何?”
  经略使相公赞道,“早闻许大夫奇艺超人,这一碗茶已经略窥一二。本爵从来都没有喝过这种味道的茶,不知是什么茶叶泡成的?”
  我如实回答说,“十纹钱一两的绿茶茶叶,再加些精盐,如此而已。”
  “不可能,十纹钱的粗茶,怎么可能如此细腻,让人饮后口角生津,通体舒泰?许仙,你不要装神弄鬼,欺骗王爷了。”一名胖胖的官员,看样子职位不低,端着茶杯对我怒斥。
  我根本懒得理他,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人心理,故意针对我,生怕我得了王爷的赏识。不过放心,我得了赏识之后,他也是第一批来结交巴结我的人。
  没有理他,我径自请王爷入席,“今日这一切安排,不过是为了替王爷治病而已,多有得罪,望王爷海涵。还有各位大人,许仙属实不知道有这么多人陪伴王爷一同前来,宴席只是十人小桌,剩下的几十位大人,就要委屈些,站着吃了。”
  此时爬山完毕,众人都快饿昏了,站着吃无所谓,只要有得吃。王爷、世子、经略使、蔡太师和刚才怒斥我的刑部尚书都入座,我让小青上菜,李兵帮忙。娘子和我在亭子不远处烧火做饭,一道道菜端上去,让梁王大大看了一次眼界。
  我把自己所有的看家本事都使上,什锦火锅、烧烤、石锅酱汤、蔬菜沙拉,当然还加了密制的香料,就是海带提纯的自治味精。山顶风凉,各种菜式冒着腾腾白气,更显得不同凡响,一股飘飘欲仙的气质油然而生。
  梁王爷生性豪爽,捋起袖子开吃,经略使更是对我的烤牛筋赞不绝口,站起来一阵动手抢串。我暗道,这可是我准备了整整一天的东西,能不好吃么?
  王爷吃到兴头上,发现火锅已空,烤肉告罄,催我上菜。我一摆手,“药不可过量,各位大人吃得已经饱了,再吃就是不健康的暴饮暴食,不利于健康。所以,没有食物供应,到此为止。”
  蔡太师一阵悲叹,他最爱装斯文,此时没了菜,他刚吃个半饱,岂能不郁闷?我早看出这老头的底细,笑呵呵端着一碗菠菜蛋花汤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老大人斯文人,吃得慢,我特意给您留了一碗汤。”
  菜太师感动不已,接过汤碗大口喝光,总算灌了汤饱。
  我环视一周,对众位显赫大官们问道,“王爷、世子,还有各位大人们,今天的食欲是否很好?”
  梁王沉思未语,经略使已然大笑开怀,拍着肚皮笑道,“好,非常好,就是想再吃你小子弄得烤肉串,没吃够。”
  “大人爱吃,我可以将制作方法教给大人府上的厨子,大人自然可以天天吃到,不过,吃得多了,一样会失去新鲜感,食之无味。今天各位大人如此好胃口,其实菜香只是一半功劳,一小半功劳!”
  世子微笑配合问我说道,“许先生,那另一半功劳又归功于谁呢?”
  “归功于各位大人自己。登山是很好的有氧运动,促进血液循环、新陈代谢加速,当然这都是医学术语,各位不必深究,就是说各位大人的身体运动之后,自然食欲大开。不但如此,其它的欲望也会提升不少,是不是?大家记住,生命在于运动!”
  几个中年官员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我知道我放在汤里的牛鞭和草药起作用了。
  各位官员都是聪明人,听我这么说,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经略使更是感慨,“没有想到安逸生活才十年,就让我爬一座小山也气喘吁吁,真是要锻炼锻炼了。许大夫说得是,生命在于运动啊。”
  刑部尚书有些抱怨地说道,“朝廷公务繁多,每日里闲暇时间很少,哪有时间来爬山啊?何况,独自出行,遇上山贼盗寇,也是危险。”
  我点点头,此时天下确实不太平,不过一个更好的创意早就在我的脑海里成形,我自信说道,“这位大人说得对,所以我专门设计了一些健身方法和健身器械,让各位大人不出京城,就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而且,平时各位大人一起锻炼,既可以增进同僚之间的友谊,也可以共同切磋养生健身之道,不是很好么?大家一起锻炼,建立一个京城健身俱乐部,由我来制定量身定做的健身计划,每年只需交纳一百两银子的会费,保您一年健康、精力充沛,有心有力!如何?”
  健身俱乐部?这个名词跳进各个官员的大脑,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梁王爷呵呵一笑,对我说道,“本王今日食欲大开,相信了许大夫的健身说法,先交一千两银子,我就是你的健身俱乐部第一位客人。”
  我微笑道,“是第一名会员,王爷入会,就是俱乐部的最好广告了。”
  一时间,山顶上的百多名官员争相入会,户部的官员更是立马帮我批了俱乐部的成立官文和地皮。我奸笑着看着这一群官员,银子大大地有!忽然,发现王爷也在奸笑地看着我,和世子不停地对我打量来去。同时奸笑的,还有那个蔡太师和经略使。
  我有不好的预感,自己成捕蝉的螳螂,背后多了三只老黄雀!


第25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一话
  第一话、王妃争宠(上)
  龙亭山顶热闹非凡,我看着一万两银子的巨额会费包围在我身边,那份激动你能明白么?而且,这是我结交公侯将相的好机会,将来陷害法海、官医勾结,都靠俱乐部当媒介,我几乎要大叫一声Yes——
  梁王爷笑容可掬,踱步到我身边,不失威严气度地说道,“许大夫和小儿交好,汲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许大夫的人品武功,堪称一代宗师。许大夫今日展露的奇技,比之扁鹊、华佗也不遑多让,本王甚是佩服啊。不知许大夫可有意到王府来,当本王的首席医官?”
  这无异于是梁王爷的邀请,一条通天之路就摆在我的眼前。不过娘子却对我用眼神示意,不要答应。我犹豫片刻,王爷的表情很是微妙,眼中精光闪动。就是经略使相公和蔡太师都静耳倾听我的答复,突然之间,山顶上静可听风。
  “呵呵,王爷厚爱,许仙要不识抬举,推辞了。草民的医道眼光或许比很多大夫强上些许,不过要论基本功和经验,就比不上医官大人们,甚至比起很多民间医生也大大不如。而且许仙此身虽为大夫,却未必只想当个大夫,若是应了王爷的差事,怕给王爷误事,宁可此时得罪王爷,不能入王府。”我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重重强调了一声,未必只想当个大夫,弦外余音让梁王眼中精光更盛,竟然毫不生气,还透出隐隐的喜悦,对我的推辞毫不在意。
  刑部尚书在旁,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识好歹,经略使暗中冲我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恐怕是说我骨气足,不阿谀奉承梁王吧?只有蔡太师这老家伙,看着我偷偷地笑,竟然似乎识破我的心思一般。
  我心底暗道,这一次果然赌对了。梁王心怀野心,我从世子身上就能看出一丝端倪。此般枭雄人物,又怎么会刻意招揽一个大夫当自己的医官呢?他不过在试试我是否有凌云之志,也好决定将来如何利用我而已。我明说自己志向不仅想当个大夫,他已经明白我的表态,当然会大喜,从此后会更加着意拉拢于我。嘿嘿,梁王爷,我借你的势力发展一下健身俱乐部,以后的事就再说啦。等我成仙了道的时候,你谋反还是起义,都和我许仙无关。
  经略使出言邀我到他府上盘桓数日,蔡太师也不甘落后,更说要赠我一副字画。靠,他的字画可是国宝啊,即使在大宋也是一等一的宝贝,万金难求。我有些动心,王奇却先一步走出,冲两位老头低头说道,“奉世子之命,已经在王府西侧为许大夫定下一处行园,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王奇这一说,无异于世子表态,两个老头哈哈一笑,对视一眼,蔡太师笑道,“许仙这妙人,王爷怎么肯轻易松手,不过你我日日去纠缠便了,不能让王爷独吞。”
  妙人?我冷汗都留下来,古代人用的形容词可真是暧昧啊。
  梁王累了这许久,实在撑不住,下山回府。一行官员都跟着下山,梁王世子看了看小青,冲我抱拳说道,“许先生,小王保护父王回府,就让王奇、李兵二人随侍先生,有事让他们通知小王即可。晚上小王要来求见先生,更有一人要求得先生的帮忙。”说完,世子竟然对我深深一揖,说道,“小王先替那人谢过许先生,请先生务必相助,更加要保守秘密。”
  看世子玩神秘主义上瘾,我也神秘兮兮回答,“放心,许仙今夜于行园相候!”
