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都在搞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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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清泉被抓后，细皮嫩肉的他经不起公安的手段，很快就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书．M 。co纯文字)
    差点被他和小刘杀害的女人名叫张钰，今年岁，原是一名工商人员，还是果品所的所长，很是风光。前些年工商体制大改革时，她未能通过考试，被分流到了市场中心，靠收取早市商户的管理费发工资。以前的风光不在，张钰非常失落。她身材高大，丰 乳 肥 臀，颇有几分姿色，所以心高气盛，不甘心命运的安排。干脆辞职下海，做起了药品生意。但东奔西跑，做的相当辛苦，却赚不了多少钱。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一个饭局上遇到了刚刚调任建委副主任的包清泉。那时候的包清泉正是春风得意之际，色胆包天，到像匹大洋马似的张钰，马上就开始想入非非，幻想着自己骑上去驰骋一番会是什么感觉。尤其是张钰那一双巍峨壮观的大胸和故意露出来的深深乳 沟，亮瞎了包清泉的眼，让他鸡动不已，魂都快要丢了。张钰是个有心的女人，把包清泉对她的垂涎在眼里，心想，这个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手握大权，自己何不利用他发一笔大财呢？主意打定，借着敬酒的机会，半真半假地拿言语挑逗他，还用胸碰了碰他的肩膀。包清泉顿时半边身子麻木，鼻血差点窜出来。再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魂不守舍了。借着醉意，手有意无意地在桌下碰了碰张钰裸露的大腿。她一点都不生气，还笑嘻嘻的，就胆大起来，手干脆放在她大腿上不走了，又抓又揉。结果是饭局结束后，二人就去开了房，当晚就是一场恶战。张钰来就是个风 骚的女人，**极 强体力又好，使出吹拉弹唱的好手段来，把包清泉舒服得直哼哼，从此死心塌地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张钰献身于包清泉，图的是他手中的权力，尤其是他手中的拆迁补偿大权，蕴藏着无限的商机。在包清泉的支持下，张钰先是成立了一家拆迁评估公司，聘了四五个人，买了个假资质租了两间办公室，做起了公司经理。但实力有限，包清泉利用关系交给她的活被她干的一塌糊涂，甚至因为程序违法被人告上法庭，公司实在支撑不下去，只得解散。张钰要车要房，又以要和包清泉结婚，要去找他的原配pk相要挟，要他想办法捞钱。刚好那时候市里刚好要建设开发区，征地拆迁工作还未启动，包清泉让张钰赶紧去规划区内租了一个破院子，密密麻麻地栽了三千多棵葡萄苗。补偿时，包清泉亲自做评估部门的工作，后每棵按照元的天价进行了补偿，张钰一次就赚了三十多万元。这钱来的太**容易了，拿到补偿款的当晚，心花怒放的张钰可着劲把包清泉伺候了一番，并在床上分给了他万。从此两人开始用这个手段敛财，并且不断花样翻，胆子越来越大，手段五花门，甚至还瞒天过海，骗得开发商的两套房子。四年时间里，这两人狼狈为奸，共骗取政府补偿款多万元，其中包清泉分得多万，并用这钱在水岸豪庭买了豪宅。包清泉有一定的戒备心理，担心事情败露，要求张钰经常用化名和假身份证领取补偿款，并要她深居简出，尽量不抛头露面。情人之间也有戒心，包清泉约会张钰，总要先她的身，她有没有带录音录像设备。现如今，很多贪官都因为女人落马，有一点不满小三的意，性 爱视频就被贴到了网上，哪个男人能伤得起？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快更请到 .o 书．M >正当包清泉财色两收，如日中天的时候，关天浩意外身亡。包清泉深信，关天浩的死，是王梓明一手导演的，王梓明心狠手辣，是心腹大患，必须想办法解决掉。为此他暗下决心。王梓明主政后，逐渐收权，多次暗示建委班子成员不能兼任二级单位负责人，并且旁敲侧击，让包清泉感觉到了来自他的威胁。包清泉善于使用卑劣手段，他指使心腹小刘在王梓明办公室安装了窃听设备，打算抓住他的把柄，要挟他听自己的话或者干脆把他掀下马，好是送进监狱喝稀饭去。没过几天，果然监听到了他和金帝集团老总金安红之间关于银行卡和汽车的谈话录音，立即进行了举报。哪料王梓明早做了准备，拿出了张游泳卡和自行车钥匙糊弄。其实傻 逼都知道他是在偷梁换柱。包清泉不甘心，继续对他进行窃听，期待着有更大发现。没想到竟然意外地听到了王梓明和纪委书记以及反贪局长的电话录音，意识到自己和张钰联手骗取国家补偿款的事发了。包清泉慌了手脚，乱了分寸，急忙给张钰打电话，要她远走高飞。张钰的钱还没捞够，不愿意离开万川。包清泉狗急跳墙，左思右想，决定灭口。
