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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银龙怀着报仇的心态,来到公安局,一五一十地举报了王梓明接受性贿赂和受贿三万元的犯罪事实。《 书.M .o纯》他记忆力惊人,原原地叙述了刘宝贵为什么要贿赂王梓明,如何通过自己传话,在哪里吃的饭,喝的什么酒,如何让钱柜的小姐装扮成公司职工用身体贿赂王梓明等等,不但把时间地点人物交待的丝毫不差,甚至连当晚王梓明和刘宝贵、小娜之间说过什么话,唱的什么歌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交待说,那晚亲眼到刘宝贵把王梓明和小娜送进房间,临走刘宝贵往王梓明包里塞了一万元现金。没过几天,刘宝贵在王梓明办公室里又向他行贿两万元,这些钱王梓明都欣然笑纳了。办案人员问朱银龙,这两万元也是你亲眼所见吗?朱银龙说,刘宝贵去找王梓明前,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说送他两万元合适吗?当时我没有说合适也没说不合适,刘宝贵就从包里拿出两叠现金,塞到一个大信封里,去王梓明办公室了。
案情重大,办案人员觉得不能只听朱银龙的一面之词,还得有相关的人证物证,就秘密传唤了刘宝贵。刘宝贵已经今非昔比了,往日那个精明能干的刘经理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瘾君子。两年前,财大气粗的刘宝贵偶然在天上人间染上了毒瘾,从此一发不可收。不到两年,公司也没了,妻离子散,还四处举债。因为吸毒,他多次受到公安机关的打击,已经是个几进几出的人物了。人一旦染上毒瘾,道义,人格什么的统统不说了,为了借到元的毒资,毒瘾发作的刘宝贵甚至可以跪地舔人家的脚板。
刘宝贵被传唤到公安局,以为公安找他,还是自己吸毒那些事,满不在乎,懒懒散散地坐在凳子不停地打哈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办案人员说刘宝贵,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刘宝贵嘿嘿一笑,说,还不是老问题,吸毒嘛,又不是什么大事。警察一拍桌子,吼道,说的轻巧,吸毒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刘宝贵嘟哝道,总比嫖娼光彩。警察忍住笑,板起脸说告诉你刘宝贵,这次叫你来,你就别想着再回去了。公安机关已经决定把你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了,三年戒不了,五年;五年戒不了,十年,直到你老死为止!
刘宝贵听到戒毒所三个字,慌了,差点尿了裤子。去年夏天,他曾经在那里呆过一段,深切体会到了戒毒所的厉害。那可是比守所还要命的地方啊。刘宝贵那小身板,在戒毒所差点就报销了。后来他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出来治伤,伤还没好就从医院逃走了。从此一提到戒毒所三个字,他是闻风丧胆,屁滚尿流。
所以此刻警察吓唬他说要把他送进戒毒所,刘宝贵的身子立刻如筛糠般抖起来,可怜巴巴地说政府啊,我求求你们了,让我去那鬼地方,你们还不如直接枪毙了我呢!说着,涕泪横流,毒瘾快要发作了。
警察火候已到,就说,不去戒毒所也可以,现在问你点事情,你必须老实回答,说一句谎话马上就把你送走!刘宝贵低三下四地说,打死我也不敢,打死我也不敢。
警察说你认识王梓明这个人吗?刘宝贵一愣,说,认识。警察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刘宝贵说,业务上打过交道,这人还不错,挺义气的。警察哼了一声,说,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刘宝贵哈哈一笑,说,我俩都是男的,又不断背,能有什么关系。警察说你少油腔滑调,严肃点!刘宝贵,我问你,你给王梓明送过钱没有?
刘宝贵虽然一开始用卑劣的手段,用美女和金钱打倒了王梓明,强迫他向自己透露了工程标底,如愿以偿中了标,但在后来的交往中,他逐渐改变了法,认为王梓明这个人确实不错,起码心眼不坏。这会见警察单刀直入问他送钱的事情,意识到是王梓明出了什么事,有心保护他,说,他呀,官太小,轮不着我给他送钱。
警察知道刘宝贵是在撒谎,生气了,说,好你刘宝贵,你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我再问你,你认识小娜吗?
刘宝贵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个大胸女孩。那晚他为了俘虏王梓明,高价雇用了这个小娜,冒充是公司的材料员,把王梓明灌醉了。<快更请到 .o 书.M >后来刘宝贵把不省人事的王梓明背到了房间的床上,又担心小娜不投入,亲眼着小娜把王梓明的衣服扒光,又把自己扒光了,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刘宝贵才离开了房间。后来他没少为这事向王梓明道歉。他没想到警察竟然会掌握的这么详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什么小娜?我不认识。
负责审问他的警察把记录一合,说算了,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转头对旁边的两个年轻警察说,去把刘宝贵的强制戒毒手续办了,天黑之前把他送到戒毒所!
