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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和张晓卉在南阳下高速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点了。高速路口,早有两人在等着他们,一位是多岁的老头,瘦高留着背头,身上有着老学究的风范;一位是4多岁的中年人,微胖,面白,脖子里挂着一个超大的玉观音,指头上戴着几个玉戒指,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是来自玉石之乡。老者姓胡,是当地玉石协会的会长,中年人是他的助手。来张晓卉早就和他们联络过,简短寒暄过后,老胡和他的助手开车在前面开道,直接把王梓明和张晓卉领到了一家名叫金凯悦的酒店。房间里,还有三人在等着他们。这三人都是当地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和张晓卉是同行,个个都是腰缠万贯的角色。几位老总每人都准备的有礼物,且都是双份的,吃饭之前就拿了出来。王梓明了,有的是化妆品,有的是名牌服饰,皮具什么的,还有当地产的一种保健酒。几位老总让司机直接把东西送到王梓明车上。席间的气氛很热烈,在商言商,他们说的话题主要围绕着房地产开发转,王梓明也插不上嘴。让王梓明感到不爽的是,几位老总一开始就把他当做了张晓卉的司机,敬酒的时候说,王师傅要开车,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吧。听得王梓明心里很不舒服,真想抓起酒杯猛喝一阵说,我不是司机,我是张总的助理。不过又想到助理这个词也很含糊,算了。
几位老总素质都比较高,说话很有分寸。他们的言谈举止都流露出对张晓卉的敬重,这让王梓明感觉很有面子。张晓卉心情舒畅,喝了几杯酒后,脸上灿若桃花,把房间照得亮堂堂的。因为下午还有事,大家也不劝酒,饭吃的很轻松。吃过饭,几位老总告辞。老胡早就在酒店为他们开了两个房间,在房间稍事休息后,上车出发。老胡带着他们先去了市区的玉器展览馆,那里陈列着一件件绝美的玉雕,玉白菜,千手观音,姜子牙封神、万里长城、麻姑献寿等等,一件件玉器美妙绝伦,让人爱不释手。特别是一件叫做“苏武牧羊”的玉雕,通身碧绿,做工精细,人物和羊群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老胡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如数家珍。张晓卉听的很认真,但王梓明发现,她并没有要买的意思。心想这么好的东西不买,还想买什么?参观完展览馆,老胡又带他们一直向北,去了一个叫做石佛寺的小镇。石佛寺素有“玉雕之乡” 的美称,进得镇上,果然是“村村都有机器响,家家一片琢玉声”。这里玉器交易红火,全国各大玉器商人云集于此,玉器商店鳞次栉比,让人想起了清明上河图。但老胡并没有在镇子里停留,而是带着他们穿过镇子,向北过了一条河,迤逦来到河边的山脚下。那河边几树杏花开的正艳,粉红中隐隐露出农舍的一角,鸡鸣狗叫,怡然自乐。王梓明不禁在心里叫道,好一派恬静的田园风光!
在桥头停了车,老胡领着他们进村。刚到一座院门口,窜出来几条龇牙咧嘴的黑狗,把张晓卉吓得呀地一声惊叫,躲到了王梓明背后。不料那些黑狗虽然来势汹汹,但到老胡,竟都一个个摇起了尾巴,亲热地舔他的裤脚,可见对他已经非常熟悉了。
老胡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领他们进了一座院子。院子里,三个小孩坐在地上玩尿泥,脸上都糊得包公似的。老胡上去问稍大点的说,娃儿,你妈呢?那孩子眼一翻说,你问我,我问谁,说完又去玩他的泥巴了。几个人站在院子里等。王梓明忍不住问老胡,说这里能有什么好玉器?我还是展览馆的好。老胡神秘地笑,说,好东西都在民间,一会你就知道了。这时候院门响,一农妇提个篮子回来了。见老胡就说,胡会长,我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老胡说我啥时候食过言?指着王梓明和张晓卉说,给你带来两位客人。那农妇就很热情地说屋里坐屋里坐。开了房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农妇还要张罗着倒茶,老胡说他婶子,别忙活了,把你的宝贝拿出来吧,客人要先货。{免费 .o}那女人答应着,去到里间,窸窸窣窣一阵,费力地抱出一个编织袋,放在地上。老胡蹲下身子小心地打开。王梓明以为里面是一件什么稀世珍宝,了,却是一大块灰不拉叽的石头,十多公斤的样子,外观和河滩上的众多石头并无区别。不禁暗自发笑,心想这真是敝帚自珍了。不过老胡那动作,像在取出一件易碎的瓷器似的,小心翼翼,神情很是肃穆。张晓卉也蹲下身子来,很不识货地说,胡会长,就它?