    身强体壮的小刘，再一次做了包清泉的炮灰。包清泉用万元的酬劳相诱惑，要小刘干一票大的。小刘家庭困难，父亲早逝，母亲有严重的肾病常年卧病在床没钱做手术，家中又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日子过的很苦 逼。头脑一热，决定铤而走险。包清泉给他准备了手铐，胶带，钢丝都作案工具，然后把张钰约到偏僻的开发路洛河桥下，打算在那里对她下手。手铐是包清泉在网上买的，以前在张钰身上用过，为的是玩性 虐，这次算是派上真正的用场了。
    张钰身材高大，有一定的力气。包清泉担心她反抗，去的时候吃了粒药，在车上可着劲搞她，把她弄了个骨软筋麻。极度满足后的张钰软绵绵地瘫倒在车座上，没有了力气。这时候小刘上车，先用手铐铐了她的双手，然后用钢丝套住了她的脖子，狠命地勒。求生的能使张钰那刚刚放松的身体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她极力反抗，想呼救但喊不出来，腿脚乱蹬，车玻璃都让她蹬裂口了。这就是轿车为什么又剧烈动起来的原因。当时王梓明和瞿颖慧还以为又是一场车 震。小刘在那一刻变成魔鬼，变成了追命的无常。他目露凶光，双手铁钳似的勒着钢丝，把女人的脖子都勒出血了。眼着女人慢慢停止了挣扎，**的身子再次软下来，才下车逃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包清泉自以为这一票干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黑暗里有两双警惕的眼睛正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逃跑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路边这辆白色的车子，确实吓了一跳。不过车里没人，才又放下心来。
    也是张钰命不该绝，遇到了王梓明和瞿颖慧这两个救星。她被送到医院后，没几天就康复了。有了这场生死劫难，她等于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对这个世界透了，主动向公安部门揭发了包清泉的罪行，并交出了全部存款，卖掉豪宅和两辆车子，连父母的房子都卖掉了，基上把骗取的补偿款都退了出来。由于认罪态度好，退赃积极，她被取保候审，没有去受牢狱之苦。
    建委来就是个多事的部门，再一次处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短短一年时间，接连发生两起命案，先是原主人关天浩**死在了二奶楼下，再是副主任包清泉买凶杀害情妇，可谓是耸人听闻，令人发指。市里今年也就发生了两起恶性案件，都让建委给摊上了。一时间，流言蜚语漫天飞，说建委是个淫窝，领导们个个都是大**，搞得建委的职工们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建委的。还有高人说，建委办公楼是个凶宅，不但以前是个万人坑，还正对着路西的煤气公司，怎能不倒霉？
    只有王梓明一个人知道，这两起凶案，虽然不是他亲自导演的，但也功不可没。归根结底，还是四个字：政 治斗争。由于他王梓明的“老谋深算”，精心策划，关天浩和包清泉可悲地做了牺牲品。他们倒下的身子，做了王梓明往上爬的垫脚石。其实王梓明一开始并没有这么狠心，只是想要给这两个人一些教训，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但世事无常，局势往往会失控，是谁也始料未及的。