两个警察答应一声,过来拉了刘宝贵就走。刘宝贵知道继续对抗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再加上毒瘾阵阵发作,骨头里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在撕咬,再也顾不得什么王梓明李梓明了,**往后坠着,叫道,我认识小娜,我确实给王梓明送过钱!警察不耐烦地挥手,说去戒你的毒吧,知道你嘴里没实话。刘宝贵鼻涕几乎流到了嘴里,口水滴滴答答的,哀求说,我保证说实话,请政府再给我一次机会!警察这才招手让他回到了凳子上。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刘宝贵痛痛快快地交待了他是如何对王梓明进行性贿赂和金钱贿赂的,说法和朱银龙的举报完全一致。警察很满意刘宝贵的交待,着他在问话记录上签了名按了手印,说刘经理你要立大功啦,这次就不强制你去戒毒了,你手机保持开机,要保证随叫随到,说不定将来你还得出庭作污点证人呢。刘宝贵听说不用去戒毒所,如释重负,抱头鼠窜,跑回家过毒瘾去了。
市委书记展宏图决心要整王梓明的目的,一是因为他是图画的爱将,还亲自执笔了弹劾自己的那份提案,他怀恨在心;二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情敌”。姚元元正是因为这个小子,才守身如玉,才胆敢对堂堂市委书记说不的。展宏图也是一个执着的人,一旦下了决心的事情,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是一定要达到目的的。为此,他采取跟踪,盯梢,直接下黑手报复王梓明等手段,逼迫姚元元离开了王梓明。但他知道,姚元元虽然再也不主动和王梓明联系了,但心思仍在他身上。要想得到这个脾气倔强的女孩,必须采取一些非正常的手段。去年姚元元的哥哥因为运输毒品被抓,让展宏图差点得到了她含苞欲放的身体。虽然后没有得逞,但展宏图从这个事情中到了希望。他想,如果被抓的不是姚元元的哥哥,而是王梓明,姚元元会不会拼了身子去救他呢?展宏图很自信地认为,答案是肯定的。他也意识到,这几乎是唯一能够顺顺利利得到姚元元的唯一途径。展宏图的私人电脑里存有姚元元的**照片,这是他那次出差,把姚元元用药迷倒后拍摄的,画面相当让人鼻血沸腾。展宏图每一次,心里就奇痒难忍,对着姚元元的照片,打了好几次的手枪。他知道,要想真正把子弹射进姚元元饱满丰隆的身体里,收拾王梓明就是唯一的钥匙。所以他一直操着这个心,决心要找个什么借口把王梓明抓起来,来个敲山震虎,让姚元元自动上门,自动脱光衣服,自动把双腿岔开。
让展宏图惊喜的是,王梓明这小子终于犯事了。但就凭向骗子汇款这个事实,也确实不能治他多大的罪,也确实不能把姚元元震出来。展宏图虽然非常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指示公安方面放了王梓明,再寻找另外的机会。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展宏图在听到公安局长熊怀印向他汇报王梓明受贿事实确凿后,仿佛到了自己垂涎已久的姚元元挺着**的身子颤巍巍向自己走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指示熊怀印,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把证据做充分,让他王梓明永世不得翻案!
熊怀印上任后,还没有为展书记效过什么力,但他得出来,展书记和王梓明这个小科长好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也不方便去问,但意识到,把王梓明的案子办好,办大,就一定会博得展书记的欢心。为此,他非常卖力,多次指示办案人员深挖线,同时加大对王梓明的审讯力度。
办案人员秘密查了王梓明的办公室和家。但他们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也没有发现他受贿的赃款。幸亏王梓明听从了张晓卉的建议,把这几年她支付给自己的工资奖金共多万都存到了妹妹名下。妹妹是做烟酒生意的,每年周转的资金有好几百万,这点钱在她那里显然算不得什么。
不得不说,张晓卉这个女人的风险意识还是很强的。她送王梓明的那辆迈腾,登记的车主也不是王梓明人。因为她早就意识到,万一哪天王梓明真的出了事,这辆车就有可能成为连累他的物证。王梓明被抓,张晓卉得知消息后,连夜就去他家楼下把那辆迈腾开走了。所以办案人员调查王梓明的财产情况,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为取得更多的证据,办案人员深入到钱柜,寻找小娜。但小娜早已经不再钱柜干了。干这一行的,用的都是艺名,正好像那些写的作者用的都是笔名一样,谁会用自己的真名招摇过市?所以小娜的下落,无从找起。小娜在钱柜时,是当之无愧的头牌,谁要想和她一夜风流,不但要花高于其她小姐几倍的小费,还得提前至少一周预约。即使预约了,钱柜方面也不敢保证小娜就有空陪,因为市里的大领导们往往会出其不意地来钱柜视察工作,视察的主要对象就是小娜的身子。会不会小娜嫌万川这个庙小,到省城发展去了?办案人员不辞劳苦地赶到省城,秘密摸排了省城几大夜总会,找到了十几个小娜,其中不乏大胸的,但此小娜都非彼小娜,调查毫无结果。
根据局长熊怀印指示,办案人员把主要力量放在了审讯王梓明身上,以期从他嘴里得到突破。与此同时,为王梓明说情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展书记都接到了说情电话。社会上对王梓明这个案子反响也比较大,特别是律师江波,联合市里其它知名律师,密切关注着案子的进展,时刻准备着为王梓明辩护。
为了不被干扰,王梓明被秘密转移到县区的一家公安审查站。这家审查站位于一个小山坳内,进山只有一条路,四周三五公里之内并无人烟。这个审查站高墙电网,有武警站岗,非常有名。在那里受过审查的人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提到它。有不少好胳膊好腿进去的人,出来胳膊腿就不全了;还有瞪着一双眼睛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就学了猫头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至于把命丢进去的倒霉蛋,每年都有好几个。在那里,吃馒头会被噎死,喝水会被呛死,睡觉还会做梦死呢。所以这个审查站被过来人称为渣滓洞,集中营。
王梓明是在夜里被秘密转移到这个世外桃源的。来了之后登记的也是代号,所以除了几个办案人员,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他到这里享受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依然是一个单间。这个有着铁门铁窗的单间还有一张双层的铁床,但上面并没有席子和被褥。屋子里还有几样王梓明不懂的东西,一是床头的地上放着一个铁墩子,如铁匠用的石砧子似的,足有二三十公斤重,上面焊着个铁环,乌黑发亮;还有房间的天花板上该是挂吊扇的地方,却垂下来一根粗粗的铁链,上面也有一个大铁环,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奇怪的是,屋子中央还立着由三根钢管焊接而成的小单杠,一米多高,有点类似练习舞蹈用的把杆。王梓明心想,现在的公安也人性化了,还允许嫌疑人锻炼身体呢。
因为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王梓明到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倒在床板上就睡下了。
床板太硬,又没有枕头,王梓明硌的难受。翻来覆去,好容易刚合上眼,忽然被一阵毛骨悚然的哭嚎声惊醒了。哭嚎声好像就在他隔壁,听得很真切,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忍受了什么样的痛苦,那叫声听起来已经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了,在夜里听起来很是瘆人。王梓明再也睡不着觉了,心开始怦怦狂跳起来,两个腿肚子轮流开始转筋。那男人每叫一声,他的心就跟着撕裂一下,口干舌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捂住耳朵,但那叫声仍然清晰地钻进他的耳膜,震撼着他的神经。王梓明很想弄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以为自己会听到肉体击打,或者蘸了水的皮鞭的声音,但除了哀号,隔壁静悄悄的。王梓明心想,是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人在无声无息之中,承受这么巨大的痛苦呢?