老胡点点头,说,是它。说着,不慌不忙,把石头调了个个。王梓明这才到,石头的一端被很浅地切了一刀,像开着一个小天窗。从那小天窗里射出一道翠绿的光,犹如深山老潭里沉淀的一湾碧水,翠的耀眼,绿的透彻,一下就把这来有些潮湿晦暗的房间照亮了。那绿色不带一点杂质,好像是透明的,但又望不到底,神秘莫测。王梓明和张晓卉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老胡指着石头,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说春秋时期,楚国有个人叫做卞和----据考证,卞和就是石佛寺人。这个姓卞的见有凤凰栖落在山中的青石板上,这个山呢,就是现在的独山。卞和知道,“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所以认定山上有宝。经仔细寻找,终于在青石板下发现一块玉璞。卞和将此璞献给楚厉王。然而经玉工辨认,璞被判定为石头,厉王以为卞和欺君,下令断卞和左脚,逐出国都。武王即位,卞和又将璞玉献上,玉工仍然认为是石头,可怜卞和又因欺君之罪被砍去右足。及楚文王即位,卞和怀揣璞玉在楚山下痛哭了三天三夜,以致满眼溢血。文王很奇怪,派人问他:“天下被削足的人很多,为什么只有你如此悲伤?”卞和感叹道:“我并不是因为被削足而伤心,而是因为宝石被作石头,忠贞之士被当作欺君之臣,是非颠倒而痛心啊!”这次文王直接命人剖璞,结果得到了一块无瑕的美玉,这就是后人所说的“和氏璧”。
老胡是根老烟枪,说话痰气很重,丝丝拉拉的,讲完,指着面前的这块石头说,那和氏璧的成色,和这块石头差不多,都是翠绿的颜色,是独山玉中的极品。
二人听得似懂非懂。老胡又说,张总,王老弟,你们很奇怪这家为什么没有男人吧?我告诉你,这家的男人正是为了这块石头丢了性命的。古人开山取石,大都是用直井,开的也浅,风险小。现在人们都用斜井,满山洞道相连,山都被挖空了,塌方事故经常发生。可怜这家男人被挖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死死抱着一块石头,正是你们眼前的这块。老胡话没说完,那女人就抽抽搭搭地哭了,很响地擤了把鼻涕,脚一抬,抹在了鞋底上。
老胡说他婶子,你给客人开个价。女人擦了把眼泪,说还是我对你说的价格,四个数。这几天好多人来缠着要,我说是给胡会长留的,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老胡站起来说张总,你出来一下,把张晓卉领到了院子里。王梓明想听听他们说什么,也跟了上去。老胡压低声音对张晓卉说,这价格不贵。从目前开窗情况来,实际价值已经不止四个数了。如果在另一端再切上一刀,还是这个成色的话,这石头一百万就打不住了。说实在的,要不是张总您有交待,这石头我早买下了。
张晓卉说胡会长,这个我不是太懂,但我信任您,我听您的。老胡说,要是听我的,就啥也别说,赶紧拔钱拿东西走人,省的夜长梦多。正说着,门外又传来狗吠声,然后是砰砰的关车门声----又有人登门了。张晓卉对王梓明扬了扬下巴,王梓明去车上取了提包,几个人进屋,不再多说什么,张晓卉直接从提包里拿出四大捆钱,每捆十万,放到了脏兮兮的桌子上,说大姐你点点钱。那女人望着小山似的钱,并不去点,只是说,老胡带来的客人,我相信。
王梓明和张晓卉并没有在南阳多停留,从镇平直接上了高速。老胡一直把他们送到高速路口,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说是一点心意,请张总笑纳。张晓卉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并没有推辞,和他挥手告别。这回是张晓卉开车,并没有回万川,而是直奔省城。
车到省城,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两人在街上简单吃了饭,张晓卉开车,迤迤逦逦来到一戒备森严的大院。那院子门口一道明岗,里面还有一道暗岗。可能是有人早就给门岗交待了,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一栋上去并不,甚至有点破旧的别墅门前。
张晓卉摁了门铃,有个模样俊俏的女孩来开了门。王梓明那女孩,可能是这家的保姆,出头的样子,细眉大眼,小嘴小鼻头,洋娃娃似的可爱。男人天生眼贱,忍不住往她胸上了一眼,心里说乖乖,真是人小胸大啊。那女孩到张晓卉,很熟络地说姐姐,你来了。张晓卉揽了她的腰,说又长漂亮了。那女孩说我要是能像姐姐这样漂亮就好了。
进得门来,王梓明才知道,这栋别墅外观的破旧只是让人的,里面才叫富丽堂皇。硕大的客厅里,陈列着各种奇石,有点像南阳展览馆的味道。这时客厅一角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穿着大红睡衣,手上脖子里戴满了首饰。她朝张晓卉张开手说,卉娃,怎么这阵子也不来奶奶!奶奶想死你了!张晓卉上去和她亲热地拥抱,说我也想奶奶呢!奶奶,我给你带礼物来了。王梓明赶紧把老胡送的盒子递给张晓卉,张晓卉打开让老太太,说,知道奶奶您喜欢这个,说着,拿起一个玉坠往老太太耳朵上比划。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说还是卉娃懂得我的心思。亲热了一阵,张晓卉说,奶奶,我干爹呢?老太太朝楼上努了努嘴,说,在书房等你呢。
王梓明抱着石头,跟着张晓卉到了二楼的书房。书房里,一个半老头站在宽大的书桌前,正在挥毫泼墨地写字。他穿着一套丝质睡衣,花白的短发根根直立着,整个人上去很有气势。听到脚步声,他并没用抬头,还在专注地运笔如飞。张晓卉和王梓明站在书房门口,也不打扰他。直到老头子扔了笔,拿起一方玉印盖了,张晓卉才走上去,脆生生地说,干爹,这字是写给我的吧?我都给您要了好久了。张晓卉说着,拿湿毛巾递给老头子。老头子擦着手说是呀,再不给你,等我一退呀,这字就不值钱了。张晓卉说您说的,干爹的字,国内那些书法大家都自愧弗如呢,说您的字别具一格,谁也模仿不来。上次我到我们展市长家里,他书房的字眼熟,仔细了,正是您的字,展市长当做宝贝呢,说若干年之后,这就是稀世珍宝了。老头子咧开了嘴,说,还是我的卉娃嘴巴甜,会说好听的。展宏图上周才来过我。张晓卉老头子胸前睡衣的扣子开着,上去帮他系上,说干爹,春秋天气,您注意别着凉了。老头子说放心,我身体棒着呢。
