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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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问:「夜总会的环境总要比发廊好一点。」
阿媚说:「那当然。不管外面气温怎样,小姐们躲在空调房里,永远都是性 感的打扮:背带裙、小背心、牛仔短裤、高跟凉鞋,裸露着白肉,仿佛随时可以 脱光一般。我们脸上涂着脂粉,嘴唇抹着鲜艳口红,眼角飘荡着笑意。」
我问:「夜总会可是个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地方。你在那里,对男人的感 觉怎样?」
阿媚说:「那个时候,我已被很多男人上过了,所以,和所有的小姐一样, 脱起衣服来也不再害羞,仿佛天生就是一个任人玩弄的淫妇。」
阿媚说:「当我躺在男人怀里,任他们摸揉抠弄时,我什么也不想,只想着 钞票像蝴蝶一样在身边漫天飞舞。有时在包房里,我和阿敏当着男人们的面,跳 裸体舞,做下流的动作;有时,好几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我们做爱。那时的 我,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怎么快活地过好每一天。」
我问:「在男人面前跳裸体舞,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阿媚说:「哈哈,那是一种很好的感觉。摇着头,扭着腰,拱着臀,舞动的 两臂,让一对乳房在胸前跳荡着,向着男人展露自己的阴部,而且还要做出性交 的姿势和动作,挑逗他们的欲望。其实,他们还没被挑逗起来,我们自己反倒先 湿了。因为在那种灯光朦胧的环境里,很容易让自己情绪激昂。所以,在这种情 况下,和多个男人同时做爱,心理上也能承受。」
我问:「在夜总会,是不是可以让你多赚一点呢?」
阿媚说:「夜总会的收入比发廊要高出许多。如果做得好,回头客多,酒水 卖得好,奖励也就越高。有时遇到大方的客人,特别是那些公款消费的人,一次 得到的小费就有一两百元。月收入少则两万,多则三四万。这让我看到了一点希 望。」
阿媚说:「那段时间,由于心情高兴,身体仿佛也起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 乳房变大了许多,高高地耸起。以前被男人操的时候,总是很反感,可后来,见 着体面一点的男人,反而想让他们操了。因为让他们操不仅有钱赚,还长见识。 如果有几天没有男人包我的过夜,就浑身不自在。」
我问:「这个时候,你好像还在青春期。」
阿媚说:「是青春后期。雌性激素分泌旺盛,又是做这一行的小姐,所以一 旦被男人上过之后,性欲就特别强烈。我知道,到了夜总会,我才真正地从肉体 到精神,一起走上了不归之路。」
阿媚说:「我给家里寄了不少钱,父亲治病,弟弟上学,都是用我的钱。我 给自己买高档时装,买名牌化妆品,买上千元一双的高档皮鞋。我要让自己觉得 出来卖值得。」
我问:「那时候,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呢?」
阿媚说:「除阿敏外,我很少交朋友。其实干我们这行,表面上风光,其实 内心深处,都很孤独,我们很少能够得到男人真正的爱。」
阿媚说:「阿敏是四川人,比我大。17岁就下海入行了,已经做了六年。 她直性,敢做敢为。我很喜欢她,把她当成我姐。我们都恨那个发廊老板娘。从 发廊跑出来后,我俩一直合租一套房子,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有一天,我们躺在床上聊天,我这样问她:『如果有人爱你,你想过将来 嫁人吗?』」
「阿敏的精神很消极,她说:『家人在知道她做了这一行后,都不让她回去 了。』她说:『什么嫁不嫁人?我们这样的人,其实是没有将来的。』」
「我又问:『如果有两个男人,一个有钱,但只想跟你玩玩;另一个很穷, 却对你真心实意。你会选择谁?』」
「阿敏的回答很干脆:『我宁愿跟一个有钱的男人,让他玩我,也不会跟一 个没钱的男人去海枯石烂不变心。』」
「阿敏的回答让我觉得很迷茫。此前,我曾经憧憬过浪漫而美好的爱情,而 现在的这一切,对我们而言,都已化为梦想。做小姐的,一是怕怀孕,二是怕得 病。为此,我们只能靠自我防范,可有些男人为图一时之快,拒绝戴套。看在钱 的份上,我们也只好赌一把,让他们直接射进去。」
「可阿敏赌输了。她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一位风流倜傥的男人。她从我们两合 租的房子里搬出去,与他同居了。可一个月后,她开始持续低烧,咳嗽不止。到 医院检查,HIV呈阳性。阿敏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彻底绝望了,因为她不仅染 上了毒瘾、得了艾滋病,还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而那个男人,一个瘾君子, 却卷走了她的所有钱财,仿佛一道青烟,人间消失了。」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可我也要工作,几天后的中午,我被一个男人 打电话叫出去做生意。待那个男人在我身上发泄完后,回来时,我远远地看见了 110和120的车停在宿舍前,楼下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我抱着买回的一大 包食品,跑了过去。果然是阿敏。她从六楼跳下来,一了百了了。」
「她死时什么样?」
「她化过妆,而且还换上了一套酒红色的晚礼服,显然是有所准备。我过去 时,还看到她的一只高跟鞋摔在不远处,手腕上戴着她所喜爱的小玉镯,抹着红 唇膏的嘴角流着一滩鲜血。」
阿媚的叙述,使我的脑子里幻化出来那个场景:一位秀发飘逸的妙龄女子, 描眉抹唇后,换上晚礼服,蹬着高跟鞋,然后从容地从高空一跃而下,绝望、耻 辱、悲愤、人渣生活,霎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仿佛化成了一道轻烟,带着 她肚里的小宝宝,从滚滚红尘中进入了她最后向往的天国。
父母不认她,情人抛弃她,在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什么路可走?而那些象征 着社会力量的、张牙舞爪地闪烁着警灯的救援车辆,却什么也帮不到她。
我问:「阿敏此前不是不相信爱情吗?怎么会受骗呢?」
阿媚叹惜说:「她到底还是个女人嘛。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要爱情。相信不相 信是一回事,要不要是另一回事。可惜她看错了人。」
阿媚接着说:「阿敏的遭遇,对我的打击不轻。我仿佛看到自己的明天。我 决定洗手不干,退出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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