王梓明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眼睛望着黑洞洞的窗户,直到到了东方天空出现了一抹红色的朝霞。早晨大概点左右,铁门下面咣当一声开了个小窗,一碗饭送了进来。王梓明以为是山里的野味,心想起码有个柴鸡蛋可以吃吧。走过去一,是小半碗大米饭,上面浇着乌黑的菜汤。靠,这大清早的,不让吃点油条喝碗豆浆,竟然让吃中午才吃的大米饭?王梓明着那晚黑糊糊的东西,一阵干呕,当然也没有去吃。
点多的时候,铁门打开,进来两个穿着警服但没有肩也没有编号的两个壮汉,给王梓明戴上手铐,领着他走出来。王梓明到,两名戴着白手套的法医正在隔壁房间里忙活什么,房间里还有不少警察。王梓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理正在猜测着,早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王梓明老老实实地在小凳子上坐定,腿脚被固定了。审问他的警察胖胖的,肚子很大,有点像弥勒佛。到王梓明,那警察还朝他笑笑。王梓明也笑了笑,但他不是对胖警察笑的,他是对胖警察旁边那个女警察笑的。那女的很年轻,很英姿飒爽,肩上的肩只有一颗星,来是个警察。胖警察只问话,动口不动手,女警察负责记录。
警察很和蔼地问了王梓明一些基情况,说,到了这里,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的执法是非常文明的,绝不对嫌疑人进行打骂和体罚,并且一日三餐都能保证。今天的早餐还可以吧?王梓明说,可以吧。
接下来就开始问实质性问题了。警察说,你的一些违法事实我们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都有,其实也用不着审讯你的,不过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好争取宽大处理,交待不交待,你自己着办吧。接下来,胖警察循循善诱,但王梓明死咬着一句话:我没有任何问题。他说这话时,偷眼观察着那女警察的神情,得出她也很想相信自己真的没问题。胖警察一会就失去耐心了,有点凶相毕露的意思,说,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告诉你,刘宝贵已经交待了!
听到刘宝贵的名字,王梓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立刻想到了小娜,想到了那三万元钱。但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说我和刘宝贵之间,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也没有任何其它问题。胖警察忽然笑了,说,好,是条汉子。你这句话听起来很硬气,不过我想过不了两天,你就会改变的。
第一次审讯就这样轻松愉快地结束了。王梓明一整天都在监舍内来回踱步。后窗正对着生机盎然的山坡,山坡上是一片葱绿,有阵阵青草的味道袭来。王梓明心想,如果不是自己身陷囹圄,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
让他不能忍受的是,中午依旧是大米饭,和早晨的一模一样。他虽然不愿意吃这样的狗食,但肚子不争气地叫,只好端起来扒拉了两口。满以为到了晚上会是一碗稀饭,哪料还是大米饭。气的骂着娘,吃了。
山里的天黑得早。王梓明吃过晚饭,刚要上床,铁门咣咣当当打开了,那两个壮汉又进来了。从他们的装束,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正式警察,有可能是协警。我们姑且叫他们协警甲和协警乙吧。王梓明从床上坐起来,说你们有事吗?两个人相视而笑,协警甲说,没事会来找你?下来吧。王梓明在地上站了,协警乙问他,兄弟,知道什么叫做东方红吗?王梓明有点迷茫,说东方红?不就是歌颂毛主席的红歌吗,谁不会唱。协警甲哼哼地笑了,说你听到过东方红,但你过东方红吗?王梓明很天真地说日出?两个协警又笑了,说差不多吧。今晚就让你什么是东方红。说着,两人从腰里掏出两幅手铐,把王梓明拉到床脚。王梓明知道事情不妙,害怕了,说你们想干什么?俩协警不说话,一人捉了王梓明一只手,用手铐铐了,然后把他左手高高地铐在上层的铁床头上,右手铐在了地上的铁墩上。王梓明这才知道了这铁墩的用途。他想站,站不起来,想蹲下,蹲不下来,保持着蹲马步的姿势,要多痛苦有多痛苦。他大吼道,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要告你们!两个协警哈哈大笑,说你省点力气吧,喊破嗓子也没用。协警甲指着窗户说到了吧?窗户外面的天现在是黑的,等到了东方天空发红,我们就放你下来----这就叫做东方红。
TOP Posted: 03-31 14:08 #18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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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保持着蹲马步的姿势,咬牙忍受着极度的痛苦,顽强地坚持着,考验着自己的毅力。( 书.M 。co纯文字)他身上的关节被拉得咔吧吧响,额上的汗珠如断线的珠子一串串落下来,一会就把水泥地板打湿了一大片。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一位被叛徒出卖的地下党人,正在遭受敌人的严刑拷打。但革命党人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意志不能丢。他就是死,也不能出卖党的秘密。他屏息运气,不断给自己鼓着劲,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决不能像个懦夫,受了点皮肉之苦就去哀嚎,自己的可怜博不得敌人的同情,只会换来人格上变加厉的侮辱。他要让这帮凶神们,他们自以为战无不胜的刑罚也有不灵光的时候。这东方红固然残酷,总别钉竹签,坐老虎凳,夹子弹人道多了吧。他很自然地想到了革命先烈江姐女士。她一女的尚能大义凛然,不惧酷刑,自己一堂堂大老爷们,难道在一个东方红面前就被可怜地撂倒了?想要撬开我的嘴,没那么容易!