张晓卉说干爹,我给您淘了块石头。王梓明就把棉布包着的石头轻轻放在了书桌上。老头子面带愠色地说怎么每次来都带礼物。说着话掀开棉布,了一眼,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淡然,把棉布盖上,呵呵笑着说我这个女儿总算没白养,知道干爹喜欢这些小石头。坐。
王梓明心里说,是啊,小石头,4万的小石头。
老头子把锐利的目光落在王梓明身上,张晓卉赶紧介绍说,干爹,这就是公司聘请的助理,王梓明,我给您汇报过,您同意了的。
王梓明有点听不明白张晓卉说的话。张晓卉聘请自己做她的总经理助理,还得向省城一个老头子汇报?还得他点头?王梓明一直以为,张晓卉之所以这么做,是出于他们之间的私人感情呢。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老头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梓明,点点头说,小伙子上去很能干吗。我记得听晓卉说,你在建委上班?王梓明有点紧张,赶紧说道,是。张晓卉说干爹,他是市政科的科长,将来前途无量呢。老头子就说,好,好。
老头子转向张晓卉,说,卉娃,找干爹还是为了那事?
张晓卉嘟起嘴巴说是啊,干爹,我遇到拦路虎啦。
老头子朝王梓明了一眼,王梓明明白了他的意思,很知趣地站起来说,你们谈,我先到客厅坐一会。
老头子点点头,说好吧,让波波给你泡茶喝,我这里有好茶。
王梓明下得楼来,客厅里已不见了老太太,只有那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电视,就是老头子说的波波了。王梓明心想波波这名字对于这个女孩来说真是太合适了,她身上那么瘦,一双胸却大的夸张,不叫波波还能叫什么?叫波神也不为过呀。
波波见他下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站起来给他接了杯纯净水,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放,就又**挺沉地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去拖沓做作的韩剧去了,好像王梓明根不存在似的。王梓明也不生气,知道这些大官家里的保姆,都是这个德性,有的甚至比主子架子都大。不过她们架子大,也是有原因的。据说这些漂亮的小姑娘,都是各地市选妃子似的选出来的,经过各方面的培训后,当做礼品送到领导家里的。一来博得领导欢心,二来等于在领导家里安插了个眼线,一个贴领导心的联络员。各地市的市委书记市长都得给保姆说好听的,那保姆还能不牛叉哄哄?王梓明充其量就是一小科长,能喝上波波亲手为他倒的一杯纯净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王梓明端起淡而无味的纯净水,慢慢品尝着,眼睛也没去那韩剧,却盯着波波身上,心想这真是千里挑一的好身材呀。欣赏了一阵,想缓和一下气氛,就说,波波,喜欢韩剧啊?
那女孩转身很奇怪地了她一眼,说你不能叫我波波的。王梓明一愣,心想这名字也分人啊,就笑着说,怎么,我叫错了?那女孩眼睛一翻,说,反正你不能叫。说完转身又去电视,再也不理睬王梓明了。
那女孩和王梓明说话的神情,完全是一种“你是乡下人”的态度,很不屑的样子,把王梓明心里憋屈得,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盯着她**的身体,心里恶狠狠地想,收拾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抓起来一把扔到床上,野蛮地把她**了,才能杀杀她的威风。但王梓明也只是想想,在心里意淫一番而已,勉强找回了一些阿 q的精神胜利。又想到自己这是在哪里啊,又怎么敢造次,就忍气吞声着吧。一会波波到了搞笑的情节,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那一双胸笑得颤颤悠悠的,颤出了万种风情,这才让王梓明憋屈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点,觉得时间过的还不是那么慢。
一个小时后,张晓卉才脸红扑扑地从楼上下来,上去心情不错。老头子并没有下楼送她。那波波见了张晓卉,倒是热情地很,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两人勾肩搭背,亲姊妹似的。张晓卉从包里掏出个信封,塞到她衣袋里,波波见惯不怪,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只是那笑容就更灿烂了。王梓明很想告诉她,你笑起来很好的,干嘛总要板着脸?
出了门坐到车上,张晓卉说,刚才养眼了吧?王梓明说是啊,韩剧,不错。张晓卉拧他的耳朵说,装吧你。王梓明就说,养眼是不假,可这个波波也太狗眼人低了,那架子比省长还大呢。张晓卉说正常。你想吧,展市长给她打电话还低声下气的,你还指望她舒舒服服地伺候你啊?王梓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张晓卉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她还是你的老乡呢。老乡?王梓明睁大眼睛说,怎么可能,我们那里没这样的女孩的。张晓卉说你不是青龙的吗?这女孩也是青龙的,你们不是老乡是什么。据我所知,这个女孩是青龙县委书记关天浩选送的,来之前经过专业培训,是很有手段的。王梓明悻悻地说除了她那张冷脸,不出像是经过培训。张晓卉说,可能人家在别的方面擅长,这个你怎么能得出来?