    弹丸之地万川市，接连出现这样的恶劣事件，市领导脸上也无光。省委书记邓锦江也被惊动了，召崔定到省里，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要求他抓好领导干部的党风廉政工作，坚决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邓锦江的脸色很难，崔定的心里很没底气。来明和平退下来后，崔定就等于失去了靠山，因为书记认定他是明和平的人，这个印象自己无力改变。正尝试着怎样和邓锦江搞好关系，却又接连出现这样的臭事，崔定恨得牙根痒痒。从省里回来，正是中午，崔定命令所有常委都放下饭碗赶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他自己也没吃饭。他在常委会上大发雷霆，连杯子都摔了。他生气的结果，是对建委班子整体进行诫勉谈话，特别是建委主任王梓明，负有领导责任，不可推卸。谈话是由市长图画和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仝书海谈的，地点就在市委小会议室。建委班子成员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坐着，低眉顺眼地听着图画那严厉的声音。王梓明也耷拉着脑袋，不过他在想的是，包清泉进去了，建委又缺一位副主任，市里会怎么安排？是在建委内部产生，还是再调来一个？一般情况下，内部产生的可能性不大，再调来一个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有利。还有，包清泉和梅子裕之间肯定也有利益往来，但梅子裕这些日子还正常上班，一脸无辜的样子，工作也变的积极起来，难道包清泉没有检举他？如果他也进去的话，建委就缺两位副主任了。想到这里，悄悄了梅子裕，发现他脸色平静，若无其事。这家伙，真能沉得住气。
    集体谈话之后，图画又把王梓明单独叫到了办公室。图画脸色严肃，王梓明坐在她面前，惶惶不安。林美丽进来给他倒了水，要退出去的时候，图画对她说，美丽你把门带上，这会不接待任何人。林美丽答应一声，关上了门。
    图画一双凤眼盯着王梓明，好半天都不说话。王梓明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觉得她的眼就是法眼，把自己肚里的花花肠子都给透了。图画冷笑一声说，梓明，你翅膀硬了啊，会搞斗争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下子让王梓明乱了方寸。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绝顶聪明的女人。王梓明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图画接着问他，包清泉雇凶杀人，你跟在他后面干什么？
    确实，这是一个很难解释清楚的问题。这些天来，王梓明也尽量避免谈及这样的话题。张钰被救后，王梓明和瞿颖慧虽然一千个不愿意出头，但还是成了救人英雄，甚至还上了报纸。但一男一女深夜出现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碰巧救了副主任包清泉要害的情妇，却有些不合常理。喜欢多事爱好联想的人都会这样想：这场雇凶杀人未遂案件，会不会也是谁精心导演的一场阴谋？如果是，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现在，市长图画也问起这个问题来，王梓明不得不慎重面对了。图画曾经是自己的女人，虽然她现在位高权重，身上笼罩着一层夺目的光环，让王梓明产生仰止和敬畏的感觉，但两人终究是有过关系的，图画也不会有害他的心，所以没必要隐瞒什么。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她坦白了吧。
    王梓明打定主意，刚要开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说，图市长，你能不能先走出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办公桌？
    图画的脸上写满了疑问，说，你要干嘛？王梓明说，你先让我检查一遍，我再说原因。图画自己昔日的小情人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一下，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嘴里软软的说，梓明你搞什么名堂啊。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又流露出了一丝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的温柔。
