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孩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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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谭嫂就要被霍子健的人出,王梓明心急如焚。《 书.M .o纯》他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谭嫂再次掉进狼窟,等待她的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按照霍子健的处事手段,即使他们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谭嫂也很有可能从此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彻底消失了。在事关切身利益,事关政治,特别是事关高层命运面前,所有的人都会变成豺狼,嗜血如命。 王梓明紧张的思考着,大脑高速地转着圈,心跳的声音振聋发聩。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男人,是男人就应该承担起保护女人的责任,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放手一搏!他着后座上熟睡的孩子,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把身上的手机、钥匙、钱包什么的都掏出来放在车座上,低声对张晓卉说,晓卉,你呆在车上别动,好孩子,我去把他们引开!说着就去开车门,被张晓卉一把拉住了。张晓卉眼里是不舍的目光,说梓明,不行的,太危险!霍子健这人凶残的很,我不想着你落到他手里! 霍子健是神枪手的说法,王梓明早有耳闻。但在女人面前,他当然不会表现出贪生怕死。再说此刻情况紧急,正所谓千钧一发,迟一步谭嫂就多一分危险。王梓明和谭嫂总共就见过两三次面,但现在却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亲人,格外的亲切。张晓卉是被动地卷进来的,但此刻他也被王梓明的英雄气概所折服。从内心来说,她也希望能救出谭嫂,但她又真真切切地为王梓明担心。患难见真情,这一古老的格言,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为了安慰张晓卉,王梓明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放心吧晓卉,我会小心的,至于霍子健,我早就做好了和他斗一斗的打算。我从来没有怕过谁,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张晓卉着王梓明那张刚毅的脸,激动了,抱住他给了一个吻,说,梓明,我相信你能行的,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我爱你。 王梓明点点头,没说什么,放开她的手,轻轻地把车门打开一道缝,向外观察着。霍子健和两个司机还在车前站着抽烟,三颗红色的烟头在暗夜里一明一灭,就像魔鬼的眼睛。霍子健手里的对讲机不时发出哇啦哇啦的声音,他不停地做着指示。雨下的大起来,沙沙的雨声给了王梓明信心。他打开车门,慢慢从车里钻出来,双脚刚挨着地,就势扑倒,四肢着地匍匐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侧耳听了一阵,并无什么异常,开始在玉米地里小心地爬行。他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像只轻巧的猫,敏捷地躲着玉米叶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向西爬了十几米后,出了玉米地,是一块绿豆地。他直起腰,影影绰绰地还能到路上那两辆停着的汽车。他站起来,猫着腰快步穿过豆地,然后向南到了路边。此刻穿过那三四米宽的水泥路对他来说,就像是穿越一道封锁线了。因为这里没有什么掩体,霍子健他们只要一扭头,就能发现他。王梓明学着电影里英雄人物的样子,身子紧贴地面趴在路沿上,等待机会。一道闪电,照的地面如同白昼,把他吓了一跳。闪电过后,天空似乎更暗了,紧接着一阵隆隆的雷声传来。这可是个佳的时机啊,王梓明在雷声里一跃而起,身影一闪,已经在路那边了。 路那边还是玉米地,大块大块的玉米地,在夜里不到边在哪里。不过这给王梓明提供了很好的隐身之所。他抖擞精神,又一头钻进了玉米地里。玉米地里泥泞不堪,鞋上沾着两大坨黄泥,像踩在高跷上似的,每走一步都很费劲。王梓明并没有继续向远处走,而是折了回来。因为跑的太远的话就失去了调虎离山的意义了。他必须让霍子健发现他,同时还得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免得被他的毒牙所伤。 出了玉米地,就到一条小河在眼前哗哗地流着,他已经在河边了。向东北方向望去,他和霍子健他们的直线距离大概不到五十米,依然可以到那三点红红的烟头。这应该是个理想的距离。王梓明四下了,简单规划了下接下来的逃跑路线,然后抱起河边的一块大石头,扑通一声扔进河里。然后,又转身窜进了玉米地里。但这次他没着急开路,而是双手捉了两棵玉米,故意把玉米叶子晃的哗哗乱响。他这举动在夜里算是大动静了,霍子健像只警觉的猎豹,嗅到了猎物的气味,大叫一声注意,有情况!领着两名司机向这边冲来,边走边掏出手枪,把子弹上了膛。一束强光向他射过来,应该是霍子健手中的强光手电。王梓明听见他对着对讲机大喊,快快,都撤回来,人在下游,已经钻进玉米地了! 王梓明听到这句话,心中暗喜。他现在愿意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了。山上的人一撤下来,谭嫂就安全了,这正是他这个计划成败的关键。