王梓明想了想,说,也是。
启动了车子,王梓明转头问张晓卉,说我们去哪里?连夜回万川?张晓卉我不喜欢赶夜路。今天心情舒畅,晚上陪你好好玩一玩。
TOP Posted: 03-31 13:41 #10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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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的酒店五一期间生意出奇的好。现在的人们上班上的憋屈,在地吧想沾朵花惹颗草还得偷偷摸摸,放不开手脚,于是都想趁着五一假期,带着自己或者别人的老婆出来放松一下身心,拉动一下内需。王梓明和张晓卉从干爹家出来后,开车跑了好几家酒店,全部挂着客满的牌子。条件差一点的酒店倒是有,但张晓卉是有身份证的人,又不愿凑合,非得住四星级以上的。两人垂头丧气地从一家客满的酒店出来,上了车,王梓明说,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在车上过夜吧?张晓卉说在车上过夜有什么不可以的,什么事情都能做,不耽误。王梓明嘿嘿地笑,说怕车受不了啊。张晓卉在他后背捣了一拳说好啊,你今晚是打算可着劲地折腾我的吧。王梓明说放着个泻火的物件在旁边,我会饶了你?除非我有病。张晓卉说可惜呀,苍天有眼,不给你这样的机会。算了,打道回府吧。王梓明不甘心,说回万川?张晓卉点点头,说,嗯。王梓明不想白白失去这个机会,不甘心地说你不是说不喜欢赶夜路吗。张晓卉说没办法,酒店全部客满,来咱们今晚注定与这座城市无缘。王梓明只好磨磨蹭蹭地启动了汽车。
着是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吃不到嘴里,王梓明高涨的热情渐渐冷却了下来,沉默地开着车。张晓卉他情绪低落,故意逗他,说怎么,一说回去就疲软,就抬不起“头”了?王梓明不承认,说不是,跑了一天,有点累。张晓卉说知道你很辛苦,所以我今晚要犒劳你的。王梓明不满地说犒劳个屁呀,跑到家就什么时候了。张晓卉说嘿嘿,我自有打算。难道你忘了,前方不远就是香妃温泉?
提到香妃温泉,王梓明就像犯了烟瘾的瘾君子猛吸了一口海洛因,一下子来了精神,神清气爽,觉得眼前的世界瞬间亮了起来。他感激地了张晓卉一眼,说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真要回万川呢。张晓卉说怎么会呢,我的心情其实和你一样的,我也舍不得浪费了今晚啊。再说我们好久都没操练了,我身上的东西再不用就生锈了,你得负责给我除锈。几句话说得王梓明精神百倍,斗志昂扬的。心情一舒畅,车速马上提了上去,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香妃温泉。
这个香妃温泉王梓明并不陌生,去年安监局调查工业园路安全事故的时候,他们曾经在这里下榻。他还和初恋情人叶欢欢在天体浴池里大干了一场,那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故事。后来叶欢欢念念不忘天体浴,多次给王梓明打电话要再来体验一下那销魂的感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没有成行。{免费 .o}
香妃温泉的大院里也是车满为患。王梓明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停了车,心里暗暗叫苦。心想如果这里再没房间的话,那就真是天不助我了。到了服务台问了,女服务生啪啪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说,还剩下一套贵的房间。
这话张晓卉爱听,赶紧说就是它了。梓明,来这是专门给咱们留的啊。听说还有房间,王梓明悬着的心放下了点,又不踏实,问服务生说,这个贵的房间有多贵?服务生说一晚上一千九百九十九。王梓明吓了一跳,说什么房间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难道是总统套房?服务生吞吞吐吐地说,不是,是……情趣房间。
王梓明没听明白,说,什么情趣房间,难道不是让睡觉的?服务生是个小姑娘,脸红红的说不出话。张晓卉听到情趣房间几个字,兴奋得不得了,拉了拉王梓明的衣服,说你赶紧定吧,迟了就没有了。
到了房间一,王梓明又吓了一跳。他的第一感觉是这房间不像是让睡觉的,倒有点满清十大酷刑的味道。就见一张双人床外,还有一个红色的圆床,那圆床上面有四根钢管做成的账幔,账幔上垂下来几条红色的带子,组成了几个绳套,虎视眈眈地等待着把谁的肉体束缚起来,吊起来。床上还放着一个很简单的不锈钢凳子,凳子由两条弹力十足的皮筋布做成,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圆床旁边,是一把奇形怪状的带靠背的大椅子。那椅子有好多条腿好多条把手,有点像医院妇科为病人做流产手术的手术床,但又比手术床复杂很多。椅子前面的地上是一块绘着***的地毯,地毯上面是一个粉红色半米高的大塑胶球。
张晓卉好奇的不行,一样一样地着,仔细研究,说这东西怎么用啊。坐到椅子上试了试,腿往上翘了翘,说哈哈,我明白了。王梓明说你明白什么了?张晓卉红着脸说不告诉你,一会你有没有悟性了。王梓明躺到圆床上,伸手去拉那些带子,是否结实。张晓卉着急得不行,说我们快去洗澡吧,花了这么多钱,不把这些家伙都用一遍就亏大了。