    王梓明走过去，拉开图画那把带按摩功能的沉重的真皮转椅，蹲下身子去办公桌下面。但没有发现什么录音笔之类的窃听设备。站起身来四处打量，又走到花盆那里检查了一番。前阵子自己监视小刘，就是把微型摄像机放在花盆里的。图画他像条警犬似的来回嗅，又忍不住笑了，说你是在找窃听器或者针孔摄像机吗？王梓明还在认真地查着，说，是的，不是我小心过度，而是因为我办公室就被人放了这种东西。图画睁大眼睛说，真有这事？王梓明说，我亲自发现的，是一支录音笔。图市长，你是市长，更应该在这方面提高警惕。图画说，谢谢你的提醒。王梓明说着，注意到了东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那是达芬奇的名作《蒙娜丽莎的微笑》，上面的肥女蒙娜丽莎正用右手捂住左手腕上的名表，意味深长地笑。王梓明发现，蒙娜丽莎的右眼眼珠好像特别亮，凑近一，隐隐还有反光。用手一摸，竟然是个微型的玻璃镜头！王梓明大惊失色，惊呼一声说，图市长，这幅画有问题！
    以为图画也会大惊失色的，没想到她竟然淡定自若地笑着，朝王梓明伸了个大拇指。王梓明被她搞糊涂了，心想你办公室被人安装了针孔摄像机，不定泄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图画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又招手让王梓明也坐了，笑着说，梓明，你警惕性挺高。王梓明不解地问，图市长，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个监控设备？图画说，呵呵，你问问林科长就知道了，是她搞的。王梓明更不解了，说，林美丽？她在你办公室安装这个？图画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说，这个我也不赞同的，但林科长说，这样可以防小人，并且实际上已经起到了明显作用。
    王梓明这才恍然大悟了。原来藏在这幅画里的摄像头，正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市长办公室做手脚！高人啊。王梓明 心里暗暗佩服图画的谨慎，同时也再一次感觉到了官场的凶险。不单单是像他和关天浩、包清泉这个层次的干部在搞斗争，大领导也在搞啊，并且更加高明，更加防不胜防。

130章 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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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临近，过年的气氛逐渐浓起来。｛免费 .o｝但在市建委机关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上班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办公室，再也没有人串岗扯闲话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影响这么大，对每位同志来说都是一种打击。再加上包清泉的案子还在调查之中，还会牵扯到谁不一定，有不少人都处于思想不稳定状态，担心突然有一天自己就被带走问话了，然后就回不来了。
忙碌了一年，旧城改造工作取得了显著成绩，其中难啃的程庄也开始改造了；几项市政工程也基大头落地，尚未完工的工程工人也都放假停工了，王梓明这个建委主任一下子轻松了好多。是该好好过个年了，好好休息一下。但他知道，他目前的处境还很不美妙，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去做。
市委来是要给他的一个警告处分的，但被市长图画坚决顶回去了。在这个事情上，崔定做了让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处分改为口头批评。虽然就政 治斗争这个角度来说，王梓明取得了完胜，但在市领导那里，却显然是失分了。因为他给崔定捅了漏子，破坏了万川的整个稳定大局。包清泉事件不但在万川掀起了轩然大波，在网上也吵的沸沸扬扬的，甚至还有人说万川建委是窝里斗，一锅坏，更有甚者说是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南方一家报纸对这个雇凶杀人案件做了长篇报道，一些细节说的跟真的似的，好多网站和媒体都进行了转载，影响很坏。