  山上人散了,李兵和王奇被娘子支开,去帮小青收拾食具、碗碟,娘子对我说道,“幸亏刚才相公回绝了梁王,我观他气宇,反骨萌生,枭雄相貌,想必是个不安分的王爷。相公投靠了他,定然难逃一劫。”
  我笑着拍了拍娘子的手,笑道,“娘子,你可知道,我若是答应他入府当医官,梁王反而会轻视于我。拒绝梁王,梁王拉拢我的心思反而变大了。”我给娘子分析了梁王的心理,这都是看了无数宫廷斗争的电视剧总结出来的枭雄定律,梁王一个普通枭雄,怎么可能跳出窠臼呢?
  娘子听完神色不安,坚定说道,“相公放心,无论梁王成败,我和青儿定然能护相公周全。”
  我对于娘子的无条件支持很是感动,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娘子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我的贤内助,你坚定的模样可真迷人,像个女将军!花木兰一般,英气十足。”
  娘子听我夸她,又恢复了小女儿神态,有些害羞般躲开了。
  就在我要追上去继续说“疯话”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许仙相公?请稍待。”
  我吓了一跳,回头见山顶上多了一个老头,拄着一根木头拐杖,白胡子几乎快拖地,冲我正微笑招手。
  “您、您老是谁啊?什么时候躲到树后面去的?”我狐疑不定地问道。总感觉这老头儿有古怪。娘子也发觉了他,施施然走来,对老头行礼道,“原来是土地公公,峨嵋白素贞有礼了。”
  土地公?我郁闷想道,怎么我和土地公有缘嘛?到处能看见他们。哪知我的随意一个想法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了事实,土地公几乎成了我的生活一部分,他们的功能就是,帮我师傅费三清要酒钱!
  “费老托我找许仙相公要三百两银子,他老人家说徒弟孝敬师傅,不该溜走也不通知他,所以罚款三百两,一共是六百两,请许相公交给我,让我带回去杭州。”土地公有些尴尬地对我和娘子说道。估计当这种讨债土地公,他还是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
  我抗议道,“师傅太黑了吧?六百两够一户人家娶十房媳妇,买十顷田了,他竟然就光喝酒便花了这么多,想败家嘛?”
  突然,一阵风刮过一阵尘土,费老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骂道,“徒儿,你敢教训为师?”
  我腿肚子一软,慌忙笑道,“哪里,哪里,师傅您老亲自来了,请您出来相见。”
  “我还在杭州楼外楼,是在用飞尘咒和你说话,你不用喊叫,心里想着要说的话,我自然能听见。”
  我立刻想道,这岂不是土电话?要是能学会就好了,可以随时联系师傅。师傅那头儿立刻有回音,“还算你孝心,想要经常联系为师。这就传你飞尘咒,不过记得把银子交给我派去的土地公。好了,回头见。”
  脑子里飞进一条古怪咒语,然后师傅费老的声音消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那个白胡子土地公伸手看着我。
  李兵二人此时也看到了土地公,王奇更是走到我身边,挥手对土地公说,“哪里来的老乞丐,到山顶上来讨钱?快快离去,否则锁你去衙门。”
  我暗自偷笑,连忙安抚住愤怒的王奇,说道,“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伯父,他老人家带家人的口信给我,替我捎些东西回家给亲戚。王将军别误会,呵呵。”
  王奇一窘,抱拳告罪,和李兵连忙跑了,只听李兵对他一阵取笑。土地公郁闷之极,接过我的银子,转头就走。我连忙拉住土地公的衣袖,说尽了好话,又给了土地公十两银子请他喝酒,才把他哄开心。好歹人家也是个神仙,我也不能太过分,是不是?
  李兵二人带路,我和娘子入住了王府西侧的行园。哇,简直就是人间天堂,院子里养着白鹤和梅花鹿,而且毫不怕人,围着你跳舞鸣叫,真是难以想像。古人的和谐自然观,在庭院建筑方面真是达到了极致。
  不过,那梅花鹿就不敢接近小青,小青一笑,那只鹿吓得干脆瘫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我拉过小青,低声骂道,“不要总盘算着吃它们,我们住这里,天天少东西,主人会怪罪的。”
  小青嗤了一声,嘀咕道,“小气鬼,就是怕赔钱。什么破鹿,我还不稀罕吃呢。”
  娘子搂着我,笑着安抚我对小青的无奈和愤怒,为了保护院子里的鹿,我坚持把小青安排在后院的西厢房,我娘子住东厢房,每天太阳光晒进屋子,很是温暖。而且在阳光和星光下缠绵,东厢房无疑是最佳选择!
  入夜之后,世子带着神秘人登门拜访,我让娘子和小青回避,她们干脆回避到大街上去,结伴去逛东京汴梁的夜市去也。女性,无论是人还是妖,爱逛街的天性是一样一样的。
  神秘人由世子搀扶,我不由得怀疑起他(她)的身份。脱下罩身的黑披风,一位端庄的四十许贵妇人出现在我面前。世子笑道,“这位是我的母妃,当今梁王受封正妃柳氏。母亲听我说了先生事迹,认定先生是非常人,特别嘱咐我要单独来见先生,有事相求。母妃很是神秘,连我也不透露到底是何事。”
  我听了世子介绍,连忙一揖到地,尊敬说道,“王妃大驾光临,许仙惶恐不已。”
  王妃慈祥地笑了笑,看了看世子,叹气道,“今日来求许先生,还不是为了赵家这一老一小,说到底,还是为了汲儿。先生可知,王府众妃中,得宠的是那徐妃,她又替王爷生了洮南侯,我怕她贪心不足,为了她的儿子能继承王位,会谋害汲儿。所以,我请先生传授我恢复青春的法子,哪怕折损阳寿我也不怕,只要能挽回王爷当年对我的眷顾,让汲儿的地位稳固。”说完,王妃不惜纡尊,向我行大礼致谢。
  世子慌了手脚,连忙搀扶王妃,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来求我帮忙。看着王妃执着的面孔,我回忆起当年考高中的时候,我的母亲不也是带着我去教导主任家送礼求情,当时看着母亲礼下于人陪笑脸的样子,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此时的王妃和当初我的妈妈是何其相似?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我搀扶起王妃,诚心诚意说道,“王妃的心意我明白了,您让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天下父母心是何其相似啊。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帮您!”