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王梓明不敢大意,弯着腰,开始在玉米地里狂奔起来,像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也不知道毁了多少棵庄稼。手电的光柱紧紧咬着他,他要跑路,所以无法阻止自己发出声响。不过现在闹出点声响也是很有必要的。跑出十几米,就听得耳边啾地一声响,同时后面传来一声闷响,身边的几棵玉米像被镰刀割了似的,齐刷刷地拦腰折断了。王梓明惊出了一声冷汗,腿脚竟然有点发软。但不跑的话更糟,所以他还得给自己鼓着劲。害怕再被子弹碰上,他开始在玉米地里跑线。他这招是跟野兔学的,是打猎时候积累下来的经验。又向西跑出几十米,听见霍子健急促的声音:你俩快回去开车,把车开到西边路上堵他! 这也是王梓明渴望听到的。这预示着张晓卉和孩子的危险就减少了。他信心大增,浑身都长满了劲头。只是地面的泥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幸亏来的时候穿的是登山鞋,要是皮鞋的话走就跑丢了。 霍子健的枪声又响了,不过这次子弹打的高,啸叫着从头顶飞了过去。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体能特别的好,穷追不舍。因为王梓明要躲子弹,呈“之”字形跑路,所以要跑的路就多些,霍子健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近。王梓明现在怕的,不是霍子健手中的枪,而是他手中的强光手电,就像自己的尾巴似的,总是甩不掉。霍子健老奸巨猾,灯光一明一灭,亮起的时候把眼前的一切照的亮堂堂的,灭了的时候面前一团漆黑,王梓明只有凭感觉跑,不时被玉米杆子弹回来,脸上早就被挂的血淋淋的了。好不容易跑出玉米地,刚松一口气,西面和北面突然射过来两束强光,他完全暴露在了汽车光柱里。原来那两名司机已经开车堵住了他的去路。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王梓明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走投无路。没有什么选择了,他来不及多想,一返身又钻进了玉米地里,掉头向南跑去。南边是馒头山,如果能跑出去,躲到山上也不错。不过他心里清楚,南边并不是平安大道,那六七个捕谭嫂的人就在那个方向。霍子健的手电光又跟上来了,王梓明只有不停地奔跑,奔跑,虽然他已经很累很累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晚来是要去谭嫂店里吃面的,结果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他把吃晚饭的事情给忘掉了。 雨还在下着,打在身上,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汗水。此刻的王梓明就像一台蒸汽机,浑身冒着热气,大汗淋漓。坚强的毅力在透支着他的体力,脚步渐渐有些拖泥带水了。他大张着嘴巴,喘气的声音像老牛似的,估计后面的霍子健听的清清楚楚。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他也听到了霍子健的牛喘声,来那家伙也不是铁人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听不到霍子健的枪声了,王梓明暗暗庆幸。 赛跑,正义与邪恶在赛跑,生与死在赛跑。有一瞬间,王梓明真的想停下来,不管什么后果了,先躺下歇会再说。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成败并不仅仅事关他一个人,而是关系着许多人的命运。躲在水里的谭嫂,还等着自己去救;五小那些无辜的生命,还不能得到安息;展宏图熊怀印之流,还在为所欲为;而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图画,还在受着压迫......想到图画,王梓明大吼了一声,凭空又增加了些力气,向着无边的黑暗狂奔起来。 捕谭嫂的六七个人已经从山上撤了下来,加入了围捕王梓明的行列。霍子健在对讲机里向他们发布着指令,还不断把手电筒的光柱射向空中,向他们报告自己的方位。王梓明还在拼死拼活的跑着,殊不知自己已经被迎头包围了。 王梓明跑着跑着,感觉后面的霍子健远了,听不见他喘气的声音了,并且手电光也发虚了。他实在太累,也放慢了脚步,想恢复一下体力。抬头馒头山那黑乎乎的影子就在眼前,来已经快到山脚下了。玉米地快跑完了吧,王梓明心想,从今以后再也不进玉米地里一步了。 不好!正前方有手电光在晃!王梓明来了个急刹车,警惕地着那灯光。灯光在向他移动,好像就知道他躲在这里。王梓明慌了,撒腿往西跑。没跑出多远,听到西边砰地响了一枪,同时也有光柱射过来。王梓明慌不择路,又掉头往东跑。跑了几十米,到前面竟然有两束手电的光柱,有人吆喝着说,好脚下,小心她趴在草丛里! 北面,刚才已经落下的霍子健快速地穿插过来了,对讲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四下都有灯光,都有吆喝声,王梓明绝望了。他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按住腰部,以减轻那里的疼痛。操**好久没去游泳锻炼了,体能真的是不如从前了啊。 就这样束手待毙?那不是我王梓明的风格啊。王梓明又咬着牙站了起来。自己既然能在铁桶似的审查站逃脱,难道就逃不过霍子健的掌心?王梓明不想认输。但现在手无寸铁,又没有地洞可以藏身,他总不能插上翅膀飞走吧。 四下的手电光柱越来越近了,一张大网正在收紧。危急时刻,网中央的王梓明忽然想到了一个计谋,以假乱真。他快速脱下自己的白衬衣和裤子,给旁边一棵粗壮的玉米穿上,制造了一个惟妙惟肖的稻草人。完成这个杰作后,他向东南方向跑出二十多米,仰面朝天在地上躺了下来,然后随手拔了一些青草盖在自己身上。接下来会怎样,听天由命吧。 