但工作还是要做的，机关生活还得按部就班地进行。王梓明作为一把手，认为有必要改变一下目前这种死气沉沉，人人自危的局面，重找回建委系统蓬勃向上的精神面貌。考虑一番后，他决定办台晚会。
建委一直都有春节前办晚会的传统。园林局**志多，并且年轻漂亮的**志多，还有自己的合唱团，是晚会的主力军。图画在任时，在努力改变城市面貌的同时，对文艺事业也非常支持，专门拨款购买了服装道具，还请来省里市里知名的艺术家亲自指导，每年的晚会办的非常漂亮，水准很高，省电视台都做过转播。《 书．M .o纯》其中由园林工人自己作词作曲自己演唱的四重唱《绿色之歌》还被中央台选中，在文艺频道播出，深受欢迎。
关天浩到任后，按照官场的惯常思维，凡是前任领导支持的，都一律反对，所以这几年晚会的事就没人再提了。园林局耐不住寂寞，去年年前自己办了一场晚会，邀请委领导参加，关天浩却在那晚召开紧急党委会，实际上是不满意他们私自搞这个。
今年，情况特殊，王梓明决定把晚会的事情再拾起来。职工们辛苦一年了，怎么说也该乐呵乐呵地过个年。包清泉犯事是咎由自取，大家犯不着陪着他蒙羞。关键的一点，王梓明是想借办晚会这个机会，向市领导，包括市民传递这样一个信号，那就是建委的精神面貌还是好的，整体是积极向上的。一个几千人的单位，没有士气的话，是什么工作都做不好的。
这个提议在党委会上获得一致通过。离春节还有三周时间，王梓明要求由委党总支和财务科、园林局牵头，副主任宣立明总负责，各单位出节目，利用两周的时间，排练出一台热烈祥和的晚会。之所以要让财务科也参与进来，是考虑到办晚会用钱的地方多，好协调。任务当天下达下去，第二天上午大合唱人选就抽调齐了，在十楼大会议室里开始练习《歌唱祖国》《我们走在大路上》等红色歌曲，声振屋瓦。建委大楼里再一次活跃起来，职工们脸上也都有了喜气。
财务科长胡蝶在筹办晚会的工作中表现的很积极，非常配合。但她近的情绪很不稳定，时好时坏。包清泉被抓后，她一下子好像憔悴了不少，原来挺着一双大胸在走廊里波涛汹涌地走过的身影几乎不到了，装嫩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身上的香水味也淡了，整个人变得很低调，对谁都很和善。王梓明也感觉到了她明显的变化。想起那天下午她在办公室对自己欲言又止，包清泉狠狠地剜她一眼那一幕，知道她心里是有事的。有心找她谈谈，又怕吓着了她，这个时候，“谈话”一词在建委显得特别敏感，谁都害怕听到这两个字。王梓明一直等着她主动找自己来谈，但胡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自己也只好作罢。他相信她终究会找自己谈的。也不想让她这样消沉下去，就让她去负责筹办晚会，这样起码能帮她调节一下心情。
副主任梅子裕的变化也很明显。显著的变化，是他在党委会上再也不公开反对王梓明的意见了。也就是说学乖了。比如在研究晚会的时候，梅子裕在坚决赞同的同时，提了一个建议，说好是花钱请一些省内的名流歌唱家来提高下晚会的档次。这个也不是没有先例，但王梓明当场就把他否定了。他强调，这场晚会，一个名人都不请，演员全部由建委系统职工出演，要突出我们城市建设与管理者的特色。要是在以前，梅子裕的长脸早该拉下来了，但这次他却很温和地笑着点头，说王主任的指示很好，就这么定了吧。“指示”这个词，他还是头一次在王梓明面前用。王梓明暂时没工夫和他计较很多，毕竟包清泉进去了，狼和狈少了一只，跑也跑不快了，暂时观察着，实在不行再想办法搞他。只是包清泉这家伙嘴巴够硬，到现在只交待自己和张钰之间的事情，已经供出受贿多万元，其他人谁都不咬。
一周之后，节目单定了下来。周五晚上，在市剧院进行了彩排。王梓明带着班子成员，坐在台下观，对节目进行审核。让他吃惊的是，节目都很好，舞蹈、小品都是自编自演，并且还都是和建委的工作有关，寓教于乐，格调不俗，水准确实很高。暗自感叹建委系统的人才真是挺多的。