两人的心思都在房间里的那些刑具上,谁也不想在洗澡环节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草草冲了一下就出来了。张晓卉把浴巾铺到那张怪椅子上,羞答答地坐了上去。王梓明那椅子的扶手较高,且向外张着,知道是让放腿的,就拿着张晓卉的两条玉腿放了上去。张晓卉的身体就大大地向他张开着,风景一览无余了。张晓卉羞的不行,捂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说梓明你去把灯关了,只开夜灯。王梓明却要追求视觉刺激,偏不去关灯,急吼吼地去掰她的手。张晓卉力气没王梓明大,说你这个坏蛋,弄就弄了,还要,我要羞死了。眼手要被掰开,只好说好吧,你拿东西把我眼睛盖起来算了。王梓明左右了,没什么东西可用,又见张晓卉放在床上的黑色蕾丝胸罩,灵机一动,就拿过来戴在她眼上,说好了,这下你就不害羞了。张晓卉说亏你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王梓明嘿嘿笑着,蹲下身子认真去研究,张晓卉也不反抗了,两腿高高地举着,任王梓明里里外外地研究着。
王梓明摆弄了一会,两人都受不了了。张晓卉急得浑身火一般烫,一把扯掉眼上的胸罩扔到了地上,说你别折磨我了,快上来吧。
王梓明狠狠地动作着,听着张晓卉畅快的呻吟,心里暗暗佩服设计这椅子的人,真是个空前绝后的人才。心想这不经过千百次的实践,锤炼,是设计不出来这玩意的啊。这高度,这角度,设计得真是恰到好处,妙不可言。冲刺了一阵,椅背上还有两个把手,揣摩了半天,明白过来,就又让张晓卉放下腿,转身跪在了椅子上。又动作了一阵,发现凳子下还有个拉手,轻轻一拉,又出来一个可以前后运动的小凳子。王梓明坐上去试试,正好。就又把张晓卉翻了过来。
两人基上把这把椅子的功能都演习了一遍,前后发掘了大概七种功能。椅子的神奇加上王梓明的勇武,张晓卉已经是梅开几度,浑身稀软了。王梓明却还从容的很,把软得像根面条似的张晓卉放在了那粉红的大塑胶球上。张晓卉躺在球上,头发垂到了地上,身子仰成了一张弓。
一套球操下来,张晓卉舒服的眼泪都出来。嘴里叫着够了够了,梓明你不要再用刑了,我全招好了。说吧,你想让我说什么?王梓明说我就想听你叫,叫的声音越大,叫的越欢我越爱听。张晓卉说那我投降了好吧?王梓明说既然投降了还不乖乖听话。又把她抱起来扔到了圆床上,把那把皮筋凳子放在了她**下。张晓卉的身子在皮筋上上下弹跳,说好吧,来,你让我死吧。
狂风暴雨之后,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浑身汗水,像刚才水里捞上来似的,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酥了。张晓卉双眼紧闭,浑身瘫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王梓明支起身子她,见她双颊绯红,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两片性感的嘴唇着实诱人,就像吃了毒苹果而沉睡过去的公主似的,等待着自己的一吻把她唤醒。于是他把那两片柔软的唇含在嘴里,张晓卉果然醒了,把一寸丁香送到了他嘴里,轻轻搅动。
良宵一刻值千金。由于出力太大,纵欲过度,王梓明和张晓卉都睡的很香很沉,醒来时,太阳已经把窗户照的亮堂堂的了。两人在床上温存了一番,王梓明被尿憋得僵硬,起来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吃惊地发现,张晓卉已经把自己吊起来了!她的双臂套在两个绳套里,双腿套在另外两个绳套里,只有圆鼓鼓的**往下坠着,把自己的身体很好地暴露了出来,在空中一前一后地晃荡着,那模样**至极。王梓明出来,张晓卉红着脸说,这个东西,是这样用的吗?王梓明呆呆地了一会,身子腾地就热了,说你这个妖精啊,你是要把我的精血都吸了去呀。好吧,死在花丛里,做鬼也风流,就都给你吧!说着,在床头的地上站了,抓起张晓卉两只嫩白的脚,拉着他荡起了秋千。
在餐厅吃完早饭,张晓卉说梓明,既然来了,就别着急回去,我们去泡温泉吧。王梓明也正有此意,正求之不得呢,当然满口赞成。于是两人换上泳衣,来到了后山温泉。王梓明故地重游,轻车熟路,领着张晓卉泡了牛奶池泡鱼疗池,泡了鱼疗池泡中药池。张晓卉身材好,胸大小腹平腰细,双腿修长又有肉,穿的又是三点式的泳装,大半个胸都露着,美妙的**洁白细腻,凸凹有致,惹来了不少男人艳羡的目光,让王梓明觉得很自豪。着张晓卉脸上滋滋润润的皮肤,王梓明说晓卉,我发现你越来越年轻了。张晓卉说还不是你的功劳,你把自己的精华都给我了,我当然要年轻了。对了,梓明,回头把你的精华想办法给我保存点,我要做面膜用。
两人嘻嘻哈哈地说笑,快活得如一对神仙。张晓卉去洗手间,王梓明还坐在池子里泡着,见一男一女向这边走来。一眼去,先见一双大胸,把泳衣撑得鼓鼓囊囊的,格外惹眼。再仔细了,发现那女人竟然是党校同学,女乡长尹红妹!王梓明第一次到只穿着泳衣的尹红妹,心想自己在党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身材这么好呢。尹红妹却没见王梓明,含着笑和身边的胖子说着什么,很娇羞的样子。那胖子四十多岁,挺着个大肚子,身上的肉比尹红妹还要白些。他左手揽着尹红妹的腰,侧着脸,从上面往下顺着尹红妹那道深深的**往泳衣里面。王梓明往他脸上一,吃了一惊,这不是青龙县的县委书记关天浩吗?