  王妃似乎会错了我的意思,点头道,“许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实在难得,加之你和汲儿又是好友,我有心认许大夫为螟蛉义子,不知许大夫愿意嘛?”
  王妃摆明了是收买我,让我很是意外,真是王妃的作风,和平民老百姓果然不同。我看着她那殷切期待的表情,心里一软,跪倒叫道,“母亲在上,受孩儿三拜。”
  “好,好,从今往后,你和汲儿就是兄弟了。”王妃大喜,对世子说道,生生把我和世子绑成了兄弟。世子也跪下,对我行礼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一场结拜认母戏完成,我几乎出了一身汗,摇头苦笑,莫名其妙多了个妈。不过,也要为这个王妃母亲想办法,怎么得回王爷的心。
  我随意和义母聊天,咨询了有关她和王爷近几年的生活状况,得出的结论就是: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激情。所以,重新得回王爷的心,第一步就是重塑激情!
  “重塑激情?”义母一愣,不知该如何去重塑。
  我微微而笑,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一阵话,王妃疑惑又羞涩地问道,“这能管用么?”
  “放心,义母尽管照我说的做,一定管用。”
  我对世子又吩咐道,“世子兄弟,记住派人在王爷背后造些舆论,在府里传些小道消息,越神秘越好,勾起王爷对王妃的注意。剩下的,就交给义母去做了!”
  一场梁王府争宠较量,在我的支持下,即将全面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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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煮桃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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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二话
  第二话、王妃争宠(中)
  一夜无话,我躺在床上仔细构思健身俱乐部中的运动器械种类,在这个时代可以勉强做出来的,我都加入了设计范围。哑铃、杠铃、沙包,都是简单东西,最难的就是跑步机,履带的问题让我大费了一番脑筋。
  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叫做《神笔马良》,我要是有那枝什么都能画出即变成真的神笔就太好了。记得马良给劳苦的农民画了个水车,嘿嘿,我的跑步机就用水车的原理来驱动,通过水力转动履带,控制水流就可以调节速度,这样已经是我设计能力的最高发挥了。履带由无数块小金属片组合而成,外面罩上牛皮,柔软而且不会打滑。跑在上面,绝对舒服自然。造价嘛,大概要四十两银子,很贵哟!
  俱乐部的施工已经开始,我派李兵去监工,总体设计由我把关。对于王妃义母的争宠计划,我也不敢怠慢,和她商量了许久,终于说服她按照我的指点,实施一系列神秘和挑逗策略。
  梁王爷每天早上都要在后花园里喝茶,逗弄那只藩国进贡的珍奇小鸟,鸟儿叫声清脆,甚是可爱。王爷观鸟的时候,听见花丛后有人窃窃私语,声音足够王爷“偷听”得一清二楚。
  “唉,你发现没有,王妃最近好像返老还童一样,变得好漂亮啊!”一个王府丫鬟对另一个丫鬟说道。
  “可不是么,王妃看上去一点不像快五十岁的人,简直比我还显年轻。以前看见徐妃娘娘,我就以为她是最美的美人,哪知和现在的王妃娘娘比起来,娘娘像仙女,徐妃只是个普通丫头罢了。”
  “你知道嘛?我听秦尚书府上的丫鬟说,秦夫人正向王妃请教返老还童的秘法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妃天天往外面跑,原来是去见秦夫人。”
  “你说错了,秦夫人怎么配让咱们王妃去亲自教她,是她来求教。听说是宫里的娘娘们来找王妃进宫!”
  两个丫鬟边说边走远,朝着后园走去,梁王爷惊讶不已,他和王妃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照过面,难道真的如丫鬟所说,王妃返老还童了?
  无心观鸟,王爷到书房写字,才写不上几个字,心已经烦乱得难以持笔,传令道,“来人,请王妃过来说话。”
  “是!”宦官刚走,梁王又想起什么,加上一句,“不是徐妃,是柳妃。”
  宦官一愣,再称个是字,急急走了。
  半晌之后,宦官回报,“禀王爷,王妃娘娘出府未归,听说是靖王爷府上来人请娘娘过去,娘娘可能在那边夜宿不归了。”
  梁王一愣,淡淡挥手摒退宦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喃喃道,“柳儿,你真的变了,从来大门不出的你,居然留宿在靖王府?”
  此刻的柳妃娘娘,也就是我的义母,正在行园和我喝茶,紧张地问我道,“仙儿,欺瞒王爷,不要紧么?”自打认我当义子,义母就管我叫仙儿,这个称呼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是没有办法,王妃这么叫,我能反驳么?
  “义母,不要想太多。对了,义母是河东柳家的千金,琴棋书画自然样样精通,至今没有荒废吧?”
  王妃点头,我满意笑道,“义母的优势在于受过高等教育,而徐妃据义母讲,不过是一个小家碧玉,没有念过什么诗书,在思想上根本和王爷无法沟通,更引不起共鸣。现在义母要做的,就是要让王爷知道,您才是和他有心灵交流的终生伴侣,徐妃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偶尔睡一下可以,但是不能倾吐心事,更不能对王爷的宏图大志有所助益!”
  “可是,怎样能让王爷离开那狐狸精,来听我说说心事呢?”王妃有些愁容,叹气说道。
  “神秘!引起王爷的兴趣,更要靠义母的魅力,征服王爷的心。义母记住,没有个性的女人,是不能引起男人欲望的,而义母恰恰要塑造自己的个性!”
  “个性?”王妃一阵迷惑。
  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个性恐怕是最难理解的词语。不过,我有信心让义母个性起来。
  新找来的裁缝,已经等在门外,按照我的设计,替义母打造全新的衣着。塑腰提臀显示曲线,性感中不失高贵,运用波西米亚风格的时装元素,创造异族风情的诱惑。要丝绸、要皮草、要面纱!
  最后,终极杀手锏,二十一世纪的顶级化妆理念,用腮红、唇线、粉底、性感眼影和明暗透视,将王妃的脸庞彻底修饰一新。大宋的化妆理念,还停留在蛾眉淡扫,朱唇一点的时代。什么是蛾眉?就是呆板的半月形,而王妃的瓜子脸需要飞扬入鬓的柳眉,需要点在眉心的不规则朱砂记,凸现成熟女人的魅惑。
  唇,是女人的灵魂,我想王爷暂时还接受不了舒淇式的性感红唇,不过浅粉色的唇色搭配唇线的勾勒,足够让男人迷失在王妃的鼻尖之下。罩上双眼的薄纱,如梦如幻的气质,王妃斜斜露出背影,对着我和世子,世子彻底看呆了。我很满意地点头,外形的改造初步完成。
  “记住,不要低头,不要含胸,自信、高傲!在王爷面前,女人总是忍不住臣服,可是突然一个带有新鲜感的女人闯进他的生活,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我顿了顿,微笑道,“要让王爷对您陌生,而又想亲近。义母,千万不要对王爷表现出任何的迎合,要保持个性!”
  王妃对着铜镜,已经彻底不认识自己,镜子里那一张充满奇异魅力的脸,让王妃仿佛置身梦中,颤声道,“这真是我么?太漂亮了。仙儿,你的手段太奇妙了,简直难以相信。”王妃都不敢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只是轻轻抚摸着铜镜里的影像。
  我拿出一叠纸,对世子说道,“麻烦世子将这些诗词分开,用不同的地址寄给王妃。落款我已经都写好,都是当今有名的才子,信中都写着‘和汴京梁王府杨夫人词’,将它们分批寄到王府里。”
  世子奇道,“府中并没有什么杨夫人,无人收取,该如何是好?”