    心里虽这么想,但王梓明还不得不承认,这个东方红果然毒辣。他提起浑身的劲头,勉强坚持到夜里点,就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他的下肢由好像灌满了炙热的铅水,酸疼酸疼;两个膝盖再也不能承受全身的重量,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开始是轻微的战栗,然后幅度越来越大,到了凌晨两点,已经抖的像风中的秋叶了。由于忍受着难言的痛苦,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好几遍,头发像刚洗过似的,水淋淋的。这蹲不下站不起的姿势实在太难受,他咬着牙,试着用右手去拖动那沉重的铁墩子。但手铐几乎把手腕勒断,那石墩子依然是纹丝不动。勉强坚持到凌晨三点,王梓明弯曲的双腿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骨头像断了似的,双腿的肌肉像扎满了蒺藜,随着血管的跳动霍霍地疼,他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他试着放松了下双腿,高高铐在床头的左手腕立刻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倒吸几口凉气,差点叫出声来。他不得不又挺起已经僵硬的膝盖,尽管膝盖已经颤抖得让他整个身在子都在晃动。挺起膝盖,他的手腕就能得到片刻的休息;双腿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放松两分钟,让手腕承受一会全身的重量。他就在这两者之间苦苦寻找着平衡。然而又坚持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的双腿就彻底不听使唤了。身子一软,像个吊死鬼似的,整个人都吊在了左手腕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榨干了他体内后一丝力气,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脱臼。
    头发上滴下的汗水迷住了眼睛,但他没办法去擦,只好闭上了眼睛。在剧烈的疼痛中,王梓明的意志在一点一点丧失,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先是唐小梅那张泪脸,哭着说梓明,你知道吗?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我一直都深爱着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委屈……梓明,别再折磨自己了,他们让你说什么你就说吧,我心疼你!即使你去坐牢,我也会等着你……王梓明很想伸手摸摸她肉乎乎的脸,但唐小梅忽然变成了张晓卉。张晓卉一脸愁容,捧着他的脸说,我的马儿呀,你受苦了!为了救你,我做了大的努力,可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原谅我……王梓明正要安慰她,忽然,姚元元出现了!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深情地望着他,叫了一声梓明哥!都是因为我,你才遭受这样的苦楚,我要加倍补偿你,你就答应我吧,把我的处子之身拿去,了却我今生的一个心愿吧……
    王梓明忽地睁开了眼睛。这时候,他惊喜地发现,刚才还黑洞洞的窗户,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他仰起头,已经可以清自己的左手了,那是一只乌黑发紫的手,肿胀的如同装满死血的血袋。紧接着,一抹绯红的朝霞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东方红了。
    昨天还很刺耳的铁门声响了起来,王梓明竟然觉得这声音如此动听。两位协警打着哈欠进来,王梓明提起精神,怒目着天花板,做出对他们很鄙夷的神态。协警甲边打开王梓明的手铐,边朝他翘起大拇指,说哥们,佩服,佩服。[` 书.M  .o`]王梓明哼了一声。自己的左手掌,已经失去知觉了。揉搓了好一会,那乌紫的颜色才褪去了些。
    早晨的一碗大米饭,王梓明吃了个精光。吃完后还把碗边的米粒也舔了起来。他第一次发现,这审查站的伙食果然不错,饭菜都挺有滋味的。吃过饭之后,他在监舍内来回走动着做着扩胸运动,又做了几个下蹲,甚至还来了几个原地跑,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还算不错。于是他对自己又很有信心了。
    上午点多,照例是提审。照例是那个胖警察问,漂亮的女警察记录。胖警察等王梓明坐定,笑了。说你小子不错啊,竟然到东方红了。来这里的人还没有几个能坚持到的呢。王梓明笑了一下,说,小菜一碟,全当是热热身吧。他说这话时,口气骄傲地像个国王,一下子吸引了女警察。那女人惊讶地张大嘴巴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哇,帅哥你好酷哦。
    胖警察咳嗽了一阵,往王梓明面前的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问王梓明,想了一夜,想好了吗?说还是不说?王梓明脖子一硬,说,我没有任何问题。胖警察又笑了。他站起来朝王梓明后面那俩协警挥挥手,带回去吧,好好伺候。王梓明冷笑一声,做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
    在回监舍的路上,协警乙很同情地对王梓明说,兄弟,你何必呢,受这么多罪,后还得说。王梓明说,你说的那是别人。
    回到监舍,王梓明抓紧时间补了会觉。他太累了,太困了,还没躺倒床上就睡着了,困得连梦都没力气做。这个审查站还算有点天良,允许他白天睡觉,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尽管晚上还要面临着酷刑。
    下午四点多,王梓明睡了个心满意足,起床后站在窗户前往院子里闲。就到大门口涌进来了好多人,还有人扛着摄像机。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肩上似乎还有橄榄枝,连执勤的武警都向他敬礼,应该是个大人物。他很有派头地背着手,被众人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在院子里四处查,指指点点。王梓明到,有个一身便衣的瘦老头跟在那人后面,点头哈腰的,像是在介绍着什么。
    很显然,是领导在视察工作。领导知不知道这个审查站存在严重的刑讯逼供现象呢?想起晚上还要东方红,王梓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来个拦轿告状,把这个情况反映一下。万一领导重视起来,说不定晚上就可以平平安安地睡个好觉了。于是他密切关注着领导的行踪,打算他视察到这里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向他举报。
    一群人果然一间监舍挨着一间的视察着,离王梓明越来越近。王梓明紧张地嗓子发干,不停地吞着唾沫润嗓子。他注意到,那个视察工作的领导似乎对审查站的工作相当满意,边走边微笑着点头,时不时还停下来,对着身后的一群人比比划划,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那一群人都是一副笑脸,一个个含情脉脉地望着领导的眼睛。
    眼就要视察到王梓明这里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领导忽然结束了视察,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向大门口走去。王梓明急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叫道:报告领导,我要举报!我要举报!他们刑讯逼供!刑讯逼供!!
