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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章 槐河见闻

    假期的第四天,王梓明回了趟槐河。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去观音台找张天师。既然在崔定面前夸下海口,他得付诸于行动,这应该是个和崔定拉近关系的很好的一个途径。不过脾气古怪的张老头会不会去市里见这个大人物,他心里并无把握。
    车过槐河乡政府,王梓明鬼使神差地开车进了政府大院。因为是假期,大院子里冷冷清清,几乎不到什么人。参天大大杨树已经开始落叶了,地上厚厚的一层叶子,上去斑驳陆离。办公楼一楼,政府办的门开着,应该是有人在值班。王梓明并未下车,这一会他不想让人到自己。二楼靠西的两个房间,就是原来尹红妹和他的办公室了,朱红色的木门漆了漆,上去倒是没有原来那种旧旧的颜色亲切。那两个房间仍然是书记办公室和副书记办公室,不过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岁月倏忽啊,王梓明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一楼靠东的一个房间门口,挂着乡长办公室的牌子,应该就是蔡小菲的办公室了。王梓明坐在车上盯着那扇门很久,想象着蔡小菲那**的身影在门里出出进进的样子,耳边又响起了她疯狂的叫声。那时候蔡小菲性 欲极强,叫起来一点不加掩饰,还总是喜欢用粗鲁的字眼。王梓明抓住她弹性十足的一双大胸狠狠地刺她,听着那些又土又粗的字眼从她那两片红红的嘴唇吐出来,原始的欲望被她激发地淋漓尽致,当然也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 感。时过境迁,现在的蔡小菲已经很少和他联系了,再也没有了那些暧昧的短信,再也不会和他交流做 爱的心得体会,并且好像故意躲着他。有次在政府楼上碰到来办事的她,王梓明显得很激动,蔡小菲却有些冷冷的,礼节性地和他握手寒暄,然后径直走进了电梯。王梓明着电梯的门关上,数字一个一个地往下跳,心里像被狼掏了似的空。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晚上喝了点酒后,终究不能释然,就给她发了个信息,问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冷淡。蔡小菲的信息很久才回过来,是一句歌词: 由来只有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王梓明着这两句话呆了半天,叹息一声,并没有给她再回过去。很多事情注定要成为过去,人生注定要留下很多遗憾。不知听谁说过,残缺的人生才是健全的,这句话越品越有哲理。《 书.M  .o纯》
    在办公楼前呆了一会,王梓明慢慢把车往南开,想去自己当年的宿舍。原先高洪住的那个小院子已经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楼,已经盖了两层,工人们都放假,留下了个半拉子工程。脚手架旁,一棵茂盛的核桃树结满了果实,在秋日的阳光下闪耀着丰收的光芒。这棵核桃树原来是在院子中央的,他曾经和高洪在树下的青石板旁煮酒论未来。俱往矣,可惜高洪踌躇满志来到槐河,后却躺着被人抬上车回到了万川。王梓明的眼前又浮现出高洪的白净的面孔,秀气的卷发,那双女人般却喜欢指点的手。不能回忆下去了,刹住车吧。
    再自己宿舍院子的那个圆门,依然还在。门的上方,多出两个字来,是“忆园”,字体隽秀,有点像是出自女人之手。一个并无什么诗情画意的政府大院里,有了这两个字的出现,一霎时变得湿漉漉起来。王梓明隐隐觉得,这应该是蔡小菲的杰作。那时候,蔡小菲总是在半夜猛不丁地摸进他宿舍,二话不说先把自己剥光,被子一掀就钻进了被窝,嘴里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快点吧快急死我了”。那间不大的宿舍里,多次响起蔡小菲畅快的叫声;那张不大的床上,留下了他们刀光剑影的回忆。蔡小菲把这里命名为“忆园”,不用说就是在追忆那些往昔了。王梓明没有下车走进院子里去个究竟,但他坚信,自己的那间宿舍依然还在,说不定那张床也在呢。
    在大院里留恋了大半个小时,才开车出来。政府门口的那个小超市现在已经成为大超市了,那时候蔡小菲经常在超市门口等他,有时候是坐他的车,有时候是让王梓明上她的小车。现在的超市门口当然没有蔡小菲了,但王梓明还是踩了一脚刹车,停了下来。闭上眼睛,蔡小菲打开车门上了车,带进来一阵醉人的香风。然后是那句能让他一下子就血脉喷张的话,去找个地方吧,快急死我啦!