  我神秘一笑,“放心,王爷自然会替杨夫人来收取。再把这些诗稿放在义母的房内,王爷两相对照,自然能猜到杨夫人就是柳王妃!”
  义母大惊,忙道,“此等事,王爷会震怒的。”
  “不会,王爷只会惊讶于义母的才情,对义母会越发的好奇。等到王爷派人去靖王府召王妃回府之时,就是表演开始的时候了!”
  这些诗作都是我照抄李清照的词集,王妃看过之后,大呼绝妙。其实王妃的诗书功底很强,李清照的作品看一遍,整体风格就把握得七七八八,模仿着写新的都可以。李清照的诗对王妃的影响也很大,似乎她已经认识到女人的生活还有如此另一面。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好一句绿肥红瘦,仙儿的才情点个状元郎恐怕都委屈了。”义母对我笑着夸道。
  “哪里哪里,孩儿宁可当个白衣卿相,乐得逍遥自在。哈哈。”
  世子拿起另一篇诗作,点头道,“我还是喜欢这一首,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男儿气概,血性方刚,我大宋积弱,被辽人所欺,正该振奋人心,北击胡虏,唉,可恨朝廷中,皆是些无能胆小之辈。”
  世子这个愤青,竟然有如此抱负,我欣慰地想道,看来大宋还不是没有希望,希望徽宗皇帝能重用世子,逃过他晚年被俘的宿命。
  王妃按照计划,拜访靖王府,靖王妃见到王妃的第一眼,几乎不敢相认。这样,王妃真的在靖王府住了下来,和靖王妃研讨起美容驻颜的秘诀。平日里王妃不怎么参加京城贵妇人的社交活动,现在火爆登场,几乎引起了京城的一场美容风暴。五十岁的女人,竟然可以美到这种程度,这除了用奇迹来形容,已经没有第二个词。
  梁王爷的耳朵边小道消息飞传,王妃和户部李大人的夫人结伴进香,又和工部赵大人的夫人一同参加联诗会,可是就是不回府,让王爷干着急。
  过了三天时间,健身俱乐部已经完工,我请王爷和众位大人来参观,顺便讲解运动器械的使用方法。同时,专门为贵妇人们开设的女性健身专区,也同时开业。很多王孙贵族家里的公主、小姐、夫人、妃子都受到邀请,发出邀请的是靖王爷王妃和梁王爷王妃两人的共同联名。
  梁王爷和众大臣在跑步机上试了试,都大赞巧妙。此时,女性专区那边传来阵阵笑声,引得这些男人们都在观望。我含笑解释道,“在下请了波斯国的舞娘来教健身操,经常跳这种舞蹈和武术合一的运动操,可以美容驻颜、祛病强身,对女性很有好处。”
  众人透过十米长的甬道,远望女性专区,很多贵妇人正跟着波斯舞娘在扭动腰肢,跳我设计的健美操。一个穿着芭蕾舞蹈服的背影最是招眼,很多贵妇人都围着她,请教跳健美操的要领。
  梁王爷看着此人,眼睛发直,感觉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是谁。盯着一个女人看,有失王爷身份,不过他确实有些被那个身影吸引了。靖王妃和那个窈窕女子说笑着,拉着手一起走远。梁王爷对我问道,“许大夫,那穿着奇特衣服的女子,是谁家的小姐?”
  我故作惊讶,说道,“王爷,那是王妃娘娘啊。今日靖王妃拉着娘娘来参加舞蹈健美操班,娘娘天赋惊人,一学就会,众位贵妇人都说娘娘心巧呢。我以为王爷知道,才没有和王爷禀报。”其实,我提前就让王妃学会了所有的舞蹈套路,当然会比其他人迅速领悟,想不快都不行,嘿嘿。
  梁王爷急急说道,“我去找柳儿,有些话问她。”
  我伸手一拦,陪笑道,“王爷,王妃和众位夫人应该是去后面更衣,您不方便去寻找。还是先参观一下土耳其浴室,等王爷回府,自然就可以见到王妃。老夫老妻,何必急在一时呢?”
  看着王爷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偷笑不已,地位再高见识再广的男人,也摆脱不了好奇,尤其是对女人的好奇。调足了梁王的胃口,接下来就要看义母和王爷的短兵相接,胜负如何。
  土耳其浴室的魅力,简直出乎我的意料,除了梁王心中记挂着王妃,早早离去,其他官员一律在浴室里泡起三温暖,爽得一塌糊涂。经略使哼哼唧唧地躺在搓背台上,不时叫道,“轻点力气,啊,好舒服。”一个个老头,后背被搓得通红,却都比上了十个姑娘还爽快,集体在桑拿房里呻吟着。
  “许仙,是个人才啊!”
  “许仙不是人才,他简直就是个神仙。大宋有许仙,何其幸也!”
  在众多官员的心目中,我的地位已经空前提高,足以成为京城社交圈子里的第一红人!什么?你还没有加入京城健身俱乐部?太土了。快去报名吧。记住,俱乐部的经理叫许仙,是天下第一神医!


第27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三话
  第三话、王妃争宠(下)
  梁王妃整整七天没有回府了,梁王爷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尤其他看到王妃房中的那篇李清照的《如梦令.争渡》,念到“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王爷脸色一暗,叹气道,“柳儿,我不该学那薄幸的司马相如,负了卓文君。害你买醉溪边,你一定恨我入骨了吧?”此刻王妃要是知道梁王的想法,肯定哭诉表白,说自己绝对没有偷偷出去喝过酒。嘿嘿。
  梁王都惊动了的事,徐妃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此刻徐妃却冷笑连连,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凭她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太婆,凭什么能轰动京城?哼,我就不信世上真的有返老还童的事儿。”眼珠一转,徐妃从妆奁盒中拿出一个瓷瓶,阴险一笑,命人泡好参茶,将瓷瓶里的药粉倒了一些入茶水中,端着茶杯袅娜地向梁王书房走去。
  “王爷,批改公文一整天,您一定累了,妾身给您冲了一杯参茶,请王爷提神。”徐妃穿着一件大红的裙子,走到梁王的书桌后,半个身子靠在梁王身上,用胸部暗暗顶着梁王的肩膀,厮磨不已。
  梁王端起茶杯,轻呷了两口,微微皱眉道,“好苦的茶,和往日不同。”
  徐妃得意笑道,“王爷,此茶是高丽国的贡品,味道重些。王爷,您喝了可有些精神振奋的感觉?”
  其实这是徐妃托人密制的催情春药,此时她对王爷下药,一是让王爷和自己欢好,能满足一下长久以来压抑的苦闷;再就是让王爷见识了自己的美貌温柔,对王妃柳氏那老太婆自然没有兴趣。配药的大夫保证,此药浇在枯草上,都能让弯腰的草茎挺得像竹竿,人喝了无论老少,都是立即有反应。徐妃正欣喜地等待王爷的反应,门外宦官报告王爷说道,“禀王爷,王妃回府!”