    领导已经走到了院子中央,听到有人大叫,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还没等王梓明清他的面目,立即有人挡住了领导的视线,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什么,打着“请”的手势,意思是领导您走您的,啥事没有。那领导犹豫了一下,果然又往大门口走了。王梓明急了,鼓足力气,正要大叫,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了,管他的两个协警恶狠狠地冲了进来。协警甲上来就给了王梓明一个大耳光,说麻辣隔壁的,叫什么叫,你不想活着出去了?王梓明耳朵被打的嗡嗡叫,一下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伸手就狠狠回击了他一巴掌。王梓明早晨到现在吃了两碗大米饭,并且吃的一粒米不剩,所以这会力气很足,一巴掌把协警甲扇了个愣怔。协警甲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挨了一个犯人的打,恼羞成怒,从腰里掏出一黑色的手电筒来。王梓明见他手往腰里伸,还以为他掏枪呢,结果掏出来是一个家用电器,不禁哑然失笑。但没等他笑出来,协警甲把手电筒往他腰上一顶,就听得啪地一声响,王梓明就觉得电花一闪,好像遇到千斤万斤的巨大推力,身子平着飞了出去,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原来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手电筒,而是一只电警棍。他能在一瞬间让人闭嘴,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还不至于要了人的命。王梓明以前虽然听说过这东西,但从来没想到它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今天算是领教了。
    几分钟后,王梓明才慢慢醒过来。他觉得头疼欲裂,浑身无力,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像打开了一把折尺,他用手撑着地,一节一节地撑起来,在地板上站定了。房间里早已不见了两个协警。王梓明挪到窗户前向外一,哪里还有领导的影子?院子里又恢复了那种肃杀的气氛。又是一阵尖利的哀嚎声传来,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
    晚上,吃过盖浇饭,王梓明刚想去躺一会,两个协警早早的就来了。王梓明听到铁门响,好像条件反射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但他尽量控制着,他不想让人出他内心的恐惧,特别是在这样两个混蛋面前。协警甲因为今天挨了王梓明的打,气的眼睛血红。他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还有点斗鸡眼,人的时候好像调过了焦距似的,黑眼珠都跑到鼻梁一侧了。他态度非常粗暴,进门就向床上的王梓明吼,4号(王梓明囚衣上的编号),给老子爬起来!王梓明慢腾腾地站起来,咬着牙冷冷地盯着他,想给他一点威慑。他的目光让协警甲很不舒服,以为又要挨打,嗖地一声又从腰里抽出了电警棍,狞笑着说怎么,还想尝尝过电的滋味?王梓明哼了一声,说,小心电到自己。协警甲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还是继续你的东方红吧。说着,又掏出一副手铐,在手里晃荡着,命令王梓明,过来!王梓明嗤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站到了床头的铁墩子旁边。斗鸡眼指挥者另外一个协警,又把王梓明的双手一高一低地铐了起来,并且把手铐都紧了一个扣,王梓明立刻感觉到手腕已经血流不畅了。
    铐好了王梓明,两名协警并没有离开,而是过去关了窗户,哗啦啦拉上了厚重的窗帘。王梓明情知不妙,紧张地盯着这两个家伙,他们要做什么。果然,协警甲从腰里抽出一黑色的塑胶警棒来,拿在右手里,在左手掌里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圆睁着一双斗鸡眼,咬牙切齿地说你麻痹的,知道吗,在这里从来没有人敢对老子说个不字,你小子竟敢扇爷爷的耳光!今晚我要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说着,照着王梓明的腹部就是狠狠的一棍。王梓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得错了位,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上忽地冒出了一身冷汗。不等他回过劲来,第二棍又呜地一声下来了。王梓明双手被拉开铐着,躲也没处躲,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痉挛,他挣扎着,手铐在床栏杆上哗哗作响。那么沉重的铁墩子,竟然也被他提得动了一下。
    斗鸡眼还在施暴,汗水早已迷糊了王梓明的眼睛,他眼睛已经不清什么了。斗鸡眼每打他一棍,就说一声叫爷爷!王梓明积攒了一大泡口水,照着面前的影子,噗地吐了出去。他这举动换来的是更疯狂的殴打。
    后还是协警乙害怕了,夺下了已经发疯的协警甲手中的警棒,说不要再打了,打死了他咱俩也得坐牢。协警甲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指着王梓明的鼻子说,妈的,你服不服?服不服?王梓明吐出一口血水,说,服你妹。协警甲气急败坏,照着王梓明的膝盖又打出了一棍。
    两个恶魔终于走了。监舍内终于安静下来。王梓明仿佛刚从地狱里走了一遭,捡了一条命回来。他肚子疼的厉害,知道自己肯定受了内伤。不过随后他惊喜地发现,协警乙在铐他的左手的时候,并没有铐在上铺床头高的栏杆上,而是比昨晚稍微低了一点。这样他张开手掌,刚好可以握着床栏杆。虽然他还不得不保持蹲马步的姿势,可这个小小的动作能给他减轻多少痛苦啊,它使王梓明能够熬过第二个东方红。后半夜的时候,王梓明甚至还抓着栏杆睡了几分钟,不过换来的代价是手猛地滑落,身子的重量瞬间落在了一只手腕上,差点把他的胳膊生生拽掉。
    能在这个审查站到两个东方红的,王梓明还是第一个。就连施暴的两个协警,第二天早上来给王梓明开手铐的时候,眼神之中也流露出由衷的佩服。协警甲甚至还对他说了一句,好好活动一下手腕。
    王梓明再坐在审讯室的时候,已经很有点骄傲的意思了。他好久没刮胡子了,快要成为马克思了。但他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摸样是不是很酷,所以在那个女警面前时,他都是昂首挺胸的,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审讯他的胖警察还是满脸笑容,说你小子,要破我们审查站的记录吗?王梓明哼了一声,不搭理他。胖警察很干脆地问他,说不说?王梓明下巴一扬,说,还是那句话。胖警察说,真爷们。带回去吧。
    公安局长熊怀印向展书记做了保证,两日内就能撬开王梓明的嘴巴。然而一周过去了,王梓明虽然受尽了折磨,还在死挺着,永远都是那一句话,我没有任何问题。上午,展书记在走廊里遇到姚元元,万万没想到,以前对他冷若冰霜的姚元元竟然叫来声展书记好,还朝他笑了一下。哎呀,这只小母鹿,变化可够大的啊!展宏图心花怒放,知道自己的努力有了结果。他心花怒放,决定要再接再厉,乘胜追击,于是立即叫来熊怀印,询问王梓明案子的进展。熊怀印支支吾吾地说,王梓明还没交待。气的展书记拍了桌子,说你这个公安局长是做什么吃的,连这个小事都搞不定?再给你三天时间,撬不开那小子的嘴巴,你别来见我。
    熊怀印慌了,不到中午就跑到了审查站。审查站的站长见市公安局长驾临,慌得跟头流水的迎接了他。熊怀印在审查站停留了一个小时,具体做的什么指示,不得而知。
    晚上,王梓明吃过大米饭不久,铁门照例响了。不过进来的除了俩协警,还有胖警察和一个瘦老头。那瘦老头有点尖嘴猴腮,但一双眼睛却有点寒气逼人。胖警察介绍说,4号,站长来你来啦。王梓明在床上坐着没动。瘦老头很和蔼地问王梓明,吃饭了吧?也在王梓明床上坐了。床上没有被褥,训斥胖警察道,怎么搞的,你们这样虐待我们的队员?胖警察朝俩协警丢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一套崭的被褥送了进来。