    出了乡政府往西走,路边的标语吸引了王梓明的注意力:“谁烧罚谁,烧谁罚谁”“烧一亩罚一万,不怕你倾家荡产”“地里冒烟,拘留十天”等等,很雷人。正是收玉米的季节,秸秆禁烧成了全市关紧的任务。今早王梓明从市里出来的时候,就被呛人的烟雾熏得直流泪。建委也分的有任务,包的有地块,农民们白天保证的好好的,晚上值班人员一走,立马就狼烟四起了。没办法,年年禁烧,年年禁不了。
    不过槐河乡的这项工作做的不错,田地里不到有冒烟的地方。走过廊桥时,王梓明又停了车,下车站在桥头,沉浸在对笑笑的回忆里。廊桥的下游,老泄洪道边,曾经是和尹红妹一起流星雨的地方。正眯着眼睛追忆往昔,到乡里的两辆禁烧宣传车哇啦哇啦地开过来,赶紧往树后躲了躲。副乡长侯书文坐在车上,脸被晒的黑不溜秋的。来乡里的干部们并没有放假。侯书文这滑头的家伙,也就只有蔡小菲这样的女人能让他服帖。
    再往前走不到两公里,就到了孟佳荫曾经的“枫林晚”。一角楼宇半隐半现。山庄前山坡上的枫叶火红火红,像是天下掉下来的一片晚霞。不过这里已经没了佳人,而是一座敬老院了。听尹红妹说,孟佳荫的那架价值不菲的三角钢琴送给了县文化馆。再也听不到她如行云流水般的钢琴声了,梦中的婚礼也只有存在梦中了。王梓明很想知道孟佳荫的下落,可惜她也故意躲着他。
    真是一路的回忆啊。王梓明的心里装的沉甸甸的。走过超载检查站,又想起了当年自己乔装打扮暗拍路政执法人员受贿的一幕,不觉有些好笑。车到一个叫做许村的村边,忽然到路边吵吵嚷嚷的,还停着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不少人热闹。仔细一,有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带着几个协警正在往车上拉一个女人,那女人坠着**哭号着不上车,双手紧紧抱着一颗胳膊粗的椿树,嘴里叫着,不是我烧的!不是我烧的!你们干嘛要抓我!那个上点年纪的警察双手叉腰,故意把衣服撩起来露出手枪套子,朝女人吼道,只要你地里冒烟就拘留你!一个虎头虎脑的四五岁的小男孩紧紧抓抓妈妈的衣角把她往回拉,对这些警察怒目而视。
    王梓明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就把车停在了对面的路边。这时他到了那女人穿着的粉红色裤子,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原来她就是当年帮助他拦车的那个寡妇啊。王梓明后来还在集市上遇到过她,答应要帮她的,却一直没有兑现。来现在有必要去帮她一把了。王梓明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下车,到一辆黑色的现代轿车快速地开过来,一个急刹车在警车后面停住了,扬起了老高的尘土。车牌,正是原来尹红妹坐过的那辆。听到有围观村民说,乖乖,乡长来啦!
    车门打开,下来了器宇轩昂的蔡小菲。她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衬衣的下摆束在腰里,上去既时尚又有气势。仿佛她身上带着一个什么逼人的磁场,人们自觉地闪开一条道,蔡小菲就径直走到了抱着树的女人面前,喝道,松手!那女人想和蔡小菲讲理,蔡小菲不听她说什么,指挥几个协警说,塞车里带走,有话到乡里再说!几个协警刚才还有点手软,这会听见乡长下命令,答应一声,一齐下手来拖那女人。女人哭喊着,双手还紧紧抱着树,眼睛里满是乞求的目光。蔡小菲嘴里骂了一声脏话,亲自下手去抠那女人的手。眼女人就要被塞进车里,忽然传来哎呦一声惨叫,那个警察捂着手臂跳了起来,手下的黑血流了出来。原来女人的儿子妈妈受欺负,小狼似的下了嘴。那只小狼咬了警察,并不逃跑,提着小小的拳头仍然是怒目而视。被咬的警察恼羞成怒,骂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啪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然后一脚把他踢坐在了地上。小男孩的嘴角流出血来,用手背一抹,再次跳起来去咬,又被踢倒了。已经被架到警车门口的女人母兽般地嗥叫一声,挣脱几双手臂,返身扑到了儿子身上,大哭着说,你们打孩子,还是不是人!
    围观的村民不乐意了,纷纷叫道,警察怎么打人?这不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开始是小声的议论,接着声音大起来,有些群情激奋了。还有村民拿着农具赶过来,咋咋呼呼地吆喝着,警察和协警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了。
    眼局势要发生逆转,蔡小菲手指人群大喝一声,谁再起哄一起抓走!乡派出所号子里地方大着呢,稀饭准备的也多,谁想去喝稀饭马上就送你们去!
    村民们又被漂亮女乡长的气势震住了,高声的议论变成了小声的嗡嗡。蔡小菲逼视着那些不安分的人,于是大家又安静下来。蔡小菲依然不依不饶,手一挥说,把这个女人带走,我们不能开这个头!