  梁王一听王妃回来了,大喜过望,对徐妃摆手道,“爱妃回房去吧,我找柳妃说些话,今晚你不必事寝。”
  徐妃色变,此时药性刚要发作,王爷就去王妃那里,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可是梁王根本看都不看徐妃一眼,急匆匆走向王妃寝宫。徐妃顿足暗骂了一声,诅咒道,“但愿老头子死在那老妖婆的床上,让她担个谋杀亲夫的罪名才好。哼——”
  王爷走进王妃寝宫,发现一个丫鬟仆人都没有,王妃身穿一件黑绸子礼服,是完全仿照欧洲宫廷的样式裁减,把高贵和性感完美结合在一起,王爷心里一阵异样,觉得今日的柳妃真是不同寻常。他,竟然有一种冲动,一种几乎五六年都没有的冲动,一股热流在小腹下升起,让他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
  “柳儿,你回府了?你瘦了,也变得不一样了。”梁王爷踱步进入王妃寝宫,王妃此时并没有回头,只是侧了侧身子,慵懒问道,“王爷说我变得不一样了,那到底是美是丑,王爷可喜欢妾身的变化么?”
  “喜欢,当然喜欢。柳儿的诗我都看过了,本王对不起你,让你这些年来受苦了。”梁王伸手想拉王妃的手,王妃听到那句对不起,肩头耸动,几乎就要转身扑入梁王的怀里痛哭。幸亏王妃紧紧记住了我的忠告,起身艰难地走开,淡淡说道,“妾身不苦,只是夜夜听雨,总是有些寂寞罢了。”
  梁王酸酸地问道,“柳儿,那杨夫人可是你的化名?这些日子你不在,王府中收了十几封发给这杨夫人的诗函,都是一些风流才子们和你的诗作所填的新词,看来柳儿你也并非真的寂寞啊?”
  王妃始转头正对王爷,梁王一见,心头怦然跳动,刚才的醋意此时都成了欲火,快步走上前搂住王妃,就强吻了下去。王妃呵呵一笑,手摸着王爷的肚子,问道,“王爷现在穿的蟒袍,是不是嫌小了?”
  梁王一惊,王妃的话一语双关,让他惊疑不定。王妃轻轻走向王爷,透过遮住双眼的面纱,凝视王爷的眼眸,笑道,“当年王爷体格雄伟,如今却有了个好大的肚子,妾身摸起来,又圆又软,真舒服呢!当年的蟒袍,如今一定穿不进了吧?改日我替王爷做件新的。”
  梁王看着走近的王妃,忽然惊讶道,“柳儿,你怎么变高了?”
  王妃嫣然一笑,原地转身旋转一圈,长裙飞舞,露出脚上我特意制作的高跟鞋,对王爷眨眨眼,俏皮之极。这个动作我让王妃练习了不下百次,绝对达到了勾魂摄魄的地步。华尔兹舞步的小转,让王妃的高贵气质表露无遗,加上今天王爷那杯参茶的额外功效,梁王爷就像一只饿虎,扑向了王妃。
  王妃感受着王爷那久别的激情,心里喜悦之极,对我的建议越发相信,大胆地实施最后一步计划!
  “王爷闭上眼睛,妾身和王爷玩个游戏!”王妃激烈地回应着梁王的挑逗,双手更是主动伸进了王爷的下身。王爷身子一抖,丢了魂儿一样点头称是。
  王妃把王爷按倒在床上,将面纱扯下撕开两半,紧紧地将王爷双手捆在床头,此时王爷惊觉,有些诧异带着些许恐惧,问道,“柳儿,你要干什么?”
  “王爷这么久不来找妾身,妾身当然要罚王爷了!王爷认打还是认罚?”王妃媚笑一声,缓缓用手抚摸着王爷的皮肤,喃喃道,“赵郎,你老了,我也老了。可是我还记得新婚之夜,你欺负我的时候,今天我也要欺负你一回!”王妃的素手轻轻剥下王爷的衣服,梁王就这么赤身裸体躺在王妃的面前。
  “不要喊啊,引来下人,看到王爷这么羞人地躺在我床上,王爷的脸面可就丢光了。”王妃咬着王爷的耳朵,轻轻笑道。王爷此时脸红耳赤,偏偏又刺激无比,下身激烈地反应起来。
  王妃走远,将寝宫里的灯火一盏盏缓缓吹灭,梁王在床上央求道,“柳儿,快放开,快过来!本王认错了,本王认错了。”
  一片黑暗降临,王妃浅笑着回到床头,一双素手按在王爷双腿上,缓缓摩挲着,渐渐向那神秘的地方接近。王爷胸口一凉,似乎王妃的舌尖在他的胸口游动,流下了一丝清凉。
  “王爷,你猜猜,妾身在用何处身体侍奉王爷?”
  梁王已经彻底成了欲望中的男人,失去了最后的风度,呻吟叫道,“柳儿,柳儿,快来和本王交欢,本王等不及了。”
  王妃骑上王爷的身子,在黑暗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梁王的喘息。我在王妃寝宫的房顶偷听了良久,嘿嘿一笑,招来“指啸云”悄然飞走。
  回到东厢房,娘子已经睡熟,我也轻轻躺下。明天教俱乐部里的会员打高尔夫球,要起个大早才行。
  第二天一清早,梁王爷醒来,发现自己的衣物整整齐齐叠在身边,一张纸笺墨迹未干,放在枕边,王妃留字道,“王爷早安,妾身与昔日闺中好友相约,于城西林苑小聚,不能侍奉王爷起身,王爷赎罪。”纸末没有签名,而是画了一支柳条,王爷拿着王妃的留言,温柔一笑,回味昨晚不可思议的一夜销魂,摇头不已。
  “柳儿啊柳儿,你好忙哟。”王爷低声一笑,独自穿衣出了寝宫,精神矍铄,大步出府,移驾健身俱乐部健身去了。
  王爷出府,情报第一时间送到世子处,我和世子相对一笑,世子更是对我诚挚道谢,“大哥神机妙算,替母妃挽回父王欢心,小弟不胜感激。”
  “世子客气了,义母不嫌弃我出身低微,收我为义子,做儿子的哪能不为母分忧?”
  世子也不再客气,和我聊了几句剑术武功,忽然问道,“大哥身边,那穿绿衣青裳的姑娘是谁?”
  “你说小青啊?她是我娘子的结义妹妹,虽然她自称丫鬟,我和娘子都拿她当亲妹妹看待。怎么?这丫头得罪世子了?世子多多包涵,她就是那个火爆脾气,心地不坏的。”我对世子笑着解释道。
  世子喃喃念道着,“小青?好轻灵俊秀的名字,人也如出尘的仙女,不带一丝烟火气。不知道小青姑娘许了人家没有?哪户人家能讨小青姑娘当媳妇,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了。”
  我心里暗道,难道这世子和小青对上眼了?不对啊,按照我所记得的电视剧情节,他们应该是对头,拼得你死我活才对呀。难道我篡改了历史之后,世子和小青之间的宿命也顺带着一起变了?