    瘦老头和颜悦色地和王梓明拉起了家常,问他上的什么大学,哪个学校毕业等等。聊着聊着,开始大谈人生哲学。说人这一辈子啊,说白了来到世上就是受苦受难的。空着两手来到这个世界,后空着两手走,图个啥?人生苦短,就不要再苦自己了。你以为自己很逞能,你以为自己的一条命不算什么,你没想想自己的亲人?没想想年迈的父母,没想想牵肠挂肚的妻子?人啊,都是自私的动物,这种自私表现出来的形式又是不一样的……
    瘦老头侃侃而谈,句句触及到王梓明心里柔软的部分,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麻醉了。就在他将要缴械投降的一瞬间,他眼前忽然出现了展宏图的**的狞笑着的脸。紧接着,是目光哀怨的姚元元。王梓明的意志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打断瘦老头的话,说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你这招攻心战术对我没用。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任何问题。
    瘦老头不生气,说年轻人,先不要过早下结论,你听我接着说。王梓明说,你说的很累了,不要再浪费口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要耽误我东方红。
    瘦老头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讪笑着站起来,摇了摇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俩协警又进来,手里多了一条粗粗的麻绳和一个类似汽车摇把的铁东西。协警甲对王梓明说,今天你不用东方红了。站长说,要请你吃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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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元近几天一直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徘徊。( 书.M 。co纯文字)这个原活泼开朗的女孩子,置身在这吃人的官场里,只因为容貌和身材出众,就惹来了祸端,就过早地经受了世间的冷暖和风风雨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幼稚和调皮,而是多了一份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成熟。而这种成熟在其她女人身上,就是老气横秋;在姚元元身上,那就像落了霜的红叶,恰恰让她迸发出了不可抵挡的气质和魅力,而变得愈发迷人,愈发有女人味了。她那生动漂亮的脸蛋和异常**的身材,如一株含苞欲放的玫瑰花,挂着晶莹的露珠,只等着一场春雨的浇灌,就欣然张开粉嫩的花蕾,热烈地绽放。她是娇艳的,但同时也是多刺的。她总认为,自己拿善良和爱心来对待这个世界,一定会得到同样的回报。但是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善良和爱心,还存在着虚伪,奸诈,欺骗,邪恶,所以她不得不处处设防了。她的感情,包括她的身体,都像是一有着密码锁的日记,不轻易向任何人打开。
    姚元元的心里,只到今天,仍装着王梓明一个人。要说王梓明何德何能,值得一个花季女孩这样痴心为他守候?但世上的很多事情,往往都是没有原因的,是不能解释清楚的。尤其是感情这个复杂的东西,更不能用一般的逻辑思维去生搬硬套,去揣摩它的前因后果。
    姚元元对王梓明的感情,是潜移默化的,自然而然的,是日积月累的,是经历过严峻考验的,所以就显得不那么平凡,不那么庸俗。就像深深印在心底的一道烙痕,绝对不可能轻易就去忘掉。姚元元刚分到建委的时候,完全把同科室的王梓明当做了自己的哥哥,在他面前撒撒娇,欺负欺负他,宰他两顿饭,那是非常开心的事情。而王梓明也完全把她当做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处处让着她,任由她在自己面前使着小性子,甚至还积极为她介绍男朋友,安排她们见面。在王梓明眼里,姚元元就是一大大咧咧,毛手毛脚的小姑娘,他甚至没把姚元元当女人待。
    然而有天晚上,王梓明还是意识到了姚元元作为女人的一面。那次是姚元元岁的生日,她和王梓明、杨秋香三人在一家小饭馆吃了饭,喝了酒,半夜又到河堤上去月亮。姚元元说自己喝多了,腿软走不动路,非要王梓明背她。王梓明背着青春靓丽的姚元元,走着走着,心竟然开始猛跳起来。姚元元一双太过**的胸紧紧贴在他背上,温热而又柔软,像电源的两个正负极,滋啦啦地向王梓明送着电。王梓明纵然没有这个心思,也被撩拨得怦然心动了。姚元元好像察觉到了王梓明的变化,哈哈大笑着,故意把一双胸在他背上蹭来蹭去,有力的大腿把他的腰夹的紧紧的,还往他耳朵里吹气。当时杨秋香可能怕王梓明累着,好几次想把姚元元从他背上拉下来,但姚元元死活也不下来,说男人的背真舒服,宽大,结实,安全。说得杨秋香直撇嘴。等到王梓明把姚元元放到地上,下身早已经有了反应,把裤子顶得老高老高了。幸亏是晚上,才不至于让他十分尴尬。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多么**,只能做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偏偏姚元元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手无意间碰到了他的下身,立刻吓坏了似的发出哎呀一声惊叫,很夸张地躲得远远的,又忍不住拿眼向王梓明下半身,得王梓明赶紧扭转了身子。
    那晚之后,王梓明才意识到,姚元元不单是个爱撒娇的女孩子,她还是一个有着**身材的女人。有了这个发现,他再去姚元元的时候,已经开始从男人的角度欣赏她了。他注意到,姚元元这些日子好像忽然对他客气起来,一下子变得懂事了。有时候和他说话,说着说着就脸红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天中午,姚元元霸道地拉着王梓明陪她逛街,却把他拉到了商场的内衣专柜前,要王梓明帮她挑选内衣。王梓明没想到她会让自己参与如此私密的事情,望着琳琅满目的内衣,涨红了脸,说你自己喜欢哪套就可以啦。姚元元认真地说,内衣是穿给男人的,当然要男人帮着挑选了。结果王梓明随便指着一套黑色带蕾丝的内衣说,就这套吧。
    就在那天,王梓明才惊骇地发现,姚元元还是个女孩子,竟然要穿罩杯那么大的内衣。也就是从那天起,姚元元以后穿的所有内衣都是黑色带蕾丝的了。当王梓明意识到姚元元的变化后,开始故意疏远她。因为自己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不能因为她不懂事就害了她,王梓明的这点良心还是有的。但他越是躲避,姚元元就贴的越紧。每到周五下午,姚元元就有点坐立不安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后还是转到王梓明办公桌前,说梓明哥,今天是周末哦。<快更请到 .o 书.M >王梓明头也不抬地说,是啊,晚上要去串个亲戚。姚元元就一声不响地坐回自己椅子上,撅起嘴巴。