眼见得两人越走越近。王梓明知道,这不是和尹红妹打招呼的时候,干脆从池子的另外一边上了岸,走到洗手间那里等张晓卉。一会张晓卉出来,说你怎么不泡了?王梓明说不能只呆在一个池子里,我带你去天体浴池吧。张晓卉惊喜地说这里还有天体浴池?王梓明说是呀,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开放。张晓卉着急地说你赶紧领我去,我喜欢天体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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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宏图近有点郁闷。作为市长,作为班子换届后市委书记的第一人选,他一方面踌躇满志,很想为所欲为地做点什么,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实现一下自己的人生价值;另一方面,又感觉到放不开手脚,事事不能尽如人意。他没想到,在万川市,还有自己摆不平的事情,还有不听自己话的人。目前来说,让他气不顺的,第一是自己垂涎已久的女孩姚元元。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参加工作还不到4年时间,就在自己的一手提携下坐到政府办信息科科长的位子上,让那些在政府办晃悠了大半辈子还功不成名不就的老机关们很有意见。但意见归意见,他们也就是在下面发发牢骚而已,日子还得继续混。和那些怀着各种目的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同,她性格孤傲,脾气倔强,好像对别人孜孜以求的这些功名利禄丝毫不感兴趣,不但不出对展宏图这个“恩人”有什么感恩戴德的感激之情,相反总是对他敬而远之,防狼似的防着他。特别是那次从外地考察回来,姚元元有意减少和展宏图接近的机会,远远到了他,总是躲着走路,这让展宏图相当恼火。又想到,难道姚元元发现了那瓶雪碧的秘密?想到那晚自己已经把姚元元的内衣都脱了下来,抓住她胸前的那一双活泼又肥大的大白兔,就准备直捣黄龙府了,好事却被王梓明那小子给搅黄了,这让展宏图每次想起来都恨王梓明恨得牙根发痒。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白白浪费掉,让展宏图至今都不能释怀。着是嘴边香喷喷的一块肥肉,干着急就是吃不到嘴里,那心情,就像猫抓狗舔什么的,越来越痒,越来越急。信息科和他的办公室都在楼,每次展宏图在走廊里遇到**微张,嫩得滴水,成熟地裂口的姚元元,着她走路时候跳动的胸脯,扭动的结实的腰肢和上翘的**,闻着她带起的那阵香风,展宏图都要陡然生出许多肾上激素来,那目光像橡皮糖似的粘在了她身上,难以移开。他在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占有这个女孩的决心,并把这个事情当做了自己的年度计划,发誓一定要不折不扣地落实到位。他在大会上不止一次地讲,我们领导干部,一定要抓落实,抓落实,不抓就不会落实。他想,我是市长,当然要身先士卒,率先垂范,做抓落实的榜样。
展宏图知道,姚元元这个小女子之所以不听话,不驯服,关键还是因为建委的那个臭小子王梓明。自从他偷了姚元元写给“梓明哥”的那些一往情深的短信后,他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窥探到了姚元元内心的秘密。让王梓明远离姚元元,是他抓落实的第一步。但他发现,王梓明这个小子像茅缸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并不比姚元元好对付多少。为了让他尝尝厉害,长点记性,展宏图指示市公安局副局长,绰号黑阎王的彭健,给了王梓明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展宏图发现,彭健的人虽然下手狠了点,但效果是明显的。据跟踪姚元元的人汇报,姚元元表现得比以前老实多了,下班就回家,基上没有什么交际活动。有时候周末去逛商场,也是一个人,没发现和谁接头。这让展宏图倍感欣慰,狠狠表扬了一把彭健,说彭局长,你这事,做公安局长也不为过啊。你就等着我给你压担子吧。把个黑阎王乐的,一张黑脸黑里透红,像烤糊了的面包。
但展宏图心里也清楚,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强扭的瓜不甜。要想赢得姚元元的芳心,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乖乖地把两腿张开,自己还得下一番功夫,还得软硬兼施,恩威并重。所以他把姚元元送到了市委党校,准备在合适的机会让她在仕途上再上一个台阶。彭健的人跟踪姚元元到了党校,意外发现王梓明那小子也在上党校,并且还和姚元元一个班,立刻向彭健做了汇报,彭健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了展宏图。展宏图听了这个消息,实在不放心姚元元脱离自己的视线两个月,于是党校给班主任何老师交待了一项特殊任务,要她随时注意姚元元的动向,发现问题及时汇报。《 书.M .o纯》这也是姚元元为什么会在去西部山区参观前被召回单位的原因。