  家里那头还有个林和靖对小青念念不忘,这里再多个世子赵汲,小青的魅力还真大呢。我装傻充愣,假装不明白世子的话里的暗示,笑道,“小青这丫头,疯得很,我和娘子都替她担心,怕她嫁不出去呢。”
  世子看我装傻,脸色一暗,淡淡说道,“是啊,能配上小青姑娘仙女般人物的,也定然是像大哥一样的神仙人物才是。”
  靠,世子的脸色明显就是误会我对小青有意思,借故搪塞他,这个误会是说不清楚了。该死的小青,总是给我添乱,人不在都不放过我,派个梁王世子来让我烦心,真是郁闷。看着世子郁郁寡欢地走了,我突然有一丝愧疚,毕竟人家贵为世子,追个丫鬟都追不到,实在是难受啊。
  但是小青就算喜欢世子,两人结合之后,世子也难逃被吸成人干的命运。小青的道行不够,浑身妖气冲天,世子的武功再高,恐怕也撑不了太久吧?算了,为了小青的婚后幸福,还是给她物色一个神仙或妖精郎君吧。
  娘子一早都没有起床,我上街买了她爱吃的豆浆,回去看娘子竟然还在昏睡,一丝不妙的感觉升上心头。我三两步走到娘子身边,切脉探测,娘子的脉象竟然全无!吓得我跌坐床边,急火攻心,哭道,“娘子,你不要吓唬我,快醒醒啊!”
  为什么会这样?身子是热的,可是心却不跳,脉像全无。我疯狂跑到院子里,抓起一把土,扬在空中,念动飞尘咒,大喊道,“师傅,救命啊!救救我的娘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28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四话
  第四话、疑云密布(上)
  “耳朵被你吼聋了,什么事情,慢慢说。”费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哭诉道,“师傅,娘子的脉搏不跳了,您快来救救她吧!徒儿求您,千万快来啊。”
  话音刚落,师傅的声音从东厢房里冒出来,叫道,“傻徒弟,进来吧。”
  我回头看见师傅已经在给娘子号脉,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到床边,期待地等着娘子醒来。师傅费老哼了一声,教训我说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事到临头就知道哭,没骨气的东西,真给我丢脸。”
  “娘子是我最亲的人,当然关心她了。再说,师傅您要是快断气,我也一样着急的。”我对费老反驳说道,气得他胡子直颤。我关切地看着娘子,焦急问道,“师傅,您快救醒娘子啊?”
  “糊涂虫,你娘子元神出窍了。我不知道她的元神去了哪里,怎么叫醒她?现在只有等。”费老气呼呼说道,捻着胡子,又加了一句,“其实强行带她回来也可以,不过没有这个必要吧?”
  我急忙找来小青,询问道,“小青,娘子的元神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
  小青一脸诧异,“元神去哪里了?姐姐为什么要元神出窍?”
  一听小青也不知道娘子的去向,我更是担心不已,对师傅说道,“求您强行召回娘子的元神吧,我怕她出意外!娘子真是的,这么危险的元神出窍,也不和我商量就擅自行动,急死我了。”
  费老闭上眼睛,身上发出一股淡淡的黄色光华,联通脚下的土地,向无限的远方延伸而去。看到师傅开始作法,我的心也渐渐安下来,有他老人家在,娘子应该会无恙吧?
  天上白玉京,地下九幽冥。丰都城里,阎君殿内,秦广王还未上朝,大殿内一片沉寂。黑衣裹身的人影轻轻走上秦广王的办公长案,打开生死簿,急速查找着什么。
  『人间部』三字映入眼帘,黑衣人双眼中神光一亮,继续翻下去,在百家姓中翻到大宋杭州许氏,许仙这一页是一片空白,只注了一行小字,参见奇人部。黑衣人连忙搜寻奇人部册,刚要打开,一道刺目的金光从手中生死簿中发出,黑衣人受惊,被金光直击出十丈开完。
  等到黑衣人抬头,生死簿已经捏在一位黑面针须、身穿金蟒袍的高大铁汉手中,竟然是秦广王亲自到来。
  秦广王怒斥道,“何方妖孽,胆敢私闯阎罗殿,偷查生死簿!速速束手就擒,本王还可从轻发落,否则,让你形神俱灭,道行尽丧。”
  无边的鬼卒冲进殿中,包围了黑衣人,阴森之气冻水成冰,将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秦广王威严之下,黑衣人缓缓下跪,似乎要投降了。就在秦广王要开口让鬼卒拿人之时,一道炽烈阳气冲天而起,剑光凛冽,黑衣人驭剑激发出纯阳剑气,刺破鬼卒的阴气包围,直射九幽之外,突围而去。事起仓促,秦广王措手不及,骂道,“好狡诈的妖怪,用至阳的宝剑破我鬼卒阴气!来人,追!”
  浩浩荡荡的鬼卒阴兵追着黑衣人,他一时无法甩掉众多追兵,只能在九幽地府里一阵捉迷藏,躲来躲去。就在他甩开追兵,刚要作法离开的时候,秦广王驾着一道金光落在他身边,一掌按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彻底击飞,落地难以动弹。
  “大胆妖孽,看本君如何对付你!”秦广王怒目冲向黑衣人,天地间一道黄色光华涌来,护住了黑衣人,清声飘来一阵法咒,“九天十地地灵接引,护法拘神急急如律令!”
  黄色的光华护住黑衣人,居然强行破开通往阳间的通道,消失不见。秦广王又惊又怒,冲上前去拦阻这一团光华,硬要拦它下来。黄色光华猛涨,秦广王身子如同被泰山压顶,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光团带着黑衣人消失不见。一口鲜血吐出,秦广王跌坐在地,大口喘气,充满了恐惧。身子在刚才巨大的压力下,简直要被压成碎片,身为正神的他已经万年没有过这种亲临死亡边缘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
  月老祠,白云浮蔽,星辰环拱,可谓海外第一等仙山洞府。月老不在祠中,去找福禄寿三星下棋,祠里只剩下几个童子给男女瓷偶缠红线。
  就在地府大乱的同时,一道黑影入祠,潜伏躲过童子的耳目,摸进月老殿中,翻看月老的情人谱。这黑衣人看的赫然是杭州地界的人间谱,难道他的目标也是许仙?就在翻开月老情人谱的刹那,一道耀眼金光从谱中刺出,将黑衣人撞飞,落地惊动了守洞的童子。几个童子手里拿着红线,跑进来看见黑衣人,齐齐喝道,“哪里来的贼,敢偷月老爷爷的东西?看打!”
  童子虽然年幼,可都是仙胎神子,功力非凡,月老红线别有异功,缠上有血有肉的生灵,就再难以结下,除非有月老念咒。黑衣人对童子手中的红线极为忌惮,掣出一口精光四射的宝剑,剑尖剑气四射,阻挡童子的合围,快速突围离开月老祠。可是月老红线已经织成一张巨网,当头罩下,黑衣人躲无可躲,眼看落入红线网中。
  黄色光华亮起,黑衣人脚下厚土中钻出无数光华,替他挡住了红线的纠缠,瞬息之间,黑衣人消失不见。月老手下童子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有人能逃过红线的缠拿,可是贼子明明就消失了。那道黄光是什么,无人知道。隐隐约约只是听到一阵法咒想起,似乎是“地灵接引,护法拘神急急如律令!”
  天上地下的大乱都与我无关,此刻我一心看着娘子的面庞,等着她快些醒来。师傅费老突然睁开眼睛,对我骂了一句说道,“小徒儿,就想着媳妇,一点不知道心疼师傅。你的媳妇马上就醒,我先走了!”