    女人的哭喊声又响了起来。王梓明果断地推开车门走来上来,叫道,蔡乡长,请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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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章 蔡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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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小菲到王梓明突然出现并叫她“蔡乡长”,惊讶地瞪大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好像在一个外星人。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她旋即就恢复了作为一乡之长惯有的气派和沉稳,微笑着说,哎呀王书记,怎么把您给惊动了?回槐河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啊。一边客套着,一边伸手来和他握。王梓明对她刚才的表现很不赞同,面子一时放不下来,脸上还是带着愠怒的表情,带了下她的手就松开了,没有找到一点感觉,不阴不阳地说,怎么敢劳蔡乡长您的大驾,耽误您的大事呢。我刚好路过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就来热闹,没想到无意恋领略了你这个乡长的面威风,佩服,佩服。
    王梓明是地人,又在乡里挂职两年,在槐河口碑很好,所以不少群众都认识他。他出现,都嘁嘁喳喳地议论开了,说好了好了,王书记回来了,王书记办事公正,小娥这下有救了。
    听着王梓明带着讥讽的话语,蔡小菲并不计较,脸上仍然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彰显着她作为父母官的威严和自信,说,有什么办法呢?禁烧任务重的很啊。尹县长下了死命令,各乡镇若有烧过三亩的,乡长自动辞职,不听任何解释。这个小娥昨夜一把火就烧了一亩半,不处理她能行?
    小娥已经认出了王梓明。好像到了救星,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把眼泪,大声申诉道,不是我烧的,是别人田里的火引到我田里的!我不对王书记说瞎话,否则天打五雷轰!
    有围观群众帮助她说话,说小娥孤儿寡母的,一个女人家,哪会深更半夜跑到田里去放火?我们乡邻都可以为她作证。
    蔡小菲的脸色尴尬起来,又不好意思当着王梓明的面再发威,苦笑着摇着头对王梓明说,唉,王书记你在乡里挂过职应该知道,基层工作不好干啊。上面能把人活活压死!动不动就诫勉谈话,动不动就一票否决,我们这些乡干部怎么办?只有落实的份,有困难找谁说去?
    王梓明这局势,怕蔡小菲下不来台,就把表情放缓和了些,对围观村民说,乡亲们听我说句话。焚烧秸秆不但污染环境,也容易引发山火,是全市上下都明令禁止的。市里成立的也有禁烧指挥部,明文规定,不管是不是你点的火,只要你家的地里冒烟了,你就逃脱不了责任,严重的确实是要拘留的。乡里也是在执行县里的命令,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希望乡亲们能理解。又转向蔡小菲说,蔡乡长,今天这个事情,就当是给大家上了一堂现身说法课,敲敲警钟,我建议人就不要带走了,如果再出现大面积焚烧的情况,严惩不贷,你怎么样?
    蔡小菲知道王梓明心软,不得群众受什么苦楚,正想着怎么找个台阶下,听他这么说,故意沉吟了一番,说,好吧,既然王书记您发话,人就不带了。说着朝几个公安一挥手说,你们先撤。
    老警察还很骄傲地捂着手臂,像是刚从战场上挂彩下来似的,领着几个协警上了警车开走了。村民们就开始鼓掌喝彩起来。蔡小菲把脸一沉,厉声说,大家不要以为烧烧就算了,王书记刚才说了,再有类似情况严惩不贷!还有,许村的支书和村长呢?写份检查和保证下去下午四点以前交到乡里!
    事情眼解决的差不多了,村民们都很满意。有几个老成的村民上来给王梓明递烟卷,问他,王书记你咋不回乡里上班哩?乡亲们都念着你哩。又有妇女们上来围了他,七嘴舌地说着同样的意思。王梓明被众星捧月般地围着,怕冷落了一旁的蔡小菲,就劝大家赶紧去忙地里活。( 书.M 。co纯文字)村民们很听话的散了,走时还不忘招呼王梓明去有空家里坐。
    小娥手里拉着儿子走上来,眼睛红红的像两颗桃子。这个寡妇真是农村少有的姿色,哭起来也很好。她凄楚楚地叫了声王书记,双膝一弯就要给他下跪,吓得王梓明赶紧伸手搀住了她,说咱不兴这个,要谢就谢你们蔡乡长,是她开恩放过了你。女人也不蔡小菲,偏了偏头说了句谢谢蔡乡长。蔡小菲换上了关心的语气说,小娥嫂你带着孩子不方便,那几亩地今年不要求别人了,乡农机站成立了个帮扶组,让他们给你翻种好了。说完又说,孩子的抚恤金乡里又给争取回来三千多,你抽空去乡里领一下。小娥又说了一句谢谢蔡乡长,拉着孩子走了。王梓明她牵着孩子走在田埂上的身影,感觉很像是一副油画。
    人都散了,只留下了王梓明和蔡小菲。蔡小菲笑着说,嘿,又成全了你一次。这下你又收买住人心了,把我衬托成反面人物了。王梓明还记得蔡小菲下手去抠小娥抱树的手那一幕,心里的疙瘩还在,没好气地说,对不起蔡乡长,我煞了你的威风了,改日向你赔罪。蔡小菲嘻嘻笑着说,你以为我有多坏啊,我那也是做做样子给大家的,真把小娥带到乡里,也不会难为她的,马上就让她回家了。我是好是坏,你难道不清楚?我这个乡长还是你给的呢。现在既然戴上了乡长的帽子,就得为党卖命啊,要出政绩啊,这不是恩师你教导过我的吗?