    这以后,王梓明的家庭破裂了。这以后,他和姚元元成了一对拆迁英雄。这以后,有了baby酒吧那纠结的夜晚,这以后,王梓明抱了她,吻了她,捉了她的大白兔。姚元元知道王梓明已经离婚了,她早就做好了以身相许的准备,要把自己的处子之身送给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无奈关键时刻,王梓明总是思前想后,下不了手。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上张晓卉,上叶欢欢,但对于花骨朵般的姚元元,他就像面对一个易碎的瓷器,小心谨慎。又是这以后,市长展宏图上了姚元元,接着,姚元元离开建委,离开王梓明,去了市政府。这以后,她多次受到展宏图的骚扰,差点**于他;这以后,姚元元做出决定,尽快把自己的身体给了王梓明。就在两人达成一致,要去开房的路上,王梓明被展宏图指使的人报复,差点丢了性命。这以后,姚元元多次受到展宏图的威胁,旁敲侧击地要她远离王梓明,否则王梓明性命堪忧。姚元元害怕了,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她依然疏远了王梓明,再也不和他联系了。王梓明的电话,她不接;王梓明的短信,她不回。当王梓明对着手机失望地发呆的时候,那头,姚元元也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时光荏苒,如白驹之过隙。一个人的青春岁月,在短暂的人生旅途中,又有几何?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更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一转眼,姚元元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爱笑爱闹的青春女孩,变成一个将近岁的女人了。在这如金子般宝贵的岁月里,她没有得到一个女孩应该得到的幸福和关心,相反,却承受着一个青春女孩不该承受的苦闷和压抑。生活中,她尽量不去参加那些热闹的场面,刻意收敛着旺盛的活力,把自己满腔的**浓缩在心底,只在深夜里才拿出来细细咀嚼;工作中,她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为了赶写材料,她经常加班加点。她是想通过繁忙的工作,来暂时忘掉忧愁,借此排解心中的苦闷。
    展宏图任市长的时候,政府办信息科的工作是由他直接抓的,姚元元作为科长,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给他汇报工作,这是让姚元元觉得为痛苦的事情。好在对她虎视眈眈的展宏图做了市委书记,离开了市政府,这让姚元元多少松了一口气。
    姚元元几次逃离展宏图的魔爪,还有一个人功不可没,那就是她的副手,同为正科级别的副科长林美丽。林美丽当初来到信息科,是带着展市长的使命来的,那就是要她监视姚元元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并及时向他汇报。因为那个时候,姚元元和王梓明见面相当频繁。但林美丽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认识到姚元元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出于同情之心,她心甘情愿地做了展宏图的叛徒,不但没有去害姚元元,反而暗暗帮她,两人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其实信息科的工作,一般由一名副市长分管就可以了,但在万川就一直有这个传统,信息科的工作直接由市长分管。究其原因,还是在于信息科工作的重要性。信息科的职能不仅仅是电子政务,工作信息收集和信息应用,还负责编辑、发布各类闻信息,收集、整理、发布政治、经济社会信息,分析研究经济政策和发展动态等。《万川日报》作为党和政府的口舌,所发表的工作动态,政治经济方面的文,大部分都出自市政府信息科。而政治导向问题又是严肃的问题,万万马虎不得,所以市领导如此重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现在,姚元元的主管领导是市长田喜民。姚元元文字功底扎实,才华横溢,素有政府美女加才女之称,深受田市长的好评和喜爱。去年年底,田市长带着姚元元和有关部门领导,到各县区对产业集聚区建设情况进行了调研,回来后姚元元写出了一份内容翔实,观点独到的调研报告,田市长非常满意,在《万川日报》上全文进行了刊发,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也就是因为那份报告,田市长才真正注意到这个漂亮而文静的女孩子了。
    田市长发现,姚元元工作起来的时候,精力非常充沛,思路也很活跃;但静下来的时候,那张美丽的脸庞就笼罩上了淡淡的忧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为此,他还找姚元元深谈了两次,但一谈到个人感情,姚元元就低下头来,不愿多说。田市长以为她是处在失恋的痛苦中不能自拔,自作主张地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是军分区司令员的公子,家中有钱有势。但姚元元对那个军官家庭根不感兴趣,勉强见了一面,就再也不接人家电话了。谁也比不过梓明哥。她这样想道。
    就这样,姚元元把个人感情完全封闭起来,在苦闷中默默地等待,等待着一个不可预知的结果。虽然她从不和王梓明联系,但她的内心,始终在关注着他,关心着他。王梓明在单位受了处分,被排挤,被打压,帮助上访户保住了刘家大院,为崔定案子取得了关键的证据,等等,姚元元快乐着他的快乐,痛苦着他的痛苦。在那些孤独彷徨的日子里,她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拨通了王梓明的手机,想把他约出来,淋漓尽致向他倾诉自己的思念和苦闷,倾诉两年来自己遭受的种种委屈。但拨完了号码,该按发射键的时候,她还是按了挂断键。她不知道现在的王梓明是否还是以前的王梓明?是不是还在乎她?是不是早就忘掉了他们之间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往事?姚元元不敢确定,毕竟他们有很长时间都没见过面,没说过一句话了。她担心的是电话接通后,他们之间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而产生尴尬。与其冒这个险,倒不如继续一个人享受这孤独。
    元旦放假的一天晚上,姚元元陪着妈妈在河堤上散步,忽然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向他走来。她站住了,紧张地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梓明哥!她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但王梓明并没有到她,而是扭头对身旁的一个女人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姚元元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梓明的前妻唐小梅!那一刻,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直到王梓明和唐小梅走过去好远了,她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如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她爱王梓明,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能得到幸福;而当到他的幸福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时,她分明又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天快亮的时候,姚元元下定了决心:也许今生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既然不能有肉体的接触,那就来一场精神恋爱吧,用自己的一生去努力,将恋爱进行到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王梓明被抓的消息。姚元元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感觉就是,展宏图又开始报复他了。事实上,她的感觉是非常准确的。她不相信王梓明会去嫖娼,即使是,也是因为有人故意陷害了他。姚元元心里清楚,做了市委书记的展宏图,并没有打算开恩放过她,反而手段更加老辣了。去年因为哥哥被抓,展宏图就**裸地提出了让她拿身体交换的条件,但他终没能得逞。展宏图这次抓了王梓明,是不是要故伎重演?姚元元认为,答案简直就是一定的。