  费老说走就走,一个迈步之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听说娘子要醒来,我大喜对空气作揖道,“谢谢师傅,老将出马,果然高效率,弟子一定好好孝敬师傅,报答师傅的救命之恩。”
  娘子嘤咛一声,已然元神回窍。睁开眼睛开见我和小青,娘子笑道,“相公,青儿,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我总算长吁一口气,坐到床头,浑身发软,说道,“娘子,你要是再像这次一样吓唬我,别怪我打你的屁股!你元神出窍整整一夜,是不是?难怪我昨天晚上觉得你怪怪的。”
  娘子愧疚笑道,“让相公担心,是为妻不好。我看相公连日里忙于在京城建立事业,健身俱乐部的筹备让相公都没有时间修炼法术,所以我特意回峨嵋山取一颗百草丹,帮助相公固本培元,以后修炼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娘子掏出百草丹,一股清香弥漫整个房间,我感动不已,握着娘子有些发冷的手,责怪道,“娘子,你为了我好,我怎么会不领情?可是元神出窍太危险了,你不为我和你着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以后千万别瞒着我去冒险干傻事,知道不?”
  娘子温柔点头,我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许大夫,大事不好了!”门外传来一声大叫,李兵跑来找我,神色慌张。我心里一紧,心说又有麻烦了。
  “兵部侍郎王修大人,死在了桑拿房里,现场十分诡异,俱乐部里已经乱套了!先生快去看看吧。”李兵急急说道。
  靠,开张大吉的节骨眼死人,我怎么这么点背啊。我几乎要绝望地大叫,看了娘子一眼,无奈说道,“娘子好好修养精神,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稍后就回。小青,陪娘子说说话,照顾好你姐姐,否则我唯你是问!”一边交待,我一边和李兵跑出行园,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多啊。
  白素贞和小青静静站在东厢里,小青忽然对白素贞说道,“姐姐,你为什么要骗相公?”
  “小青,我——”白素贞欲言又止,低头不语。小青拉着白素贞的手,劝道,“姐姐,你不喜欢许仙了么?如果不喜欢他,我们就离开凡间,回峨嵋山吧。我好想峨嵋山,人间让我觉得好累。”
  白素贞抚摸着小青的头,淡淡说道,“青儿,你不懂,有些事不是离开就能解决的。有些事更不是我们可以躲开的。既然选择了报恩之路,我一定要走到底。”白素贞这么说着,可是她的眼神却迷乱非常,紧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让小青很怕。
  “姐姐,你还喜欢那个许仙么?为什么要说谎?你到底去哪里了?”小青一连追问了许多,白素贞只是摇头,对小青说道,“青儿,这是我的命,你不能参进来,姐姐不能害了你。我的恩该我来报,青儿你有你的修行、你的机缘,不要担心我。”
  小青不再多言,只是静静搂着白素贞,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久久不分。


第29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五话
  第五话、疑云密布(中)
  官差和衙役将健身俱乐部围了起来,要不是世子派王奇出来接我,根本无法进入里面。到土耳其浴室里一看,桑拿房前十几个人惊慌地议论着什么,世子手持宝剑,皱眉不语。一位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看样子就是赶来调查的汴梁府尹大人,此刻对着一群尚书、侍郎们,哪里敢说话。
  刑部尚书这个老家伙,从龙亭山上就开始针对我,此刻看见我来了,讥笑道,“许大夫可算来了,兵部尚书孙大人死在你的俱乐部桑拿房里,死状离奇,这下还要靠许大夫来破案了。梅园奇案都能堪破,这个案子自然也不在话下吧?”
  我懒得和这刑部的老头计较,对世子说道,“现场是否封锁了?从发现孙大人死亡到现在,有没有人离开过俱乐部?”
  世子摇头,对我说道,“大哥,此事离奇非常。”众人听世子叫我大哥,齐齐震惊。世子一笑解释道,“母妃已经收许大夫为义子,自然就是我的大哥。”
  接下来,世子详细讲了孙大人离奇死亡的经过。刑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礼部侍郎三个老头都喜欢泡桑拿,今天一早就约到浴室来,一起搓澡、蒸汽。刑部尚书宋大人和礼部侍郎刘大人怕热,搓背之后,就去泡池子。兵部尚书孙大人最爱这桑拿蒸汽,由一个搓澡的仆人搀扶,进入了桑拿房。
  可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搓澡的仆人去桑拿房请孙大人出来的时候,发现房门从里面插上了,推不开。叫孙大人也不应,仆人怕出事,就向负责的王奇报告了此事。王奇和三个搓澡仆人一起撞开门,发现孙大人胸口破了个细细的血洞,人死在了桑拿房的木案之上!
  听完世子的描述,我更加眉头深锁,明显是一桩密室杀人案!杀人者害死孙大人之后,是如何把桑拿房的门从里面反锁上的呢?从王奇和众人撞门的举动推测,从门外是打不开桑拿房门的内锁的。但是,杀人者又是如何在杀人后将门锁上的呢?
  我进入了桑拿房,里面很是黑暗,虽然已经停了火,可是热气一时之间还没有散尽。因为没有点灯,所以房间里比较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房门上的一扇雕花小窗。我走到孙大人的尸体前,揭开白布遮盖,发现孙大人胸口赫然有一处血洞,伤口又圆又细,而且入肉不深。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成黑紫色。这样程度的伤害怎么可能致命?不用想也知道,凶器上一定沾有剧毒,见血封喉!所以,伤口虽浅,但是足以致命。没有人听见孙大人的喊叫,看来他死得十分快,也许是声音被桑拿房阻隔,无人听得真切。
  此时,王奇拿着一盏纱灯进来,替我照明,接着光亮我仔细打量桑拿房。内部几乎没有任何缝隙,门是唯一进入桑拿房的途径,至于雕花小窗,仅仅一尺宽窄,雕花的空隙连小孩子的手都伸不进来。看来凶手也只能从门进来一条路。
  忽然,我发现一处奇异的血迹。孙大人的尸体是进门斜靠左边,离木门很远,他又是仰天躺在木案架子上,为什么木门后会有一滴放射形的血迹?看样子,是甩到木门背后一样。难道这是凶器留下的不成?
  再对照这滴血迹和雕花窗的位置,果然在雕花窗之下!我明白了,凶手没有进入桑拿房,只是在房间外用凶器杀害了孙大人而已。
  桑拿房外,众人已经议论起来,礼部侍郎担忧说道,“孙大人死得离奇,那房间里没有人,他却胸口开了血洞惨死,难道是妖怪干的?”
  有人附和,有人说是用箭射进去,也同样会在胸口留下血洞,不一定是妖怪。可是有人反驳道,“进去时孙大人已经死了,胸口只剩个血洞,根本没有弩箭或者其它凶器。”
  汴梁府尹头上冷汗不停冒,担忧地看着在调查现场的我和众位大人,这里没有一个人他能得罪得起,看来黑锅他是背定了。越想越怕,府尹干脆就昏倒在地上。刑部宋老头嗤笑道,“有人害怕了,这凶手杀人有一套,一石二鸟!”
  礼部侍郎说道,“老宋,你就别再讽刺这府尹了,他官小职低,怕也是正常的。倒是要找出真凶,替老孙报仇才是!”
  宋尚书冷笑一声,“报仇?我看老孙死了,不少人要偷笑吧?”
  侍郎刘大人脸色一僵,讷讷不说话了。气氛尴尬,我缓步走出桑拿房,对众人问道,“刚才桑拿房里的物品摆设,没有人移动过位置吧?”
  众人都说绝对没有动过,我扫了众人一眼,问道,“孙大人进入桑拿房之后,谁还在浴室里?”