彩排结束后，王梓明比照着国家领导观演出的模式，带着几个班子成员上台和演员及晚会筹办人员亲切握手，说着表扬和鼓励的话。握手到胡蝶那里时，发现她真的是瘦了，手上都有骨感了，嘴角也起了水泡。心想到底是什么事情使这个女人憔悴如此？握着手，开玩笑说，胡科长，你这几天是在减肥吧？效果明显的很啊。不过依我呢，女人嘛，还是胖一点好。胡蝶咧开嘴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眼里突然蓄满了泪水，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亮闪闪的。王梓明 心里一颤，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但人多眼杂，也就过去了，和园林局的书记握手去了。按照职务高低和资格，包清泉被捕后，梅子裕排在各位副主任之前，所以走在王梓明后面。王梓明不经意地回头了一眼，发现梅子裕伸手要和胡蝶握手时，胡蝶竟然没抬手，还把脸扭向了一边，很生气的样子。梅子裕的手尴尬地伸了一会，就收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胡蝶和梅子裕之间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王梓明在心里又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胡蝶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简单啊。
晚会定在农历腊月二十五。王梓明想，节目是很漂亮，但没有市领导参加，在意义上就要大打折扣。这个时候，请市领导来参加建委的晚会，肯定有难度。毕竟刚刚出了包清泉的事情，领导们都还没过来劲呢。王梓明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试试，于是就给市长图画打了个电话，邀请她参加晚会。图画对办晚会的事情很支持，也愿意参加，但提出了一个问题。崔定是市委一把手，自己是政府一把手，按照常理，参加这样的活动，应该是两人都参加的，否则就有些不和谐的意思，所以好请崔定也参加。这个也不是没有先例，去年公安系统搞晚会，崔定和图画都参加了。王梓明决定厚着脸皮试试。
当然不能给崔定直接打电话了，就去了他办公室。排了半天队才见着他的面，哪料刚把话说出来，崔定就面带不悦地说，我年前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哪有时间参加你们的什么晚会。王梓明这情形，没多少什么，知趣地退了出来。
很郁闷地回到办公室，正心情烦躁地坐着，接到了唐小梅的电话。唐小梅在电话中兴奋地告诉他，刚刚接到干妈的电话，干爹后天要来省里望老部下，请咱们去见面。王梓明一听，也兴奋起来，心想老首长来到正是时候啊，现在自己的处境，太需要他来造势影响一下了。
老首长是万川人，虽然没回老家，但万川的父母官还是要去拜见他的。就在唐小梅打电话的同时，崔定也接到了省里的通知。

131章 首长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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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省委招待所高档的房间里，王梓明和唐小梅见到了干爹干妈。《 书．M .o纯》干妈抱着唐小梅，亲热地落下泪水来，说闺女啊，想死妈了。唐小梅说，妈，我也想你啊。两个女人儿女情长，拉着手去里间亲热去了。首长没怎么变样，只是满头钢刷似的短发又白了不少，面色红润，依然穿着没有肩的军装，器宇轩昂。他和王梓明有力地握手，拉着他一起坐了，问他的工作情况，说话声若洪钟。王梓明并没有向首长诉说自己面临的困难，报喜不报忧，说一切都好，请首长放心。首长勉励他说，好好干，男人嘛，就应该干出一番事业，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正说着，省委书记邓锦江和省长古松进来了，后面跟着崔定和图画。首长坐着没动，王梓明赶紧站起来，和四位领导打招呼。邓锦江已经了解情况了，主动伸出手来和他握手，笑道，梓明同志，首长对你很关心啊。王梓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双手握着邓锦江的手说，谢谢邓书记，您对我们万川的工作也非常关心和支持。
省长古松也亲热地和王梓明握手，甚至还躬了一下腰。崔定站在后面，脸上恭敬地带着笑，却不知道该不该和王梓明握手，有些尴尬。邓锦江将崔定和图画向首长做了介绍，首长打量着图画说，图画，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人很漂亮嘛。图画落落大方地说，谢谢首长夸奖。首长说，好，大家都坐吧。