    蔡小菲的后半句话湿漉漉的,目光也温柔起来。王梓明 心里一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赶紧说,小蔡你去忙你的大事吧,我不耽误你工作了。说着就往自己车旁走。蔡小菲跟了上来问,你要去哪?王梓明头也不回地说,观音台。蔡小菲说,我也去,我陪着你。王梓明说,不用了,你去了估计又把群众吓的不轻,以为又要抓谁呢。蔡小菲已经拉开车门上了车,关了车门,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柔声说,来你真把我当做恶女人了啊,我是那样的人吗?刚才不是给你解释了嘛。其实这个小娥,我一直关心着呢。
    王梓明刚才也确实听到了蔡小菲关照小娥落实的两件大事,心里舒服了些,说,你的车呢,扔在路边不要了?蔡小菲满不在乎地说,乡长大人的车,谁敢动?放那三天三夜都没问题。王梓明忍不住笑了,启动了车子说,小蔡啊,真是服了你了,尹红妹的衣钵怎么都传给你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蔡小菲嘿嘿地笑着说,我身上还有你的衣钵呢----我指的是工作方法,你可别想歪。
    王梓明开着车,眼前还浮现着小娥母子刚才被粗暴对待那一幕,问蔡小菲说,小娥那么水灵那么漂亮,皮肤白的根不像个农村人,怎么不再找个男人过日子呢?蔡小菲呵呵一笑说,我也纳闷呢。后来听村里的妇女主任说,十里寸人都知道小娥是只**,专门克男人的,已经克死两个了,所以谁也不敢再要她,男人们只是偷偷着她流口水罢了。王梓明嗤了一声说,来农村现在还是有封建残余思想啊,什么**青龙的,有什么凭据就红口白牙地铺摆一个不幸的女人?我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蔡小菲又是嘻嘻一笑,说,这话我对村妇女主任也说过。妇女主任没什么文化,把我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小娥她确实是只**!我和她一起洗澡的时候观察过,下面光光的一根毛都没有,净得像她那张白脸!
    王梓明也被逗笑了,想起女校长下面也是光光的,脱口说,那有什么啊,这样的女人多了,又不是小娥她一个,我正常的很。蔡小菲在后面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说好啊,你这个家伙,是不是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啊,老实交代!
    王梓明说,在网上到的。蔡小菲还不依,说你不老实,揪着耳朵不放。王梓明说小蔡别闹,我开着车呢,你山路多险,你不想和我一起殉情吧?蔡小菲说,哼,我正有这样的打算呢。嘴上这样说着,手却放开了。说,小娥的事情应该有点眉目了。村里去年分来个大学生村官,和你一样是学中文的,对小娥痴迷的不行,但小娥觉得自己是农村人年龄又有差距还带着孩子,不般配,所以处处躲着那小伙子,不给他机会。不过那小伙子执着的很,曾经发誓说非小娥不娶呢。王梓明说,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小娥那水灵样,说她没结婚没生孩子谁都相信。又说,怎么农村的寡妇都这么吸引人啊,尽吸引一些文化人,梁子和田嫂就是先例。蔡小菲说,人家都扎根在农村了呢。
    说笑一阵,蔡小菲问王梓明去观音台做什么,王梓明说,去张天师,市里有个人物想见见他。蔡小菲说,这个半仙老头不好找,我给观音台的书记打个电话,让他发动人先找找,要是在家的话就让他等着。说着就拿出了手机。王梓明赶紧制止她说,算了算了,还是我们自己去吧,又不是什么公事,还是悄悄的好。尹红妹收起手机说,听你的。
    汽车在山间公路行驶着,如穿行在一副秋收的画卷中。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路边平地里的玉米已经收了,只有山坡洼地里因为保墒,玉米还带着青叶。黄豆的叶子金黄金黄,远远望去,像是一大片黄色的郁金香。田野里,是辛勤劳作的人们,拖拉机突突地响着,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始深翻土地准备种麦子了。
    王梓明熟练地开着车,问后座的蔡小菲说,小蔡,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了?干嘛总是躲着我。上次在政府楼上,你把我撂在那里上了电梯,让我在那里傻站了半天都没回过来神,那一星期我的心情都不好。
    蔡小菲沉默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说,梓明,记得你曾经吟过一首小诗,我到现在还记着呢,说是“正是因为爱,才悄悄的躲开”。王梓明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接着说:“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是默默的情怀……”
    良久,蔡小菲才轻声说,你想啊,正是为你痴迷不能自拔的时候,你却突然拍拍**走了,黄鹤一去不复返,把我丢在这乡里不管不问,我会是什么心情?有次忍不住去你办公室想你,正到有个漂亮的女人进去,我就退回来了。
    王梓明说,咳,找我的人多了,谁漂亮不漂亮我才不在乎呢。小蔡,你再去市里,记得和我联系啊,还有红妹,我们再聚聚,其实我也一直想着你们呢。