有两个人从东南方向捕过来,离他只有十几米远了,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人嚷嚷道,注意地上,防止她躺在地上装死!王梓明听得心惊肉跳。手电光已经照在他身上了,在他四周乱晃。这两个家伙把地面检查的很仔细,王梓明觉得,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了。现在再爬起来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王梓明就像一只蜷缩在草丛中的野兔,惊恐地着近在咫尺扛着枪的猎人,等着那乌黑的枪口指向自己。如果这次能侥幸逃出去,以后再也不打猎了。 近了,更近了,五米,三米,王梓明已经放弃仅存的一点希望了。反抗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他一个精疲力竭的人,肯定斗不过两个拿枪的警察。识时务者为俊杰,举手投降好了,然后就百般抵赖,说自己夜里到这里只不过是想锻炼一下跑步而已。 脚步声已经到了脑袋边上,四下里吆喝声四起,手电光柱交叉着在晃动。王梓明闭上眼睛,就等着听到一声大喝,然后乖乖地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再然后肯定是一阵毒打。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来老天也偏袒坏人啊。算了,认输吧,认命吧。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急促的叫声:在这里在这里!接着就是砰砰砰三声枪响,有人大吼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王梓明脑袋边上的两个家伙听到叫声和枪声,说声有了有了!撒丫子就向前面跑,有个家伙绊着王梓明的大腿差点绊倒,趔趄了一下又慌得拾炮似的跑走了。王梓明心里说,奶奶的也不着点路。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王梓明软软的站起来,想跑,竟然发现不会跑了,只好快步走着。身后,还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有人大叫不要开枪,抓活的! 王梓明知道,他们是在和自己做的那个稻草人过不去。 往东走出不多远,就出了玉米地,到了河边。王梓明跳进河里,先把鞋上的两个泥疙瘩洗掉了,顿觉身轻如燕。河边是柔软的草地,比在玉米地里走着方便多了。王梓明顺流而上,登上一个小山包时,回头,手电的光柱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再说谭嫂按照王梓明的交待,跳进小河里,身子浸在水里,头躲在两块石头之间,把自己藏了起来,躲过了第一波的捕。暗暗庆幸,从水中出来顺着小河往下游爬了几十米,就到刚才那帮人又顺着河下来,赶紧故伎重演,又躲到了水里。可惜这里水太浅,淹不住她的身子。谭嫂无奈,捧起些沙子撒在身上,准备蒙混过关。 她以为这帮人还像刚才那样,只是走在岸上,没想到这次有两个人跳进水里,趟着水走过来,还拿手电筒把水里的每一块石头都照一遍。谭嫂也感到了绝望,身子在水里瑟瑟发抖,牙齿哒哒的响,怎么也合不上。眼就要束手就擒,对讲机里忽然叫了起来,这些人立即停止捕,向山下冲去。谭嫂只以为是老天开眼,不知道是王梓明冒着生命危险在调虎离山。 谭嫂从水中出来,瘫坐在河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风雨交加,受伤的脚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钻心的疼。她想起今晚这些噩梦般的遭遇,又想起自己的孩子,无声地哭了。她想给王梓明打个电话,拿出手机,发现竟然从里面里流出水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忽然又听到脚步声。谭嫂想再次跳进水里躲起来,但已经力不从心了。四下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她干脆就坐着不动了。一个黑影朝她走来,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王梓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谭嫂旁边走过,竟然没到她。倒是谭嫂在后面叫住了他,说王兄弟,我在这...... 王梓明惊叫一声,跑回来,这才发现地上坐着一个人。仔细一,谭嫂也和他一样光着膀子,上衣缠在脚上。历经大难的两个人,丝毫顾不得不好意思了,谭嫂一下子抱住了王梓明光溜溜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哭起来。王梓明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他说谭嫂,别怕,没事了,我带你回去。谭嫂走不成路,王梓明干脆把她背到了背上,踉踉跄跄地向山下走去。谭嫂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幸福的泪水汹涌而出。 王梓明背着谭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面前横着一条灰白的路。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十几道光柱朝他们照射过来。王梓明大惊失色,差点一**坐在地上。听到张晓卉哈哈的笑声,说梓明,我说过,你能行的! 这时候亮起了许多车灯,王梓明打眼一,路上停着一溜轿车,大概有一二十辆吧,好几十个人都在那里黑压压地站着,张晓卉抱着谭嫂的孩子站在前面,正快步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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