房间里有四个单沙发，还有一个长沙发。其中一对单沙发在东墙位置，后面是一副气势恢宏的《沁园春.雪》，显然是上座，刚才是由首长和王梓明坐着。不过现在，他再坐在那里的话，就有点不太合适了。所以首长一说坐，王梓明赶紧向那张长沙发走过去，和崔定、图画坐在了一起。崔定已经坐下来，赶紧抬起**向一边挪了挪。
首长问了邓锦江一些经济发展上的问题，又问到了几位老干部。邓锦江说，报告首长，省委非常重视老干部工作，您说的这几位老领导，是我们重点关心的对象，他们精神面貌和身体都很好，已经在小礼堂等着和您见面呢。首长脸上有了笑意，站起来说，走，我现在就去他们。
王梓明没有参与首长在省城的活动，当天上午就告辞和唐小梅回到了万川。和首长的接触，已经恰到好处了，没有必要再画蛇添足。首长在省城只停留了两天时间，就乘直升机飞回了北京。
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上午，王梓明带着几个班子成员上门慰问困难职工和退休老干部。<快更请到 .o 书．M >这是每年年底都要履行的程序，作秀的成分大一些。今年的慰问品仍旧是大米和牛肉，但比往年多了元现金，所以老干部们个个喜笑颜开，一个劲夸奖这届建委领导英明。老干部们也很实际，元钱就能抓住他们的心。
从城管局下属单位粪便处理一困难职工家出来后，城管局杜局长对王梓明说，其实，这家还不是困难的。王梓明问他，困难的是哪家？你们怎么不如实上报？杜局长吞吞吐吐地说，这家领导们去着不合适，所以就没报。王梓明不乐意了，严肃起来，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杜局长你说说。杜局长犹豫了下说，是刘子乾家。
刘子乾？王梓明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一旁的副主任宣立明赶紧提醒他说，就是和包清泉一起犯事的小刘。王梓明这才明白了，平时小刘小刘的叫，还真不知道他的大名。
杜局长介绍说，小刘是家中的独子，父亲早逝，只有母亲一人卧病在床。小刘外逃后，杳无音讯，老母无人照料，生活又不能自理，非常凄惨。
王梓明一听这情况，说，走，我们过去。
小刘的家在化肥厂家属区，两三间平房，带着个小院，院门倒在一边，是那晚警察抓小刘的时候踹下来的。走进凌乱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小刘的母亲头发花白，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脸色蜡黄地躺在一片不出颜色的被褥中，目光呆滞。地上的铁锅里，是不知道泡了多久的白面条，有一只碗打碎在地上，碗里也是面条。
到这么多人进来，小刘的母亲露出恐惧的神色，嘴唇哆嗦，少气无力地重复着一句话：他没回来，也没往家打电话,你们不要再问我了……
显然，有警察经常来她这里打探逃犯小刘的消息。小刘杀人未遂，已经被网上通缉。
王梓明到这一幕，一阵揪心。他慢慢蹲下身子，捡起那只破碗，着那泡的发粗的面条，叹了口气。杜局长马上指挥手下人把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王梓明面带不悦地说，杜局长，小刘即使犯了罪，也是你们的职工啊，他的家属你们怎能不管不问？杜局长说，我也安排人了，但大家都不愿意来，怕和小刘扯上说不清。王梓明厉声说，胡扯！你们城管局职工两千多人，都这么没有爱心？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派两个人来这里值班，除正常工资外，值一天班再补助元钱，这笔钱由委里出！
杜局长眼王梓明不高兴了，连声说，我这就安排，我这就安排。掏出手机，走到院子里打电话去了。
王梓明又向城管局的叶书记询问了老人的病情。原来老人并不很老，才五十出头，但患肾病多年，已经发展为尿毒症，想要治愈，只有换肾，否则就是等死。但换肾至少需要万，仅靠儿子小刘那微薄的工资，显然是异想天开。王梓明忽然想起，据包清泉交待，他是以万元的诱饵去利用小刘行凶的，小刘之所以铤而走险，是不是要拿这笔钱给母亲治病？这样一想，心里更酸涩了。
回到委里，开了个班子会，决定号召全系统职工献爱心捐款。这是建委的优秀传统，没有一个人反对。当天上午，办公室就向全委各单位发出了捐款通知。王梓明又联系了报社的老同学贺方，在晚报上报道了此事，题目用的很好----她也是母亲。很煽情。