    蔡小菲说,对了,昨天尹红妹结婚,你怎么没去?我还以为会在那里见到你呢,失眠了好几天。王梓明说,红妹她不让我去啊。蔡小菲追问道,为什么不让你去?王梓明有些支吾,因为这个确实不好解释,就含糊地说,反正……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蔡小菲说,哈,我知道了。王梓明说,知道什么,蔡小菲说,我心里知道就行,我不说出来。不过婚礼上有个细节可以透露给你,愿不愿意听?王梓明说你快说啊。蔡小菲说,口渴了,你杯子递给我。王梓明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她,蔡小菲像用自己的杯子似的灌了一气,抹抹嘴说,尹县长的婚礼可真是险象环生呢。刚开始郎官武国定单膝跪地送结婚戒指,尹红妹好半天都不接,武国定只好起身把戒指戴到她手上,后来主持人问武国定是否愿意娶尹红妹为妻时,武国定声振屋瓦地答,我愿意!轮到尹红妹的时候,却半天不回答,尽是流眼泪,搞得大家都面面相觑,主持人脸都白了。过了好几分钟,尹红妹才轻轻点了点头,主持人惊喜地替她回答:到了吗,她愿意!
    王梓明好一阵都没说话。来尹红妹不让他参加婚礼是对的,否则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王梓明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转移话题说,小蔡你也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啦。蔡小菲幽幽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让我怎么考虑呢?王梓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车已经进村了。
    没有去村部,直接把车开到西边山脚下,然后和蔡小菲一起走上了山间小路。张天师的家在山那边的山凹里,一个叫做核桃沟的小村民组里。
    太阳已经当头了,阳光虽然不再毒热,但撒到身上还是有些火辣。蔡小菲撑开一把绿色的遮阳伞来,招呼王梓明也到伞下。王梓明说,我不怕晒,来就不白嘛,哪像你细皮嫩肉的。山路弯弯,四周并无人迹,只有蛐蛐在挂着红果实的酸枣树上唱着歌。路边有个被雨水淋得发白的纸牌子,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歪歪扭扭三个大字:有野猪!慌得王梓明赶紧四处瞧瞧,说,白天野猪不会出来吧?蔡小菲说,你还怕那个啊?你不是会炸野猪吗?说着,别有意味地了他一眼。
    王梓明想起了炸死小田溪的那个夜晚,想起了她和蔡小菲在河边沙滩上的疯狂。据说第二天有村里人去河边到被盘得不像样的沙子,断言夜里有野猪在这里交 配,还饶有兴致地趴在沙子上找野猪毛,结果只找到了几根女人的长发,有点不敢相信人类也这么野兽。有几个光棍汉子听说后都跑到河边热闹,又在沙子里扒出一个女人的发卡,镶着蓝色的假宝石,如获至宝,拿回家对着意 淫去了。
    想起那晚,王梓明一时心猿意马起来。再蔡小菲,脸蛋红扑扑的,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一根伸到路上的栗根绊了蔡小菲一下,她顺势伸手拉住了王梓明的臂弯,说,让我扶住你啊,山路太难走了。王梓明怕被熟人到,干脆也钻进了伞里,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走到了山坡上面。
    山坡上有一块巨大的黑石,当地人叫它帽檐石,有一个向前突出的檐子,可以避雨。这会正是差不多正午的时间,那石**凉的很。王梓明和蔡小菲爬山都出了汗,就站在那石下乘凉,鸟瞰观音台的山山水水。蔡小菲胸前的衬衣被汗水濡湿贴在胸上,把一双大胸的轮廓勾勒地惊心动魄,有香气不断从她两乳之间散发出来,那曾经是王梓明熟悉和陶醉过的。
    蔡小菲指着村北的一个水库弯子说,梓明你,那水多蓝!简直就是翡翠的颜色。王梓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正是那晚他们疯狂过的那个弯子,河边的沙滩在阳光下白的耀眼。说,是啊,水很蓝,沙滩很白。蔡小菲转过脸来,仰脸着他,目光已经很湿了。王梓明情不自禁地揽了她的腰,蔡小菲喘息一声,闭上眼睛,送上了自己柔软的唇。
    两人正搂抱着难分难舍,听到石头上有人在咳嗽。赶忙分开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穿着汗衫的老头躺在石头高处,一顶草帽遮住了脸。听那老头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王书记,蔡乡长,知道你们进来要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们老半天了。
    那老头拿掉草帽翻身坐起,原来正是满脸核桃皮的张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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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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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不见,张天师还是原来的农村老头样子,又黑又瘦,脚上踢啦着一双自制的木板鞋,只有下巴上那一缕向前探着的花白山羊胡子,才让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显得有了几分飘逸的仙气,但也只是一点点。《 书.M  .o纯》发 情中的蔡小菲被人撞破了秘密,觉得自己的乡长形象有些受损,就有点不悦,问张天师说,天师你刚才没到什么吧?张天师嘿然一笑说,请乡长大人放心,该到的我就能到,不该到的我一概不到,你就当我是瞎子、聋子好了。这句话等于没说,蔡小菲了王梓明,做出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悄悄整了整自己胸前的衣服。