  面面相觑一阵,一个搓澡的仆人说道,“报告东家,我、大牛、孝石三个人给各位大人搓澡,随时伺候,一直都在。刘侍郎大人、宋尚书大人在,还有王奇大人在,其余人等就是发现孙老大人遇害才赶过来的。”
  我看了说话的仆人一眼,问道,“我记得你叫云五,是不是?当时是谁给孙大人搓背,搀扶他进桑拿房的?”
  “是我,东家。”大牛说话,老实承认,紧接着保证道,“东家,可不是我谋害了老大人,我送他进去时,老大人还说
  要打赏我,我怎么可能去谋害他老人家呢?”
  我看着三个搓澡仆人和宋、刘、王三人,缓缓笑道,“凶手就在你们六人当中!”
  刑部宋尚书脸色铁青,怒道,“凭什么怀疑我?孙大人死时,我在池子里泡澡,怎么杀人?”
  “谁能证明您一直在池子里?”我缓缓问道。
  “他!”宋尚书指着刘大人说道。
  哪知刘大人摇头不已,“我和宋大人隔着池水,离得太远,雾气重,看不清楚。”
  “那就是说,刘大人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出过池子,反正宋大人也看见你,对不对?”我笑着问道。
  刘大人脸色也铁青起来,哪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我随即一笑,说道,“两位大人不要介意,我和你们开个玩笑,谁是凶手,我已经有眉目了。不过,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找到他作案的凶器,才有证据让他伏法!”
  我对昏死的汴梁府尹喊道,“装死也不是真死,快起来办案。派人搜查整个浴室,找凶器。对了,见到竹管、空心的条形物体,都拿来给我。”
  府尹讪讪地走了,派人搜查,果然在浴室一角搜到一支竹管,颜色深黄,年头看样子很久了。我拿起这竹管,笑道,“这是什么?又是谁的?可有人认领啊?”
  刘大人接过来看了看,摇头道,“不是笔管,太短又太细了。”
  我眼睛扫过三个搓澡的仆人,三人俱是一惊,我淡淡说道,“这根竹管应该是发射凶器的工具,将凶器短箭放进竹管,含在嘴里,使劲吹气就可以将短箭射入桑拿房,箭上沾有剧毒,见血封喉,孙大人必死无疑。然后拉动系在短箭后的丝线,从雕花窗的缝隙里把箭头拉出来,于是就造成了密室杀人的离奇效果。木门后的放射形血迹,就是毒箭箭头被拉回的时候,撞击在门后留下的证据。”
  礼部刘大人听得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说道,“太诡谲的手法了,用竹管吹出短箭,为什么不用手发射,岂不更方便?还不用留下竹管这个证据。”
  我解释道,“那是因为,凶手怕挥手的动作被发觉,而用吹箭则可以背对众人,神不知鬼不觉。”
  我冷冷看着云五,问道,“我想,去门口探问孙老大人的,不是大牛,而是你,对吧?为什么要杀孙老大人,还不从实招来!”
  云五吓得跪倒在地,磕头道,“东家,我冤枉啊。我只是贪图孙老大人豪爽,去殷勤伺候,想多得赏钱,我没有杀人啊。”
  我还没有说话,刑部宋尚书就开声说道,“许大夫,你猜测的作案过程有几分道理,可是你忘了一件事,孙大人置身漆黑的桑拿房里,从窗口往里面根本看不清楚,他怎么用毒箭射中孙大人?难道就是瞎蒙不成?嘿嘿。”自以为难住了我,宋老头一阵得意地笑。
  “这有何难,你们看到桑拿房里供人躺的枕头都丢在地上,脏乱不堪,只有一只枕头整整齐齐放在靠左边的木案上,而且被丝线绑在那里,难以移动。孙大人若是不躺枕头,必然不舒服,而他躺在枕头上,因为枕头靠近房间的木墙,他的身子必然冲相反的方向横躺。这样,在窗口只要朝着一定的方向吹出毒箭,必然可以刺伤孙大人的身体,无论哪里的皮肉,都是见血封喉!这也就是凶手为什么选择毒箭的原因!”我说完这番话,指着云五,淡淡说道,“你趁着去叫孙大人的时机,先用吹箭射杀他,然后假意高叫引起大家注意,同时收回毒箭,抛掉竹管,跑去找王奇帮忙。众人撞开门看见孙大人已死,你就可以不被怀疑。云五,可惜你百密一疏,露出了破绽,被我发现了。”
  云五哭诉道,“东家,浴室里雾气缭绕,别人在我去叫孙大人之前射杀了孙大人,众人也难以发觉,我前去叫门,岂不替人背了黑锅?云五冤枉啊,东家。”
  “演戏演得好没有用,你把凶器至今还藏在身上,而没有像竹管一样抛掉,恐怕就是怕那凶器泄漏自己的身份,引起我们的怀疑,对不对?或者,那凶器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你舍不得扔。要不要我从你身上搜出凶器,让你彻底认罪?”
  云五的身子一阵颤抖,忽然站起身子,仰天大笑,气质完全不是一个卑微仆人,一股霸烈剽悍的气质冲出,吓得几位老大人踉跄后退。李兵、王奇双双围住云五,怕他暴起伤人。
  “果然名不虚传,许大夫的大名云五早就有所耳闻,没有想到混迹仆役中行事,还是被你看破手法。不过,你怎么不怀疑大牛和孝石二人,直接就肯定是某家所为?”云五冲我大声喝问。
  “呵呵,云五,只怪你的发髻绑得太急了,和其他在场五人全不一样!浴池里水气蒸腾,十分闷热,绑得如此紧的发髻一定非常不舒服,他们无意中挠头就会将发髻弄得松散,可是你整日呆在浴池里的搓澡工,发髻竟然绑得如此急,恐怕就是因为发髻里面藏着毒箭凶器,怕被发现人吧!??”我盯着云五的发髻,笑着说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有些怪异,等我推敲出凶手所用的杀人手法后,就料定是你所为。刚才我勘查现场,不过是搞清来龙去脉,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而已。”
  云五大笑点头,“云五输了,心服口服!”
  突然,云五身子闪电般动了,朝梁王世子急攻而去,此时世子持剑挡在通往浴池外的通道上,一脸冷肃,抽剑横削,挡住了云五半空中的身体。云五双手急抖,两把牛毛针如乌云盖顶打向世子胸口中三路。世子退后一步,单剑一圈,吴钩剑上光华流动,如同有了吸力一样将牛毛针全部吸附在剑身之上。云五空中身子猛坠,贴地向世子下盘攻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对攻交手,李兵、王奇反应慢了一线,无法插手帮忙。
  我盯着云五和世子,心中升起疑团,事有蹊跷,为什么会这样?
  胜负已分,云五强行突围,世子轻轻转身避开他的暗器锋芒,剑身上附着的牛毛针如蛟龙出海,转个弯儿刺入云五后背,一蓬血花迸现,云五栽倒在地,伏尸气绝。
  世子淡淡说道,“此人武功高超诡异,我一时不慎,没有留手。可惜了活口!”
  刑部宋老头解开云五的发髻,找到毒箭,双眼显出异样神色,看着我感慨说道,“老夫今天服了许大夫的高明!”
  我一笑置之,只是颇有深意地看着世子,而世子第一次地回避我的目光,转身径自离开。我带着一肚子的疑团回行园,想和娘子商量参详一番。
  刚进门,就听见小青的喊声,“什么?姐姐你动了胎气?”
  不会吧?娘子这里也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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