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颂 作者:黄河人
在雁鸣湖镇,一顶蘑菇可以庇护一土蚂蚁 一个女人,可以拉扯一堆孩子
用雨水洗亮的六月,成群的 蘑菇,撑开集体的伞
半步以外,你是未打开的那朵 身体里灌满月光
多少次,伞下听雨,也听脚步声 生命之轻有十里长堤的沉默
连阴雨的夏天,湖畔的老柳树与你不同 它举着伞,一生学做一个女人
点评 如果要说出这首诗的三个关键词,我选择蘑菇、伞和女人,三者之间的关联支撑起了这首诗的诗意、意象和意境。
诗的开头点明地点,同时也直接将蘑菇和女人并置一体,获得了几重艺术效果:既是对照,也是比喻,还是拟人:“在雁鸣湖镇,一顶蘑菇可以庇护一土蚂蚁/一个女人,可以拉扯一堆孩子”,艰难的生计突显出女人的顽强,庇护蚂蚁的蘑菇和拉扯孩子的女人产生了关联。蘑菇形状似伞,对于孩子,女人就是伞,像蘑菇。
“用雨水洗亮的六月,成群的/蘑菇,撑开集体的伞”,时间明确,是六月,且是雨水丰沛时节。地点具体,时间具体,诗歌就有了某种具体性。成群的蘑菇撑开集体的伞,是普遍现象,也符合人们的通常期待。倘若诗歌不转折,沿着歌颂蘑菇的路线写下去的话,有可能会流于平庸,流于一般。
但诗中的例外,个性,恰恰更加重要,某种意义上,诗歌就是要打破各种普遍规律。因此,需要转折,接下来的“半步以外,你是未打开的那朵/身体里灌满月光”,例外,个性,出现了,还带着神秘气息,带着故事气息,让读者不禁要揣摩它未打开的原因。这时,对照再次出现:“连阴雨的夏天,湖畔的老柳树与你不同/它举着伞,一生学做一个女人”。显然,作者试图以此将诗推向高潮。
《蘑菇颂》清新,轻盈,自然,有转折,也有一些耐读的句子、细节和意象,是一首不错的诗,但诗的立意太明显,可能会有损诗意。如果整体再内在些,层次再丰富些,可能会更有艺术力。此外,建议将题目改成《蘑菇》,可能更符合整首诗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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