    不过王梓明却觉得没什么,知道张天师不是一般的凡人,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打过招呼后,伸手去扶他下来,哪料这老头利的很,一翻身就从两米多高的石块上面跳了下来,动作很是轻盈。在地上站定后,眯着眼睛,手里拿着草帽忽闪着说,佛法虽广大,只度有缘人。来找我的是王书记,蔡乡长是半路捎带过来的。王梓明笑着说,张天师果然是神机妙算,佩服佩服。蔡小菲撇撇嘴说,这算什么,猜就能猜到。人都说有前世有今生,有因果轮回,张天师如果你真的厉害,就帮我。
    张天师不回答,仰脸着正北山头那一朵飘忽的白云,自言自语地说,富贵皆由命,前世各修因。蔡小菲道,你不用说的那么难懂,你说说我的前世今生是怎么回事吧,我特别想知道。说的好了我以后也信你,拜你为师也可以。张天师还是仰脸云,不作回答,下巴颏上的胡子随着山风微微飘动。蔡小菲等了半天不见他有下文,作色说,乡里又该严打了,搞封建迷信也在严打之列,我可告诉你张丰年,你的大名在派出所的黑名单上挂着呢。
    王梓明这才知道张天师叫做张丰年。怕得罪了他,悄悄拉了一把蔡小菲说,小蔡你别问了,天机不可泄露。这些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何必那么认真。再说张天师从不拿人钱财,从不妖言惑众,怎么能说是封建迷信呢?我觉得他就是一隐世高人。说着朝蔡小菲丢了个眼色。蔡小菲笑道,开玩笑的,我是想张天师有没有真事。好了好了不难为天师了,咱们下山吧。
    没想到这话一说,张天师却来劲了,说既然蔡乡长这么好奇,我就请二位个稀罕。说着盘腿坐了下来,说你们也坐下来吧,等会不管到什么,切记不要出声,睁大眼睛就是。
    听到这话,王梓明和蔡小菲都来了精神,又感到很神秘很刺激,互相了一眼,听话地坐了下来。张天师坐下后双手放在膝盖上就不动了,老僧入定了一般。蔡小菲往四周了,青天白日的却有些害怕,张天师闭着眼睛,就悄悄拉了王梓明的胳膊。王梓明任她挽着,反正这老头已经撞破他们的秘密了,在他面前也不用装的太清真。
    王梓明知道张天师是有些真事的,示意蔡小菲安静,然后全神贯注地着张天师那张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的嘴。正紧张间,忽然从北山刮过来一阵冷风,刮得四周的灌木沙沙地响,就连酸枣树上的蛐蛐都住了声。十月份的天气,又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按道理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冷风的。蔡小菲把王梓明的胳膊抓的越来越紧了,王梓明也觉得头皮有些发紧,刚才爬山的汗水全落了。
    风过之后,七米开外的一处草丛里窸窸窣窣,钻出一只粉红色的野兔来。那野兔身上的毛整整洁洁,长长的耳朵粉红的眼睛,简直不像是世间的东西。野兔这小兽类王梓明见的多了,刚毕业那阵没少用猎枪残害这种精灵。但他所见的野兔身上的皮毛都是白草的颜色或者花栗色,哪有这种粉红的?明知道这东西有些怪异,在心里惊叫了一声,一颗心跳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蔡小菲更没见过这种东西了,身子猛地一抖,张嘴要叫,王梓明手疾眼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的尖叫堵回了肚里。
    那野兔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往这边了,似乎并不怕人,蹦蹦跳跳地沿着羊肠小道慢跑过来,像滚过来一个毛线球。刚跑出几米远,草丛里刷拉一声,窜出一条黑黄花纹的大蛇来,迅速把野兔扑倒,用身子把它缠了起来,越缠越紧。野兔发出一阵吱吱的悲鸣,四蹄乱蹬,眼凶多吉少。王梓明刚想站起来冲过去,想起张天师的交待,就坐着没动,只是紧张地身子发抖,喘不过气来。蔡小菲的指甲已经把他的衬衣抠破,抠到皮肉里去了。
    危急时刻,感觉头顶一黑,传来了空气撕裂的声音。还没清楚怎么回事,一只苍鹰带着一阵旋风,闪电般地急扑下来,伸出铁钩子般的利爪,准确地嵌进了大蛇的脖子里。大蛇的身子立即瘫软,放开了野兔。苍鹰扑扇着翅膀,抓着大蛇腾空而起,转眼就升到了半空里,只留下一声响彻山谷的鸣叫,在群山之中回荡。再那只野兔,爬起来抖了抖身上漂亮的毛,转身钻进草丛,不见了。
    风停下来,太阳依旧在头上明晃晃的照着,蛐蛐又开始唱起歌来。山下传来女人呼唤孩子的声音,伴随着田里长长的牛哞。王梓明和蔡小菲你我,我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再张天师,满脸的汗水顺着山羊胡子往下滴,干瘦的身子抖的像筛糠。那对没有血色的嘴唇还蠕动着,依然是念念有词。忽然长吁一声,睁开了被汗水糊上的眼睛,身子软软地靠在了后面的石壁上。蔡小菲赶紧掏出纸巾给他,张天师接过来抹了把汗,从腰里摸出旱烟袋来,装上烟丝,颤颤巍巍地点上火,猛吸了几口,吸的吱吱直响。把一锅子烟吸完,他才磕了磕烟锅,目光很深邃地说,王书记,蔡乡长,你们两个刚才到了什么?