早上,展宏图刚刚在办公室坐定,黑阎王彭健就敲门进来了。彭健是个黑胖子,铁塔似的个头,右脸颊有个刀疤,让他上去隐隐带着一股杀气。他擦着脖子里的油汗,向展宏图报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下手教训王梓明的两个混混上周被人残忍地挑断了脚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展宏图听了这个消息,表面上虽然表现得很镇定,但心里还是揪了一下,有点供血不足。沉默了半晌,说,彭局长,你怎么这事?彭健说,我怀疑是王梓明那小子实施了报复。展宏图说,也不一定。姓王那小子一介书生,不会下手那么狠。再说这些人天天在社会上混,打打杀杀惯了,仇家很多,也可能是他们之间的火拼,与咱们这个事情无关。彭健说,展市长,我基可以确定这个事情和王梓明有关。我的这两个人是被人劫持到他们曾经对王梓明下手的洛北路上遭到毒手的,被挑断脚筋后,对方一人把刀顶在一个混混胸上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挨打?混混说不知道,对方立马就被在他头上砍了一刀,又逼着问。混混求饶说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在这里收拾过一个建委的人。对方这才放开他说,还算你聪明,今天给你们长点记性,下次再犯直接要你们狗命。说完就走了。你说,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展宏图有点不寒而栗,好像到了王梓明那双愤怒的眼睛,自己的脚后跟也开始发紧起来。他稳定一下情绪,闷抽了一口烟,说,这个王梓明,充其量就是一小科长,在社会上并无什么过硬的人脉,他怎么会有能力查出对自己下手的人,并且手段这么老道地进行报复?他背后肯定还有别人。
彭健哈巴狗似的望着展宏图,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来王梓明拿那小子还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得采取措施再给他来一下子。展宏图把烟**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拧灭,咬着牙说,彭局长,我再交待给你个任务。你去查查清楚,是谁在王梓明背后为他撑腰,有结果第一时间向我报告。彭健站起来说,保证完成任务,请老板放心。展宏图朝他扬扬手说,马上去查。
展宏图还有一个心事,就是银河公司的荷园村。荷园村是市里确定的经济适用房项目,展宏图正是借着这个为民办实事办好事的幌子,和银河公司老总张晓卉一起打起偷梁换柱的歪主意。按照他的指示,目前正在施工的是其中的栋经济适用房,荷塘周围的别墅还没有动工。展宏图不是不着急,而是在耐心地等待机会。张晓卉扩大用地的报告,他只是在市长工作会议上小议了一下,并没有正式向书记姜爱民汇报,更没有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他知道,这个报告,以市委书记姜爱民那老古板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展宏图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姜爱民好像时时处处都在擎自己的肘,只要是自己在会上提出的意见建议,他都会持不同的意见,这让他很窝火。不过展宏图也知道,姜爱民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市委和政府的领导班子月份就要换届了,姜爱民肯定是要走人的。所以他虽然心里窝火,表面上还是做出服从的样子,把自己锋利的爪子隐藏起来,静待时机。
彭健接受了任务,从展宏图办公室出来,在电梯口遇到了银河公司的老总张晓卉。两人都是展市长的红人,彼此并不陌生,握手寒暄。张晓卉问他,老板在不?彭健说在,正好这会办公室没人。张晓卉说好,我去找他汇报工作。彭健着风姿绰约的张晓卉的背影,怎么也不会想到,展市长要自己去追查的王梓明背后的人,就是这个风头正健的女人。
展宏图到了张晓卉,心情就变的好起来。张晓卉在他面前好像一点都不拘谨,就像在自己家似的,给展市长的杯子添上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展宏图办公桌前放着一张椅子,能坐到这张椅子上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各居委的一把手,或者是县里的书记县长什么的。张晓卉能大大咧咧地坐在这把椅子上,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非同一般了。
这个关系当然不是指男女关系。在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展宏图和银河公司,和原来的牛彬,以及现在的张晓卉之间的关系,让大家明白展宏图为什么会对张晓卉和她的公司如此关照,如此青睐。
展宏图初到万川市任分管建设的副市长后,市里的各房地产公司老总挖窟窿打洞,都想靠上他这棵大树。那时候万川的建筑市场乱象丛生,开发商违规占地,少批多建等现象屡见不鲜。浑水摸大鱼,开发商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大赚特赚的。但浑水摸鱼的前提是,必须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比如规划、土地、建设等各有关部门,这才能顺利地摸到大鱼,吃着也放心。因此,这也是他们迫切需要“大树”的时候。但展宏图雄心勃勃,他是盯着市长、市委书记的位子来的,考虑的是自己的政治生命,不想为了钱把自己的大好前程葬送在开发商手里。并且他也知道,这些开发商是喜欢出尔反尔的人,今天能用着你的时候就是一副笑脸,一副奴才相,明天要是稍有不满,翻脸无情,能把你咬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板起面孔,硬起手腕,把那些送钱送物的老总们拒之门外,对建筑市场进行了雷厉风行的规范整顿,狠狠打击了一部分开发商的嚣张气焰。开发商们拿着成捆的钱送不出去,这才体会到了展宏图的厉害。
当时银河公司老总牛彬和他的公司在万川并不是很知名。牛彬上去有点像是个粗人,比不上其它公司老总那么圆滑。他也想靠上展宏图,也想在万川有更大的发展。但他不像其它老总直接给展宏图送钱,他有自己的高招,那就是送股份。他话也不多,只是对展市长说,只要我在一天,银河公司就铁定有你%的股份。展宏图当然不答应,但牛彬不管,每隔半年就向他的账户上打一次款,有整有零,完全是按照公司盈利的%计算的。牛彬做事十分谨慎,这个秘密全公司只有两个人知道,那就是他自己和公司的副总,财务总监张晓卉。到牛彬案发锒铛入狱的时候,银河公司已经支付给展宏图多万元的红利了。牛彬被抓,展宏图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做梦都梦见一副程亮的手铐铐住了自己的双手,醒来出了一身的冷汗。令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守所中的牛彬精神崩溃,要交代“重大问题”。展宏图不得不和时任守所所长的彭健秘密策划了牛彬越狱事件,使牛彬永远闭上了将要开口的嘴。可怜万川市的一代风流人物牛彬,连自己死在谁手里都没搞清楚,就慌慌张张地去找马克思报到去了。