见报的当天上午，王梓明正在办公室听宣立明和胡蝶有关晚会情况的汇报，张晓卉闯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好闻的香风。张晓卉名气大的很，宣立明和胡蝶早就认识她，也听说她和王梓明关系不错，所以知趣告退。王梓明走过去把门关上，说，晓卉，你怎么来啦？也不先打个电话。张晓卉嘻嘻笑着，一**坐在他的位子上，说，我也找找做建委主任的感觉。王梓明笑道，感觉不好，太忙了，你没我老的多快。
张晓卉撇撇嘴说，我你不是太忙了，而是太有心计了吧？
王梓明知道她说的是包清泉的事，故意岔开话题问她，晓卉你时间那么宝贵，今天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张晓卉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扬了扬说，就兴你大张旗鼓地献爱心？刘子乾母亲的事，你们都不用捐款了，我拿出万帮她治病，不够的话再拿。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来，拍在桌上。
王梓明知道张晓卉的性格，并没有拒绝她这笔善款，只是激动地拉了她的手说，晓卉，你真好！小刘的母亲这下有救了！
张晓卉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谁让我喜欢你呢？我要为你排忧解难啊。你操心的事，就是我操心的事。不过这次我不愿意留名，你就说是收到的匿名捐款好了。
送走了张晓卉，王梓明感到非常轻松。仔细想想，小刘还是涉世未深，被老奸巨猾的包清泉利用了。也怪自己没有早点和他谈谈，说不定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晚会前几天，王梓明接到了图画的电话。图画告诉他，好好准备晚会，崔书记和四大班子领导届时都要参加，电视台要全程直播。王梓明没想到市里对建委的这台晚会会如此重视，规格会提的这么高，惊喜之余，又有些紧张，立即召开班子会议，商议如何提高晚会档次。商议的结果，是请市电视台的男女主播做主持，再紧急请省里的一位名导对晚会的整体格调和节目进行指导，并邀请一些社会名流参加。张晓卉和安红都在邀请之列，并且是愉快地接受了邀请。晚会的前两天，又进行了一次彩排，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
农历腊月二十五的晚上点，盛大的建委系统春节联欢晚会----“建设之歌”在市剧院拉开了帷幕。市四大班子领导前排就坐，万川的头面人物济济一堂，场面宏大。市委书记崔定坐在前排中央位置，面带微笑地欣赏着精彩的节目，带头鼓掌。身着晚礼服的安红坐在他后面，时不时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崔定的表情就更开心了。张晓卉是政协委员，坐在政协史主席后面，仪态万千，格外惹眼。弄得她身边的摄像师都没心思拍节目了，不时把镜头对准她，估计是在搞特写。
王梓明携班子成员坐在第三排坐着，心里既激动又紧张，忐忑不安。激动的原因是没想到四大班子领导会参加晚会；紧张的原因是怕出什么差错，砸了锅。为防患未然，他命令城管局杜局长带着上百名城管队员，便装分布在剧场外面和剧场内的各个角落，严防突发事件。
果然不出所料，晚会进行到一半，杜局长打来电话说，门口有情况。王梓明 心里一沉，赶紧走出去，就见城管队员已经把一名披头散发的妇女控制住了，那女人又踢又打，又抓又挠，嘴里大喊，建委领导都是贪官，妈那比为啥只抓我家老包！王梓明，你这个小白脸滚出来！放开我，我要进去----显然是包清泉的家属。
王梓明刚好走到门口，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慢下脚步来，往一旁的黑影里闪了闪。办公室主任马占山和城管局杜局长都上来请示，怎么办？王梓明咬着牙说，塞车上拉走！杜局长问，拉到哪里？王梓明说，你想把她拉到哪里就拉到哪里。杜局长心领神会，一挥手，又上来十几个人，老鹰捉小鸡似的把那女人抬起来，野蛮地塞进了面包车里，开走了。旁边负责保卫市领导工作的警察们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晚会很紧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耽误领导们太多时间不好。领导们排成一行，在崔定的带领下，依次上台和演员们握手，并合影留念。崔定在和王梓明握手的时候，说了一句很难得的话：不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