    蔡小菲这会已经对张天师刮目相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小心谨慎地说,一只野兔,一条大蛇,和一只老鹰。张天师笑了下,扶着石头站了起来,说,这就对了。走吧,咱们下山,王书记要请我去市里见大人物呢。说完拽步就走。蔡小菲意犹未尽,跟在他后面问,天师你能不能再指点下,这些兔啊鹰啊是怎么回事,是您用法术召来的,还是这山上就有这些东西?张天师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要前世吗?我已经给你了啊。蔡小菲哎呀了一声说,不会吧,我的前世是只动物?张天师不搭话,只顾往前走。蔡小菲又问,天师你告诉我,如果非要是动物的话,我是哪只动物?兔子吗?那蛇和老鹰又是怎么回事?张天师说,万事皆有缘,自己悟去吧。蔡小菲摇着头对王梓明说,真是太奇怪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王梓明说,有什么奇怪的,这山上小动物来就多,你就当了一集动物世界好了。蔡小菲还是疑心重重,嘴里说着,奇怪,奇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快到山下的,蔡小菲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抓了王梓明的手,睁大眼睛急切说,梓明,我悟到了,我悟到了!我是那只红兔子,你是......
    王梓明伸出一根食指堵在了她嘴上,没让她再说下去。其实他刚才就悟到这些了,一直在心里暗暗感叹。早些年在半月堂,慧真大师的卦签上就说的很明白了,张晓卉是山中的一块玉,唐小梅是山中的一株梅花。而今天从张天师这里,他隐隐明白自己的前世是一只鹰。这只鹰救了蛇口下的一只兔子,所以兔子今生要来报答它,所以他们之间才会有那些床第之欢。来自己和这几个女人都是山上的东西,只不过前世彼此之间有了这样那样的瓜葛,才衍生了今世的恩恩怨怨。万事皆有缘,此言不虚啊。
    上了车,张天师让把车窗都打开,说自己晕车。王梓明表,已经快要一点了,问蔡小菲说,到哪里去吃饭?不要饿坏了张师傅。蔡小菲说,要不去乡里吧,还去大坝南头的水云间?让你也怀下旧。王梓明还未回答,张天师接过话说,不用二位领导破费,半路自有人做好饭等着咱们呢,咱们只管去吃就是。蔡小菲说,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吧?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张天师不说话,王梓明就启动了车子,往回开。
    走到来时遇到蔡小菲的地方,远远见她那辆现代轿车还在路边放着。仔细一,车旁还站着个人,正向他们来的方向张望着。等走近了一,原来是上午差点被抓走的寡妇小娥。他们停了车,小娥走上来,手扶车门说,王书记,蔡乡长,我做好了饭等着你们呢,去我家吃饭吧。蔡小菲啧啧称奇,说乖乖啊,张师傅你果然是神算子啊,说能吃来饭果然就能吃来饭。王梓明不想麻烦小娥,说不了不了,我们到街上吃,你快回去忙吧。张天师说,怎么不去?我正想去她家呢。说着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朗声说,欢迎我这个老朽不?