牛彬死后,展宏图虽然去掉了心中的一块大病,但悬着的心并未完全落地。他知道,还有人手握自己的命运,那就是银河公司副总张晓卉。因为银河公司每次给自己的分红,都是这个女人亲自将款打到他的账户上的。张晓卉如果把手里的证据抖擞出来的话,那是够展宏图喝上十几年稀饭的。所以展宏图当然睡不踏实。又想到,杀牛彬一个也是杀,再杀一个还是杀,那就让这个女人像牛彬一样,永远闭嘴好了。于是他又和彭健密谋了杀害张晓卉的计划。然而这个时候,张晓卉好像是嗅到了身边的危险气息,突然失踪了,一失踪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展宏图度日如年。他给彭健下了死命令,就是挖地三尺,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张晓卉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正当彭健一筹莫展的时候,张晓卉却在一个深夜打通了展宏图的电话。展宏图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见到了张晓卉。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是张晓卉做了银河公司的老总,展宏图的股份不变。
桃园豪宅被建委主任图画查处并由政府实施了爆破后,银河公司损失巨大,资金链岌岌可危。展宏图不能眼着公司垮下去,于是发挥自己的能量,积极为张晓卉筹划贷款。但银行这年头也聪明了,行长们嘴上答应的很好,拍着胸脯向展市长做了保证,但行动却迟迟跟不上,并且是风声大,雨点小。展宏图虽然生气,但也奈何不了那些行长们。银河公司中标荷园村后,资金更是吃紧。这时候展宏图不得不动用了自己在省里的关系,就是“老头子”。他带着张晓卉去见了老头子,哪知道老头子的母亲第一次见张晓卉,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的手不松开,非得认她这个干孙女。于是张晓卉就有了这个干爹。干爹法力无边且财大气粗,不仅为张晓卉拉来了近一个亿的贷款,自己还拿出两千万打到了银河公司的账上。张晓卉当然明白干爹的意图,很乖巧地给了他%的股份。干爹推辞一番,欣然笑纳,说,就当我给你存钱好了。所以现在的银河公司,利益成分复杂,并不是张晓卉一个人的,好多事情,都得干爹说了算。
张晓卉在展宏图对面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玉石烟嘴递到他手里,说,展市长,五一那天我去见干爹了。展宏图听了张晓卉的话,玩弄着手里精巧的烟嘴,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因为他感觉到,张晓卉这个女人能量太大了,大得有点喧宾夺主了。老头子来是自己的靠山,他就领着张晓卉去见了老头子一次,老头子就喜欢上了她,倒是把自己撇在了一边,对自己有点疏远的意思了。这让展宏图很后悔,也很失落。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张晓卉还是自己的财神爷,他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听张晓卉说去见了干爹,他似笑非笑地说,哦,干爹身体还好吧?
张晓卉当然能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她不和展宏图计较,说,干爹说,他下个月要来万川调研经济适用房建设情况,让你和我都做好准备。
展宏图来了精神。他知道老头子这次来,说是调研,其实还是为了银河公司,为了张晓卉。张晓卉肯定是把扩大征地范围的事情求到了干爹那里,干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因为这是银河公司的事情,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还有,也是展宏图的事情。所以展宏图眼睛一亮,心想终于有人能打开姜爱民这把锁了,说,姜书记知道这个事情吗?
张晓卉说,干爹说他会安排人通知万川方面的。在没有正式通知前,要求我俩做好保密工作。展宏图笑着说,张总,来你的4亩地有希望了。张晓卉呵呵一笑说,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张晓卉刚从展宏图办公室离开不久,展宏图桌子上那部红色内部电话就响了。市委办通知,点钟在市委召开常委扩大会。挂了电话,展宏图心里说,老头子行动还挺迅速的。
会议由姜书记亲自主持,参加人员除了市委常委外,几位副市长,以及土地、规划、建委、房管等部门的一把手悉数到场。展宏图猜的没错,会议果然是布置省委副书记高万山来万川调研一事的。具体日期是月日。会议首先由房管局局长汇报了近两年经济适用房建设情况,确定了高书记的调研路线,以及汇报材料等等,具体到在哪里吃饭哪里下榻等,非常详细。会议一直开到将近一点,姜书记抱歉地说,已经过了饭点了,各位到后面小食堂随便吃点吧,吃饭的时候想起什么问题我们再补充一下。与会的各局委领导都想借此机会和市委书记市长接近一下,所以全部到了后面的餐厅,没有一人擅自离去。在餐厅门口,姜爱民放慢脚步,把其他人让过去,对跟上来的展宏图说,还是老弟你能量大。展宏图笑笑,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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