    但这次,姚元元并没有去求展宏图。她实在不想到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和他那蛇信子似的目光。她犹豫了好久,鼓足勇气来到了市长田喜民办公室,求田市长想办法救出王梓明。田喜民终于知道姚元元的心病在哪里了。问她,你和王梓明关系很好吗?姚元元说,是的,但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联系了。田喜民就有点不明白了,试探地说,你一直在等他?姚元元含泪点了点头。田喜民追问到,他呢,他也在等你?姚元元的眼泪就落下来了,低头不语。田喜民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打给了公安局长熊怀印,询问王梓明的案情。那时候向骗子汇款的不管是县级干部还是科级干部,都已经释放了,只有王梓明还在关押着。田市长问熊怀印,在没有取得的犯罪证据之前,你们这样超期关押嫌疑人,符合法律规定吗?熊怀印支支吾吾地说,这是展书记的意思。田市长又来到展宏图办公室,借汇报工作之机提了王梓明的案情。展展宏图面无表情地说,田市长,你也知道,公安局是受双重领导的,他们依法办案,你我就不要过多参与了吧。
    这以后,王梓明就被秘密转移了,谁也不知道被关押在哪里。那几天,姚元元像丢了魂似的,茶不思饭不饮,连做梦都梦到王梓明正在遭受严刑拷打,醒来后浑身都是汗水。她又去找了田喜民,求他帮忙打听王梓明的下落。田喜民打了好几个电话,后从公安局副局长肖国华那里,得知王梓明被关押在县区的一家审查站,审查站的名字叫做“条山审查站”。
    得知王梓明的下落,姚元元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静。她放下手头的工作,只身奔赴县区。在县城,她联系到了大学的一个同学,同学的老公在这个县的城管派出所当所长。姚元元找到他,问他条山审查站的情况。同学的老公做出很吃惊的表情,说谁被送往条山审查站了?姚元元说我的一个朋友。同学的老公说,这下惨了。这个审查站以刑讯逼供而闻名,虽然多次受到过处分,但刑讯逼供现象有增无减,且手段残忍,致死致残事件每年都发生好几起。但这个审查站工作效率高,一般嫌疑人进去,熬不过三天就崩溃了,所以各级领导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除非是犯了重大案子,且死不开口的嫌犯,才送到这里受刑的。
    姚元元一听,当即就哭了起来,要同学的老公带她去审查站,打算见王梓明一面。同学的老公说,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这个审查站建在荒无人迹的山坳里,进山只有一条路,且设有两道岗,外人绝对靠近不得的。况且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秘密转过来的,哪里会允许探望?你说你朋友已经被转来一周了,一周时间仍未开口,我估计他受的罪不会小。
    得知王梓明受刑的消息,姚元元心如刀绞。留在县区也无益,她不得不回到万川,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夜里,她刚合上眼,就梦到王梓明被手铐吊在铁床上,有人拿根棍子在狠狠地抽打他。姚元元冲上去想抱住王梓明,双臂猛地一抖,醒了。醒来后姚元元睁大眼睛,却流不出眼泪了。
    第二天一早,姚元元就来到了展宏图的书记办公室。她是不请自来的。展宏图很客气地让她坐了,破天荒地给她倒了杯水,说元元啊,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呢,你怎么今天才来?姚元元目光有点呆滞,说,展书记,你能救王梓明,是吗?展宏图哈哈地笑了,说,元元你怎么这么幼稚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市委书记不假,但我也得遵守法律呀,哪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王梓明受贿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已经触犯了刑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姚元元这会出奇地冷静,毫无惧色地盯着展宏图说,要是我答应了你呢?
    展宏图正在喝水,忽然呛住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好一阵子,他才止住了咳嗽,眼睛瞟过姚元元高耸的胸,说,我不做你不情愿的事情。
    姚元元说,可这次,我是情愿的。
    展宏图说,你不后悔?
    姚元元说,我决定了,我不后悔。但我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展宏图把身子向着姚元元倾了倾,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姚元元想了想,说,放了他,在《万川日报》上发表致歉公告,为他恢复名誉,同时不能给他任何处分,并保证今后不再为难他。
    展宏图呵呵地笑了。说元元啊,你说的这几条,我都答应你,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只要我高兴,让他王梓明官升一级也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我是市委书记啊。
    姚元元面无表情地说,希望展书记说话算话。
    展宏图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人。
    姚元元说,我们去哪里?
    展宏图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房卡放在她手上,奸笑着说,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先去,洗净了在床上等我。
    姚元元拿着房卡,扭身往外走。展宏图在后面着她圆鼓鼓的**,想象着一会自己就可以从后面抱住撞击了,口水差点掉到地上。
    姚元元来到宾馆,慢慢把自己洗净了,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床上。做这些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的犹豫,好像是在进行着一个很神圣的仪式。她抚摸着自己**的一双胸,颤声说道梓明哥,这都是属于你的东西啊,可惜今天要遭到玷污了!从今之后,我的身体就要脏了,元元真的配不上你了……这样想着,泪如雨下。
    不到半个小时,饿狼似的展宏图就急吼吼地闯了进来。到床上玉体横陈的姚元元,展宏图兴奋得一阵晕眩。这个美妙的**,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极品啊!为了占有这个女孩,展宏图费了不少的周折,今天,终于要如愿以偿了,他激动地身体都在发抖。他双眼冒着熊熊的**,欣赏着姚元元**白皙的身子,那两丘高挺的丰隆,那镶嵌在上面的两颗粉嫩的樱桃,光滑的平坦的小腹,小腹下那一丛锦绣的弯曲的毛……展宏图彻底疯狂了,他急不可待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嘴里叫着元元,我的宝贝,我爱死你了!一把把她拉到床边,把她的**高高提起来,把她如玉石雕成的一双大腿一左一右地在肩上扛了,双手抱了她柔软的腰,挺起僵硬的身子,向姚元元两腿之间狠狠地刺去。姚元元紧张地颤抖着,绝望地闭上了美丽的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就在姚元元即将失去处子之身的关键时刻,展宏图的电话忽然欢叫起来,那叫声相当刺耳。展宏图嘴里嘟囔着说,谁**这么没眼色!不打算去接,但那铃声响的很固执,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元元的两腿放下来。拿起电话一,是公安局长熊怀印的打来的。展宏图心想这电话可能和王梓明的案子有关,不想让姚元元听到,拿着电话走到了窗前,手捂着话筒,没好气地说,什么事?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展宏图忽然提高声音惊叫到,什么?王梓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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