    张天师是十里村的名人,小娥当然也认得他,说哎呀,是张师傅啊,您是神仙,平时请都请不来呢,怎么敢不欢迎?一起去一起去。张天师说,我正要去你家沾沾喜气呢,你年内有大喜啊。小娥微红了脸,说,真的吗?借天师您的吉言。张天师却说,但你眉宇间有不洁之气,院内必有脏东西作祟,等会我帮你。小娥一连声地道谢。
    王梓明这阵势,和蔡小菲交换了下眼神,一齐下车。小娥家不远,就把车也在路边停了,几个人步行过去。张天师背抄着手走在前面,他背微驼,头向前伸着,下巴上那缕花白胡子像是探路针似的。
    有个小男孩骑在一个稍显破落的大门门槛上玩,到有客人来,跑进院子里去了。这里显然就是小娥的家了。王梓明踏进这个不大但很整洁的院落,有种回到自己家的亲切。院子西边有个压井,井旁立着一棵大椿树,不过已经枯死了,光秃秃的站在那里。树下有鸡笼,里面扣着的十几只小鸡叫的正欢。难得的是院子里还有个花圃,不知名的花儿开的正艳。
    张天师来有职业病,一进院子就站住了,一双老眼直往那棵枯死的椿树上。几个人都站住脚步,等着他发表什么意见。张天师自言自语道,我说阴气怎么这么重呢,好家伙,还不是一个呢。这话说的人身上直发冷。小娥问,张师傅,这树在这里是不是不好?张天师问,这棵树死了多少年了?小娥说,四五年了。张天师道,此树正对窗户,称之为“顶心杉”,凶。死了还不出掉,发出腐烂霉死之气,大凶,必伤人命啊。
    小娥抽抽搭搭地落下泪来,说,早请张师傅来就好了,可惜......张天师道,命由天定,不过这些凶煞在特定时间却可以作恶,虽然伤了一命,仍有不洁东西住在上面,必须铲除。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符贴来,问小娥说,剩的有稀饭没有?小娥说有有,从厨房里端出半碗稀饭来,张天师用符蘸了,走过去贴在树上说,三天之内请人把这树连根刨出来,然后在树坑里燃一堆麦秸火即可。
    做完了这件事,几个人走进堂屋里,饭桌上已经摆上了酒菜,都是可口的农家菜。酒用陶罐装着,小娥说是自己娘家酿的荞麦酒。喝起来味道果然醇厚的很。王梓明和蔡小菲早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张天师不吃肉,只吃素菜,也不喝酒。小娥又端上一大盆炖土鸡来,里面有莲藕老丝瓜白豆角什么的,却不放盐,汤喝起来异常的鲜。小娥给王梓明和蔡小菲敬酒,感谢两位领导的关照。王梓明对蔡小菲说,小蔡你知道吗,我和小娥嫂子早就认识了。就把刚到槐河时候如何乔装打扮**路政人员收受贿赂,如何请小娥帮着拦车说了一遍。三个人回忆起往事,说笑了一番,蔡小菲说,可惜啊,小娥嫂子你这么漂亮,怎么不再找个男人呢?家里没有男人会行。
    已经吃完坐在一边抽烟的张天师说,怎么没有男人?马上就有了,已经到门口了。刚说完大门响了一下,进来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衬衣的袖子高高挽着,肩上扛着一袋子粮食,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刚打下来的黄豆。小娥叫了声小姚,跑出去把粮食接下来,和他说着什么。小姚倒也大方,径直走进屋来,向王梓明和蔡小菲问好。蔡小菲介绍说,梓明,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村官小姚,人家可是高材生,在学校是学生会主席呢,现在是村里的副书记。王梓明请小姚坐下来,和他把盏攀谈起来,觉得这个小伙子很真诚,工作也非常有思路,就勉励了他一番,让蔡小菲好好关照。蔡小菲说,这个不用你交待的,我也是很爱才的。说这些话的时候,王梓明观察到小娥的脸红红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张天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小伙子铁定是这家的男主人。大家都笑起来,小娥的脸更红了。
    吃罢饭出来,小娥和小姚把他们送到车旁。蔡小菲开上自己的车先走,王梓明带着张天师回市里。路上交待他,市委书记要见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免得惹书记不高兴。张天师只是说,知道了。
    找了家快捷宾馆把张天师安顿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王梓明给崔定的秘书杨凡打了个电话,问崔书记外出回来没。杨凡说,昨天晚上已经到家了。王书记你有事?王梓明说,取缔残疾运营车的事想向他汇报一下。杨凡说,我先给你联系下?王梓明说,不用了,我自己和他联系吧,谢谢你杨秘。杨凡说,自己弟兄,客气啥。
    王梓明拨通了崔定的电话。崔定的语气挺亲热,说,梓明啊?有事吗?王梓明说,崔书记,槐河的张天师我已经带到市里来了,您什么时候有空见他?崔定说唉,我只是开句玩笑,梓明你怎么当真了?王梓明慌起来,以为自己办了件糗事,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崔定又说,这样吧,既然来了就见见,晚上你把他领到我家好了。王梓明如释重负,答应着,崔定又说,注意不要乱说。王梓明道,请崔书记放心,这个我明白的。崔定说,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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